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名:《混跡多年,鋒芒收斂了》)1【校園篇】“ 你這小兔崽子!
一天天的凈給我惹事…… ”政教處的邱主任是個一本正經的小老頭。個頭不算高,
留著常見的中規中矩的老教師發型。他模糊的鏡片后面,是一雙有神的眼睛。
這雙眼睛此刻正帶著恨鐵不成鋼的點點惋惜,以及一閃而過的無奈看著對面的陳立。
而16歲的陳立此刻一身黃色球衣,神情嬉笑的坐在辦公桌上,正一臉燦然的對著邱主任。
比例剛好、肌理勻稱、線條流暢的一雙腿懸在空中,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晃動著。
手里捏著順手撈來的一支老師才用的紅筆,一下接一下的在指尖轉著圈。
此情此景該怎么形容呢?應該說是沒個正形。甚至帶著點流氣。
“ 陳大少爺~ 你能不能讓你爸領你回去?別再來折磨我了?
”邱主任看著這樣的陳立真的有些肝疼。若不是礙于自己多年兄弟陳立他爸的軟磨硬泡,
他早就公事公辦了。這父子倆,天生就是來收他的吧?邱主任此時真的有點想掐人。
“ 哎呀~ 主任伯伯啊!您別激動啊~~ ”陳立嘻笑著從辦公桌上蹦下,
來到邱主任的面前給他在背上做勢順了順。環了四周一眼,從兜里面拿出根散裝煙藏在掌中,
又背著人偷偷遞到邱主任眼前。本來邱主任還沒那么氣。見到那根煙之后,
簡直吹胡子瞪眼了。他用力的扯過來難掩憤怒的撕碎,扔在旁邊的紙簍子里。
“ 小兔崽子你給我滾!都去田徑場給我蛙跳10圈!”邱主任滿臉微紅的吼出來,
顯然是真的氣到了。“ 好的嘞!我親愛的主任。
我們這就去~~ ”陳立輕輕的捂了捂一只耳朵,神情愉悅的一邊應著一邊往大門外走去。
政教處門口罰站的少年有七八個。年齡相仿,衣著統一。排成一排,真是一道不錯的風景。
“ 怎么樣了?立哥。”其中兩個見陳立出來也不顧隊形,著急的湊了上去。“ 問題不大。
” 陳立擠了擠眉眼。少年們一陣小小的歡呼。“ 田徑場,蛙跳10圈。
”少年們皆傳來一陣痛呼。陳立卻爽朗一笑:“ 兄弟們,小意思啦~~ 加把油就過了。
”“ 唉……好吧~ ”大家只得蔫了吧唧的勾肩搭背著,一行人往田徑場走去。
其實他們做為體育生長期訓練,這點力度也不算太大。——“立哥,
你這滿滿一抽屜的情書、鮮花和禮物,你是一封都沒拆,一個都沒打開看啊?
”“ 我們立哥早已經習慣了。”“ 立哥,這么多東西你打算怎么處理?
”少年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多少有點八卦了。“ 交給我姐就行了。她會處理好的。
” 陳立不以為意的說道。此時的陳立已經有且僅有文嬌這位初戀女友,
所以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清楚的很。交給高一屆的親姐處理,很是合適。“ 立哥,
你看!田徑場上你的女友粉們又來了。”“ 這些妹子們真是瘋狂啊!只要立哥出現,
她們必到場。”“ 都快把田徑場給承包了……”2【成年篇】“ 老大!不好了!
”老三和老五匆忙跑到近前,兩臉神情緊繃,似乎身子還有些微的發抖。“ 怎么了?
慢慢說。” 陳立聞言也一臉肅然。“ 老四和老七在五岔口被蚩尤幫的藍裕明截住了!
對方帶了不少家伙。”“ 走!”“ 兄弟們!都給我抄家伙!”“ 拿最趁手的!
