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岡仁波齊寺的誦經(jīng)聲持續(xù)了整整三天。貢嘎仁波切的法體被安放在經(jīng)堂中央，面容安詳如睡，絲毫看不出已經(jīng)圓寂。按照傳統(tǒng)，高僧的法體將在七天后進行荼毗（火葬），但龍華一行人等不了那么久。
"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另一半鑰匙。"龍華站在寺廟屋頂，望著遠處連綿的雪山。胸口的烙印在高原陽光下隱隱作痛，仿佛在提醒他時間的緊迫。
林初雪走到他身邊，臉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但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疤痕。她手中握著那半截碧玉鑰匙，陽光透過鑰匙，在地上投下奇異的光斑。
"仁波切臨終前提到的'護印人之心'..."她猶豫了一下，"我覺得它在我的身體里。"
龍華猛地轉(zhuǎn)頭："什么意思？"
林初雪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左胸。隔著衣物，龍華能感受到她有力的心跳，但更奇異的是——某種微弱的能量脈動，與他的烙印產(chǎn)生共鳴。
"自從接受了'雪顏'治療，特別是接觸星源碎片后，我能感覺到這里...有什么東西在生長。"她輕聲說，"就像一顆小水晶，包裹著我的心臟。"
龍華的手微微發(fā)抖。如果林初雪說的是真的，那么她不僅攜帶了"護印人之心"，還可能在無意識中完成了三圣器的初步聚合——星源能量、護印人之心，以及現(xiàn)在這把殘缺的鑰匙。
"會疼嗎？"他輕聲問。
林初雪搖頭："不疼，只是有時候...我能聽到它在'說話'。"
"說話？"
"不是真正的聲音。"她努力尋找合適的詞匯，"更像是...直覺？比如現(xiàn)在，它在告訴我，另一半鑰匙不在西藏了，它在..."
她突然皺眉，按住太陽穴，像是突然頭痛。龍華立刻扶住她："怎么了？"
"我看到了...一座江南園林...水榭亭臺...有人在彈古琴..."林初雪的瞳孔擴大，藍色光暈流轉(zhuǎn)，"鑰匙在那里...在水下的密室里..."
多吉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龍先生！有緊急情況！"
兩人迅速下樓，發(fā)現(xiàn)多吉和張強圍著一臺衛(wèi)星通訊設備，臉色凝重。
"楚瑤發(fā)來的加密消息。"張強遞過一張打印紙，"'蜃樓'突襲了秦家祖宅，搶走了金屬板。更糟的是..."
龍華快速瀏覽信息，眉頭越皺越緊："'蜃樓'的主人已經(jīng)部分降臨？什么意思？"
"看最后一段。"多吉指向紙張底部。
楚瑤的字跡變得潦草："零號帶回一個生物樣本，實驗室分析顯示其DNA結(jié)構(gòu)非地球所有。警告：護印人之心是下個目標。已轉(zhuǎn)移至安全地點，坐標——"
坐標部分被血跡模糊，無法辨認。
"該死！"龍華一拳砸在墻上，"我們必須盡快找到楚瑤和秦雅。"
"等等。"林初雪突然說，"那個江南園林的影像又出現(xiàn)了...這次更清晰...有個石碑上刻著'林泉'二字..."
