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硯之還未娶妻,這件事一傳出去,他還怎么見人?
沈枝意是真生了氣,臉色陰沉得嚇人,緊緊攥住我的手腕。
“別胡言亂語了,不就是一盞花燈,我賠給你,你不要污蔑表哥。”
沈枝意言語中暗含警告,抓得我生疼。
我的心卻仿佛比身體上更疼,看她維護白硯之的樣子,揚起了笑臉:
“到底是我胡說,還是你們心里有鬼?我可是親眼看見,他——”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打斷了我的話。
沈枝意冷冷道:“賀長安,適可而止吧。”
我愣住了。
臉上火辣辣的,一時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么,眼淚卻先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
從小到大,沈枝意從來沒打過我。
哪怕是我闖了禍,連累了她,她也總是把我護在身后。
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為了別人動手打我。
白硯之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嚶嚀一聲:“表妹……”
他捂著胸口,向沈枝意倒去。
“賀長安,跪下給表哥賠罪!”
我不從,她就命身旁的小廝踹在我膝蓋,逼我當街向白硯之下跪賠罪。
沈枝意扶起白硯之離開,再沒有看我一眼。
我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們走遠,淚水模糊了視線。
恍然間,我仿佛聽見沈枝意嘆了口氣。
從這一天起,京中流言不斷。
人人皆說我被沈枝意厭棄,婚書作廢。
沈府也遲遲不愿接受賀府提親。
我心如死灰,翻出那張被我精心保存的婚書,撕成了碎片。
又寫了一封信,托人一起轉交給沈枝意。
然后,我就離開了京城,
來到這偏僻的奉天以北。
好幾年都不曾再回去。
直到今日遇見姑母,過往回憶紛沓而來。
我心如止水,已不見絲毫的傷心憤怒。
姑母久久無言,瞧著我的臉色,笑道:
“長安啊,你是不是還在生沈縣主的氣?當初那事我也知道,你們年少氣盛,鬧了些脾氣。現在也該消氣了吧?”
4.
我淺淺一笑,道:“都過去了。”
曾經與我親密無間的沈枝意,在我離開的第二年,便嫁給了白硯之為妻。
而我,現在也有了夫人和孩子。
我們早就不相干了。
見我一臉釋懷,姑母道:“你能想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