”陳立抄起他的龍泉一體硬刀隱在身側,對眾兄弟呼道。一行人整裝待發,
沿著小路風馳電掣緊趕慢趕。都緊繃著神經打算大干一場。
豈料一路過來并沒有看到蚩尤幫的人,也沒有看到老四和老七。逡巡幾遍,皆是如此。
于是眾兄弟只得散開來沿途尋找。三個小時后,
大家終于在一處瘋長的灌木下面找到了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老七。
可老四還是沒見半點蹤影。再見到老四,是兩日后。
一位清晨去地里給菜苗澆水的農民在路邊的水井里發現了老四,然后報了警。
眾人見到老四時,法醫已經把他撈出來了,警察正在封鎖現場。
包括陳立在內的幾兄弟沉默的看著,都沒有說話。回去后大家都憋著一口氣,一直心有不甘。
又打聽到藍鈺明已經回1000公里以外的老家了。于是大家打點好一切,就啟程了。
后來的后來,多年以后的陳立偶爾想起,仍不愿多言。
只說那是他人生最黑暗、最不愿再去回憶的時刻。每每想起都有難以言說的痛苦。
顧菲知道的大概結局是:一死一傷,說的是老四和老七。除陳立受了些皮外傷,
其他兄弟都在醫院躺了大半個月。老三包攬全責頂罪入獄。陳立帶領著眾兄弟上門安撫,
求老三的女人不要墮胎。等他15年,待他出獄。當時大家都沒有很多錢,
努力籌了10萬塊錢給她貼補家用。并承諾孩子出生后由眾兄弟撫養。
但是那女人最后還是沒有答應。3【生活篇】時值深秋,西邊的沙漠腹地早已寸草不生。
陳立的臉被這極端的氣候炙烤得有些微的暗色。這里不似南邊的季節,
也沒有那么舒適怡人的天氣。但陳立還是仗著自己身體足夠硬朗,穿著無袖上衣,
露出遒勁的臂膀,駕著剛猛的越野車在這黃沙之間肆意撒歡。遠處的高山上,
是終年不化的積雪。嶙峋的崖壁上,被這邊獨有的日頭映照得一派赤金的輝煌。
這傳說中要靠機緣才能偶遇的景色盡收眼底,陳立卻沒有拍照留念的習慣。
他淡淡彎出一個笑容,趕著天光朝那片崖壁飛馳而去。輝煌在無限變幻中面積越來越少,
而陳立臉上的笑容卻多出了幾分濃烈的邪魅。完美的漂移過后,車子往大本營的方向折回。
——此處高原沙漠之旅,用陳立的話說,是挑戰自己生命的極限,尋找生命的意義。
顧菲尊重,但是不是很能理解。她只知道那是很危險的事情,
危險到稍不留神就能輕易喪失生命。
陳立起初是和一個兄弟去離原市600公里處的陽市談合作的。
一路上還一直在唯信上跟顧菲分享他的定位、美食和美景。
直到他工作完一個人駕車準備返回,又突然說在路上碰到了一個去惹薩的車隊。言辭之間,
躍躍欲試的心情溢于言表。顧菲一直勸陳立不要去,
匆忙之間沒有足夠的準備和針對的訓練不適合去。更何況SUV也沒有越野車那么抗造。
陳立沒有接話,只一直說這個車隊有多好。比如成立多少年了,有幾位當地的向導,
帶頭的領隊有多少次去惹薩的經驗;他們的裝備和陣容有多么的豪華,
跟隊的隊醫有多么強大的儲備。
甚至說有兩個體質弱的掛著吊瓶、吸著氧氣也一定要去惹薩一趟。
顧菲想起陳立以前經常說的一句話:出門在外,
哥哥我只要手機、車子和足夠用的money就行了。沒過多久,陳立和顧菲失聯了。
顧菲焦慮的胡思亂想,坐立難安。三天瘦了七斤,整個人都是恍惚的。想到過一萬種可能,
但都是壞的結果。她不停的發唯信,不停的打電話。都是石沉大海,杳無音蹤。第三天,
顧菲終于接到了陳立的電話。陳立說,跟著車隊一直往惹薩的方向走,起初的時候一切正常。
后來手機信號開始斷斷續續,偶爾也還能收到顧菲的消息,但是發不出去,回復不了。
整個車隊只有一部衛星電話。越往西走,信號越弱。直到進入無人區后就徹底失聯了。
出無人區是三天后,大家在一處海子邊停下稍作休整。
陳立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顧菲報平安。顧菲免不了有些激動的譴責幾句。
但陳立仍是云淡風輕,但感覺精氣神更加充沛,仿佛還多了些雀躍。陳立又說,
去惹薩這件事情只告訴了顧菲一個人。緊急聯系人一欄也只有顧菲的聯系方式。他說,
若是真的出了問題,那顧菲將收到一個神秘‘盒子’。顧菲千萬種情緒和感受扎繞在一起,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直到陳立從距離原市3000多公里的惹薩返回,
完好無損的站在顧菲的面前,一臉燦然的笑著。
她看了看眼前他給她帶的快堆成一座小山似的一堆珍貴而又稀有的當地禮物,
又看了看陳立被風沙凍雨劃傷的臉。此時她有點想哭,但是更有種想把他大卸八塊的心情。
“ 我的那輛車子真的報廢了……” 陳立還是云淡風輕的說。
4【顧菲篇1:竹舍】“ 約個茶嗎?” 唯信上陳立發來消息。“ 嗯,好的 !
