一聲雞鳴讓我意識回籠,我偏頭望向屋外。
巨大的黑幕中隱隱透出些光,一輪新日冉冉升起。
一如我嶄新的人生。
3.
“媽,我走了,你和昊遠好好照顧自己。”
第二天一早,我就動身去了東遠市。
陳金翠笑瞇了眼:“招娣啊,你真懂事,到那你找個好工作,見了世面后,記得給昊遠買點好東西。”
果真是半句不離“太子”,我瞥了眼沉迷游戲機的陳昊遠,心里翻了個白眼。
面上卻不顯,我點點頭,又假意寒暄了一陣,終于去了車站。
我和她說去東遠市打工,那邊工資高,開學能付得起學費。
對,我還是要上學。
到了東遠,我找了家包吃包住的工廠。
帶我的師傅是個看起來很憨厚的大姐,姓張,她盯了我一眼,爽朗地大笑。
“你這妮兒看起來怪俊嘞,以后跟著師傅混,師傅保你吃香喝辣。”
許是她太過善意,我認真地看她一眼,微微搖了搖頭,不忍騙她:“張姐,我不是長期工,我只是想這個暑假干兩個月。”
嗑瓜子的手停下來,她一臉詫異:“妮兒,你還要上學啊?”
我點點頭還沒說話,她就上前在我肩上拍了一巴掌:“你不早說,看你樣子是個大學生吧?大學生可是文化人,不用來車間里工作的呀,做兩個月也沒事,看你這么好,我破格收你,你到時候去辦公室做個文員,工資還高些嘞。”
肩上的那雙手那樣暖,我忍不住紅了眼眶。
4.
廠里的生活充實而輕松,張姐看我節省,還經常給我些好吃好喝的,感激之余,我感覺分外暖心,算起來這應該是我得到的第一份善意。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陳金翠的電話。
“喂,招娣!”
她的聲音莫名有些軟和,我聽了卻心中起疑,頓感不妙。
果然,下一句就來了。
“昊遠吵著鬧著要買個手機,你已經工作一個月了,怎么還沒往家里打錢啊,是還沒發工資嗎?”
我擰起眉,果然聽到那頭陳昊遠在哭鬧著,嗓音刺耳。
“媽,我沒有錢……”
那邊聲音一下高起來:“什么?!你都出去一個月了,還沒錢?那你干嘛去的?”
我干脆閉起了嘴,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