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巡捕房探長砸成糖人的話。"江！逸！塵！"婉清提著新做的縐紗旗袍沖進院子，

正撞見壽桃把最后半斤桂花糖霜噴向天空。晨霧中的法租界恍如下了場甜雪，

隔壁張太太晾的蕾絲襯褲成了最佳接糖容器，在春風里招展出詭異的甜蜜風情。為平息眾怒，

江逸塵被罰在霞飛路當三天人肉招牌。他穿著書局特制的"道歉專用馬甲"，

胸前印著"我是呆頭鵝"，后背畫著婉清即興創作的《機械闖禍圖》。

路過的白俄舞女往他帽子里扔硬幣："小可憐，姐姐請你喝羅宋湯呀！

"婉清咬著梨膏糖圍觀到第三天，忽然發現道歉詞變成了工整的簪花小楷："愿為西南風，

長逝入君懷"。她耳尖發燙地扯過宣紙，

卻見背面用齒輪油畫了串莫爾斯電碼——翻譯過來竟是"生辰快樂"的蘇州碼子。

這場鬧劇最終以趙明遠吃醋告終。他重金聘請的匈牙利工程師造了架機械風箏，

結果在跑馬廳上空解體，把靜安寺路鋪成彩色碎紙的海洋。

當巡捕房舉著《妨害風化罪》傳票追捕時，婉清正和江逸塵躲在和平飯店旋轉門里。

兩人隨著門軸轉啊轉，把二十年后的私奔預演成了滑稽的雙人華爾茲。

十一、圣約翰驚魂記圣約翰大學慈善舞會當晚，

江逸塵的眼鏡腿纏滿了絕緣膠布——上回改裝留聲機時，差點把百樂門變成雷電法王試驗場。

婉清將計就計，往他西裝內襯縫了整排《芥子園畫譜》當護身符。舞池中央，

趙明遠捧著南洋珍珠項鏈步步緊逼。婉清突然踩響暗號，

江逸塵立刻啟動藏在三角鋼琴里的機關。霎時《藍色多瑙河》變成嗩吶版《百鳥朝鳳》，

水晶吊燈上的機械喜鵲開始空投宣紙情書，其中一張精準糊住趙明遠抹了半斤發蠟的額頭。

"林小姐請看！"江逸塵突然指向窗外。月光下的草坪上，他組裝的孔明燈群正冉冉升起，

每盞燈罩都繪著婉清的手稿。當燈陣拼出"壽"字時，最旁的那盞突然漏氣，

拖著火星子栽進校長珍藏的羅漢松——準確來說，是砸中了正在樹叢里偷喝香檳的教務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