” 顧菲想都沒有想就回復道。等站在陳立的私人茶室里,
顧菲望著滿墻的茶葉茶具、酒品酒具、文房四寶時,不免心中一陣喟嘆。
顧菲也算是見過些世面的。但在陳立面前,卻總是顯得經驗不足、冰山一角。
但好在她已經習慣了。她頗有興致的欣賞著滿屋子的小物件。時不時的小心拿起其中一只,
細致的看完,又輕輕的放回原位。“ 菲菲,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當顧菲正托著一只玉制的樽看得入神的時候,陳立進來說了一句。“ 嗯,好的!
” 顧菲點了點頭。約摸過了五分鐘的樣子,陳立在開著的茶室門上叩了兩聲。
“ 可以走了~ ” 陳立站在問口說道。“ 不是要喝茶嗎?” 顧菲有點懵。
此時的陳立勁挺的站在門口,對襟交疊。領口延至胸前,皆用繁縟的針腳繡著幾小枝墨竹。
一身白色的禪服,顯得他矜貴軒宇,又脫凡出塵。
“ 哥哥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 陳立有些神秘的笑笑,眼睛里竟還有幾分得意。
顧菲跟在陳立后面,出了門往后山去了。今日下了細微的小雨。走在山中,
是蜿蜿蜒蜒、錯落有致的一條小道。拾階而上,青石磚上都布滿了淡淡的濕意。
后山是一片很大的竹林,微雨墜著周遭深深淺淺的綠,一派清新。看著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很有些發自肺腑的滌蕩心靈的雀躍。走了大概十分鐘,在竹林深處露出一間竹舍來。
推開竹籬,竹舍的廊下早已備好一切用具。陳立做了個請的姿勢,
示意顧菲在矮幾旁的藤團上坐好。二人皆相對落座。看著對面的陳立,顧菲也不禁抿嘴一笑。
她的這位義兄平時看著一派武將的身量,卻不知風雅起來,也是別有一番意味啊。
此時一陣風自陳立背后吹過,清爽中帶著一絲涼意。陳立的衣角被拂起,
一股隱隱的木調的苦、夾著淡淡的桂花的甜,自他身上往顧菲嗅覺中襲來。顧菲抬眼看時,
陳立正將自己的衣袖挽起一截。隨即左臂內側的彼岸花如烈焰般自袖口探了半枝出來。
右腕上是一串暗紅的朱砂,并著幾顆滾筒實心的純銀珠子。咦?今日他竟然沒戴腕表?
顧菲在那串暗紅上停頓了幾秒。“ 這是哥哥我新得的。你試試…… ”陳立泡好后,
遞過來一只小巧的岫玉杯,對顧菲微笑的說道。在陳立有些期待的目光中,
顧菲自然的翹起指尖,又用另一只手輕托著杯底。細品著這如金輝般的淺色。“ 立哥!
果真是好茶啊!”“ 入口醇厚,果香濃郁,層次分明。”顧菲真心稱贊道。
“ 我就知道你懂我!”“ 我給你也備了一盒,等下回去的時候記得捎上。
”陳立一臉燦笑的看著顧菲,說不出的熱情。“ 立哥,真不用了。
今天和你品過了就知足了。”“ 其實,
我平時哪有這么別致的景和這么合適的人來這么風雅呢?別隨隨便便糟蹋了好東西。
”“ 以后你不忙的時候,我們可以再約。”顧菲急忙解釋道。
“ 好吧~ 這新茶葉咱們暫且先不論。但是這個東西嘛,我是準備了很久的,你必須收下。
”陳立從身后摸出兩個玉綠色的棉麻錦盒出來,鄭重的擺到了顧菲的面前。
顧菲看著對面的陳立,在他的不容推脫的神情中,扶額笑得羞赧又開朗。
在陳立再三的催促下,只得抬手打開了面前的兩個盒子。一個盒子中,
是一塊平安扣式樣的壓襟。不過兩毫米薄的通透翡翠上,是如墨染般幻化開的飄花。
如水般潤澤,又如絲緞般的滑膩。另一個盒子中,是一枝湘妃竹的兔毫筆。此毛筆古樸低調,
竹節全身順滑細膩。筆桿上的紋理更是如瑪瑙般幽暗惹人。“ 哇靠!這個我真不能收!
