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一瞬間,就知道這人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也顧不上這么沖過去會不會被周圍涌出來的持槍工人直接打死,就蒙頭猛躥,撞在了年輕男人的身上。
巨大的沖擊力讓我剎車不及時,腳下一滑,抱著男人的褲腿坐在了地上。
灰頭土臉地看向男人,我已經(jīng)抖成了篩糠。
“救……救救我。”
男人居高臨下地睨著我,眉頭漸漸擰成了一團。
就在我以為他聽不懂中文,準(zhǔn)備用英語再說一遍的時候,他突然開了口:
“中國人?”
我拼命地點頭,在戰(zhàn)爭區(qū)見到同胞的概率實在太小,但這樣小概率的事件還是讓我遇到了,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
正當(dāng)我還想再說點什么的時候,周邊突然響起了槍聲。
漫天的煙塵被子彈卷起,所有的人瞬間警戒起來。
男人輕嘖了一聲,罵了句“麻煩”,便彎腰直接將我從地上撈了起來,像是裹挾小雞仔一樣地跑向了不遠(yuǎn)處的掩體。
驚魂未定之時,炮彈又劃過了上空。
兩邊一句話都還沒說過,就這么直接打了起來。
一陣密集的炮火過后,現(xiàn)場陷入了詭異的靜謐中,對峙的檔口都在權(quán)衡利弊。
“肖慕凜你別管這種閑事了,咱們還有一個月就要回國,這幫兄弟出生入死到現(xiàn)在,有好多都是連老娘最后一面都見著,為的就是掙這點錢!”
“別到最后有命掙,沒命花。”
我猛地抬起頭,看向旁邊對年輕男人說話的一個絡(luò)腮胡子大哥。
肖慕凜?是年輕男人的名字嗎?
絡(luò)腮胡翻了個白眼,對上我絕望的視線。
半晌后喪氣地咒罵了一聲:
“靠,真他媽的邪了門了,好死不死的還是個中國人,那就跟他們干!”
肖慕凜始終沒有表態(tài),沉默地凝視著對面掩體后的人影。
很快對面的人便拿出了一個喇叭,高聲喊話:
“那個女人是我們的俘虜,你們立馬把她還過來!”
一遍遍的喊聲不斷循環(huán),很快響徹整個工廠上空。
肖慕凜仍舊沒有表態(tài)。
3
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大顆滾落,瞥向了工廠側(cè)邊的懸崖,已經(jīng)做好了寧可跳下去粉身碎骨,也絕不回去的打算。
剛要起身,手腕卻被人扣住了。
我驚恐地看向肖慕凜。
他卻沒有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