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往后,這兩人的事不屬于我關心的范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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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徐青州還沒回家,我從房間的最底層柜子里找出一封工作介紹信。
拍拍上面的灰塵,映入眼簾無疑是上輩子最大的遺憾。
前世,父親是名裁縫師,我自幼耳濡目染習得一手好本領,時常給顧客量身設計裙子。
承蒙富商太太欣賞,送來介紹信想讓我前往北方國營制衣廠上班。
那時候和徐青州相戀不久,他為了讓父母安心主動向我告白求婚。
被愛情沖昏頭腦的我竟放棄大好前途,親手將自己埋進廢墟里三十余年。
此時門外傳來鑰匙聲,是徐青州回來了。
他滿臉糾結,斟酌怎么措辭,才能夠讓我消除誤會,最好還能相信他們之間的清白。
我直接開門見山:
“合婚的事有結果了嗎?”
話音剛落,徐青州松了口氣,以為我心急如焚等著結婚。
“他們明天一早去道觀,到時會發電報告知我們結果。”
“放心,我已經交代把婚期提前些,免得夜長夢多。”
的確是一場噩夢!
我裝漫不經心地收拾衣服,暗地里氣得后槽牙咯咯響。
那邊到底還要磨蹭多久,若不是礙于給家里個交代,真想現在就離開這個穢氣的地方。
自從爸媽知道徐青州是畫家后,把所有期盼都寄托在我身上。
我心里很清楚,要是輕易提分手我媽肯定會以死相逼,弄得家宅不寧。
這個年代的人沉迷信仰,眼下最得體的分開理由就是合婚失敗,才能讓兩家人避之唯恐不及,徹底打破對這段婚姻的幻想。
怔了片刻,徐青州還是忍不住開口:
“那個女孩叫邱燕,是個很有天賦的學生,我想好好栽培她。”
“小姑娘剛剛見你不高興,還想上來親自跟你道歉呢。”
我用剪刀拆下衣服上的吊牌,頭也不抬地說:
“既然是行為坦蕩,就不需跟我解釋這么多,更別提什么道歉。”
徐青州整個人靜下來,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
見到他如鯁在喉,我心里暗自冷笑。
以前他隔三岔五就陪邱燕去郊外寫生,面對我的不滿反而怒不可遏地斥責道。
“心有骯臟的人看什么都覺得臟!我自認無過,沒必要向你解釋。”
那是徐青州第一次發這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