”顧菲一聲驚嘆。看這品相,更多的是心驚于它們的價格。陳立什么都好,
但總是喜歡送她東西。這一點非常不可愛。“ 你不收那就兄妹都沒得做了!”“ 立哥!
你真是……”顧菲也很無奈。
…… …… …… ……【顧菲篇2:夜釣】顧菲站在馬路邊正低頭戳著手機,
準備打一輛計程車回家。“ 嘿!菲菲~ 在這兒干嘛呢?” 陳立降下車窗,
傾身隔著副駕駛招呼道。“ 立哥!好巧~ 您老人家這又是去哪兒浪呢?
” 顧菲朝著陳立揮了揮手也笑得一臉燦爛。“ 走!走!走!釣魚去~ ” 陳立一甩頭,
示意顧菲上車。“ OK~ ” 顧菲收起手機拉開了車門。
車子駛出去不過半個小時的樣子,他們就來到了郊外的一條河邊。此處靜水流深,芳草茂密。
沿河一順溜的垂柳郁郁蔥蔥,朦朦朧朧幾分飄渺間還隱著幾盞不太明亮的夜燈。
陳立選了一處木質釣魚臺,把裝備都放下。又把兩根釣竿支好,
這才又將行軍椅和帳篷等其他東西都擺弄好。“ 喏~ 喝點!
” 陳立將剛沖好的手磨咖啡遞給顧菲一杯。“ 辛苦啦~ ” 顧菲接過,
舉起杯子與陳立碰了一個。夏末的天氣,溫度剛剛好。郊外河道上的風是有些涼爽的。
顧菲半躺在行軍椅上,偶爾啜一口略微苦澀的咖啡。陳立則立在釣魚臺的一側,
整個人隨意的搭在木質欄桿上。一邊品著咖啡,一邊盯著河面的魚漂。他一身白色的裝束。
褲子垂感很好,顯得雙腿修長勻稱。衣服后面是極薄的面料,
足夠完整的勾勒出右背上一幅青衣式樣的彩色紋身。此時的露營燈從他身前打過來,
穿透了衣料。隨著他不經意的動作和恰到好處的燈光,條理分明的肌肉被描畫得入木三分。
又來了幾陣識趣的清風,吹得衣料與肌肉緊貼在一起,更朦朧的顯出他的背溝與腰窩來。
顧菲收回自己沒控制好的目光,心中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想什么呢!
你覺得可能嗎?顧菲在心里把自己罵了一通,有種想把自己眼睛戳瞎的沖動。這夜釣,
也太活色生香了點。嗚嗚……5【回憶篇1:文嬌】“ 阿立哥,明天我結婚。
你可以來送我出嫁嗎?”面前的文嬌眼中淚光點點,輕咬著唇,一襲白裙。指頭擰在一起,
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陳立和發小在自家的茶室品茶,正洗茶的時候文嬌闖了進來。
陳立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反倒是發小沉不住氣了。“ 文嬌你什么意思?別太過分了!
立哥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你還來糾纏什么?
”“ 阿立哥…… 阿立哥…… ” 文嬌小聲囁嚅著,攀著陳立的手臂,眼中滿是央求。
似乎還含著一些復雜的情意。“ 文嬌!你只聽你父母的一面之詞,說嫁就嫁!
跟立哥七八年的感情你說背叛就背叛了!你現在還來干什么?是后悔了嗎?
” 發小氣不打一處來,情緒有點激動。文嬌沒有說話,只是滿臉委屈,小聲的啜泣。
看起來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欲語還休。是了,七八年的感情,怎么就得不到她的信任呢?
她對他就這么沒有信心嗎?本來已經談婚論嫁、相約要共度余生的人了,
怎么說松開手就松開手了呢…… 呼~~ 陳立在心里默然長嘆一聲,又及時調整好了心情。
“ 明天我會到場的。你先回去吧。”陳立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臂,
和她保持合適的距離。又在手邊抽出一張紙巾,禮貌的遞過去。淡淡的安慰道。
文嬌像是吃了定心丸,點了點頭,就慢慢走出去了。
“ 立哥 ~ ” 發小有些不滿的皺著眉嗔怪道。“ 沒事。大家相識一場,送送她,
也是應該的。趁這個機會好好結束,也不錯。” 陳立端起骨瓷小茶杯抿了一口,
對著發小扯起一個淺笑。——第二日,陳立一襲素白休閑寬松西裝到場,在陽光下漫著光輝。
被籠罩在這種光輝里,給他平添了幾分溫柔與圣潔。他就那樣默然的站在場邊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