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兄弟!想我了嗎?”
“說”
“嘖,你就不能熱情點嗎?”楊余的聲音通過車載藍牙,傳進孟懷意的耳朵。這個聲音不是很陌生,這一個月里他聽過很多次,每一次都和現在差不多,無論手機里的人多么熱情,傅訣永遠冷靜。
“項目尾款打進你的賬戶了啊,你自己查一下。”
“收到了。”
“收到了你不吱一聲”
“掛了!”
“哎哎哎哎,等一下。”楊余著急的說:“我話還沒說完呢?你這么忙嗎?”
“快放。”
“靠。”電話里的人好像已經習慣了傅訣的說話方式,一秒恢復熱血:“晚上我請客吃飯,好好慶祝一下。”
“慶祝啥?慶祝你晚節不保。”
“慶祝我們旗開得勝,項目圓滿成功。”
孟懷意想:電話里的人應該很生氣,因為他突然拔高的聲音,嚇得孟懷意打了個顫。
余光瞟到原本乖乖坐在副駕駛的孟懷意輕輕顫了一下,好似被驚到了。傅訣突然覺得楊余有些聒噪,冷血無情的掛斷了電話。
看著再次被掛斷的電話,楊余覺得自己忍不了,朝一旁的姚遠抱怨:“你看他這樣,誰受得了他?注定單身一輩子,孤獨終老吧,毒舌精。”
姚遠看著氣得就差跳腳的楊余,莫名覺得他可愛,只好應和著說:“是,他活該。”
今天是暑假補習班開課的第一天,孟懷意要為成為一名合格的初中生而奮斗了。哪怕前兩天報名的時候已經來過一次了,但孟懷意還是有點緊張,不安的捏緊身前的安全帶,目不轉睛的盯著擋風玻璃外勻速前進的車流。
暑假補習班對他來說是陌生的,陌生的老師,陌生的同學,陌生的教室,應該說A市的一切都是。好像一夜之間他的身邊就只剩下傅訣,一個不那么熟悉的,卻又不那么陌生的哥哥。短短一個月,兩個人就被無形的線強勢綁在了一起,逼得兩個陌生人成為了彼此的唯一。
“唯一”這個詞一想起來,就讓孟懷意興奮,他覺得這個詞真好。以前媽媽是自己的唯一,現在哥也應該是自己的唯一。
孟懷意的小動作被傅訣盡收眼底,他覺得有些好笑。瞧不出來,原來小拖油瓶到了新環境還會緊張呢?那怎么到了自己家從沒見他緊張過呢?哦,也緊張過,到的第一天,緊張得哭了呢!痛哭流涕的,想想就好笑。
“緊張。”傅訣壞心思的說:“也是,這里可跟你以前生活的那地不一樣,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啊~那是死都不知道咋死啊~”
“啊?”
傅訣被他茫然無措瞪大眼睛的樣子取悅到,又說:“特別是像你這種,無權無勢無背景的,長得又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只有被霸凌的份了,嘖嘖嘖~真是慘啊,到時候斷手斷腳的,我也沒辦法了,只能丟到大街上去討飯喏。”
除去一開始的錯愕外,孟懷意很快回過了神,聽著傅訣越說越離譜的話,知道這人是故意的,反而放松了下來。
“嘿嘿,我不怕,我有哥啊,你一定會保護我的。”
本來也只是想緩解一下孟懷意因為緊張而不安的情緒,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回答。傅訣有瞬間的失神,太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原來自己也是被需要的。
“誰要管你,小拖油瓶。”
“哥啊,哥管我啊!”
“下去”
“哦!”
孟懷意背著書包乖乖下了車,乖巧的和傅訣說再見,臨走卻又撲過來,扒著副駕駛的車窗問:“哥,你來接我嗎?”
期待卻又膽怯,怕被拒絕但是又忍不住爭取。
“自己滾回去。”
傅訣開著車毫不留情的走了,只留下難聞的汽車尾氣,把孟懷意釘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