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
她惴惴不安地等待著顧沉舟的命令。
一秒、兩秒、三秒......
直到她的掌心沁出冷汗,顧沉舟才冷笑一聲。
“好,那就讓她下車。”
沈向晚的一顆心如墜冰窟。
現(xiàn)在是半夜,這里又是郊區(qū),想要重新打一輛車回到市區(qū)難如登天。
可她到底沒有底氣反抗他的命令,只能把車開到路邊停下。
謝舒雨掃了一眼冷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沈向晚,勾起嘴角。
她抱住顧沉舟的手臂:“沉舟,這么晚了,還是讓沈小姐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猛然聽到“沈小姐”三個字,沈向晚的眼里閃過一絲驚訝。
顧沉舟冷冷地看著她:“還不快上車。”
沈向晚吞下心里的苦澀,重新坐回駕駛位。
沒一會,黑色的遮擋板在越發(fā)沉重的呼吸聲中升了起來,直到將她和他們隔絕開來。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顧沉舟也曾哄著她在車?yán)镌嚵艘换亍?/p>
那時他們還在熱戀期,對彼此的身體有著強(qiáng)烈的占有欲。
只因她和同社團(tuán)的學(xué)長多聊了兩句,顧沉舟就發(fā)了狠,想在車上要了她。
盡管已不是第一回,可她被壓在后座時,眼淚還是無聲地滑落下來。
顧沉舟心疼壞了,俯下身將她的眼淚一顆一顆地舔干。
時移世易,他的溫柔和憐愛,再也不會屬于她了。
不。
也許從來也不曾屬于過她。
想到顧沉舟的那通電話和訂婚前的那場意外,她的心猶如荊棘纏繞,血流成河。
車行駛到半路,遮擋板忽然降了下來。
雖然只是一條縫隙,可她還是聞到了濃烈的情/欲的味道。
顧沉舟啞著嗓子:“把車靠邊,你下去。”
不等擋板再度升上去,謝舒雨的嬌/吟聲就傳了過來。
“沉舟,別,別碰哪里。”
聽到源源不斷傳來的調(diào)/情聲,她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如紙。
沈向晚用手錘了錘空白的腦袋,等恢復(fù)了神志,總算是手忙腳亂地將車停在了一旁。
剛把車熄火,她就感受到了輕微的搖晃。
沈向晚抬頭望向黑漆漆的天空,嘴角揚(yáng)起一抹苦笑。
她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
雖然聽不見車?yán)锏穆曇簦伤齾s看得到車子上下起伏的動靜越來越大。
終于,在她被十月的冷風(fēng)吹得手腳僵硬的時候,車門開了。
顧沉舟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里讀不出半點情緒。
謝舒雨也下車了,身上還披了條駝色的披肩。
沈向晚看到她和顧沉舟耳語了幾句,隨后向自己走來。
“沈小姐,抱歉,讓你久等了。”
話是客氣的,可話里的意思,她又怎么可能聽不出。
謝舒雨是在宣示主權(quán),她用滿身的吻痕警告她:別妄圖勾引顧沉舟,他只能是她的。
沈向晚低下頭苦澀一笑。
她和顧沉舟之間早就沒了可能。
大概是怕謝舒雨著涼,顧沉舟走過來將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沉舟,我們趕快回去吧,沈小姐在風(fēng)里站了這么久,一定凍壞了吧!”
“不用管她。”
顧沉舟親親她的臉頰,隨后將人抱進(jìn)車?yán)铩?/p>
沈向晚默默跟在他們身后,一上車,濃烈的歡/愛味道還是讓她擰起了眉毛。
她將車窗開了一條縫。
冷冽的風(fēng)吹進(jìn)來,引得后座的謝舒雨打了個噴嚏。
“誰允許你開窗的?”
“沒關(guān)系,就讓沈小姐開窗吧,誰讓我們......”
話沒說完,謝舒雨的臉頰飛上兩團(tuán)紅霞。
她沒再說話,關(guān)上窗,才將車重新開上國道。
一個小時以后,車終于停在顧宅的院子里。
下車以后,沈向晚畢恭畢敬地站在后車門旁。
這是顧沉舟定下的規(guī)矩。
人前,她是他的私人秘書;人后,她是他的床/伴。
圈里的人極少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真正的關(guān)系,因此每當(dāng)沈向晚和顧沉舟一同出現(xiàn),總會有人對著他們竊竊私語。
畢竟,當(dāng)年的案件轟動一時。
就算有人好奇,也不會冒著得罪顧家的風(fēng)險多嘴問一句。
而現(xiàn)在......
看著被顧沉舟抱在懷里的謝舒雨,她扯扯嘴角。
顧家,說不定很快就會向云城的權(quán)貴散發(fā)新的訂婚邀請函。
這一晚,謝舒雨睡在了二樓主臥。
沈向晚躺在床上,輕撫小腹。
醫(yī)院安排的手術(shù)時間在下午兩點,她必須提前一個小時做好準(zhǔn)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