多吉和張強一臉茫然，但龍華立刻明白了："林泉別苑！你家的祖宅！"
林初雪點頭："我小時候去過幾次，那里確實有個小湖。但父親從不讓我靠近湖心亭，說水下有危險。"
"另一半鑰匙就在那里。"龍華確信地說，"'守鑰人'將鑰匙一分為二，分別藏在兩個最安全的地方——岡仁波齊寺和林家祖宅。"
計劃很快制定：多吉留在寺廟處理仁波切的后事；張強負責聯(lián)系楚瑤和秦雅；龍華和林初雪則立刻飛往江南，尋找另一半鑰匙。
臨行前，丹增交給龍華一個古老的轉(zhuǎn)經(jīng)筒："仁波切留給您的。他說...當三圣器聚集時，轉(zhuǎn)動它，會有指引。"
轉(zhuǎn)經(jīng)筒看起來平平無奇，但龍華接過時，胸口的烙印突然刺痛，仿佛在回應什么。
"謝謝。"他鄭重收下，"請轉(zhuǎn)告其他僧人，務必小心。'蜃樓'不會善罷甘休。"
丹增雙手合十："愿佛祖保佑守鑰人和護印人。"
## 2
江南的雨季來得突然。龍華和林初雪站在林泉別苑的大門前，雨水順著青瓦屋檐滴落，在石板上濺起朵朵水花。這座占地數(shù)十畝的古典園林是林家的祖產(chǎn)，平時只有幾個老仆看守，林初雪已經(jīng)多年未歸。
"大小姐？"一位白發(fā)老仆打開側(cè)門，驚訝地瞪大眼睛，"真的是您！"
"福伯。"林初雪微笑，"好久不見。"
老仆人激動地將他們迎入內(nèi)院，邊走邊絮叨著這些年的變化。園林比林初雪記憶中更加幽深，假山亭臺在雨霧中若隱若現(xiàn)，宛如水墨畫卷。
"老爺和夫人知道您回來嗎？"福伯問。
林初雪搖頭："這次是私事。福伯，我想去看看湖心亭。"
老仆人的表情瞬間變了："那個地方...不太安全。去年有個頑童偷偷劃船過去，回來就高燒不退，胡言亂語了好幾天。"
龍華和林初雪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更證實了他們的猜測。
"我們只是遠遠看看。"林初雪安撫道，"準備些熱茶和點心吧，福伯。我記得您做的藕粉糕最好吃。"
支開老仆人后，兩人立刻向園林深處的湖泊走去。雨越下越大，湖面上升起薄霧，中心的六角亭子影影綽綽，如浮于云端。
"有船嗎？"龍華環(huán)顧四周。
林初雪指向一處隱蔽的柳樹下，那里系著條小木船。兩人解開纜繩，龍華劃槳，小船緩緩向湖心亭駛?cè)ァ?/p>
靠近亭子時，林初雪突然捂住胸口，臉色發(fā)白："護印人之心...反應很強烈..."
龍華也感到胸口的烙印灼熱起來。湖水在此處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深藍色，與周圍的水域明顯不同。
"水下有東西。"他停下船，"我先下去看看。"
"一起。"林初雪堅定地說，"護印人之心可能在引導我。"
兩人脫掉外套，只留貼身衣物。龍華先潛入水中，冰涼的湖水讓他瞬間清醒。睜開眼，水下世界出奇地明亮——湖底鋪滿了某種發(fā)光的鵝卵石，形成一條清晰的小路，通向正中央的一塊巨石。
林初雪隨后入水，她的長發(fā)如海藻般散開，眼中的藍光在水下更加明顯。她指向那塊巨石，兩人一同游去。
巨石表面刻滿了與青銅古籍上相似的符文，中央有個鑰匙形狀的凹槽。林初雪拿出半截碧玉鑰匙比劃，形狀完全吻合——但只有一半。
龍華檢查巨石周圍，發(fā)現(xiàn)側(cè)面有個手掌大小的凹印。他試探著將手放上去，胸口的烙印突然發(fā)出耀眼的藍光，照亮了整個湖底！巨石緩緩移開，露出一個暗格，里面靜靜地躺著另半截鑰匙。
就在龍華要取出鑰匙時，一股強大的水流突然從側(cè)面襲來！一個黑影以驚人的速度沖向他們——那東西形似人類，但全身覆蓋著鱗片，手指間有蹼，眼睛大得不自然，散發(fā)著幽綠的光。
"水下守衛(wèi)！"林初雪的聲音通過"雪顏"受體間的鏈接直接傳入龍華腦海，"避開它的爪子！"
龍華敏捷地閃避，但水下行動受限，怪物的利爪還是劃破了他的肩膀。鮮血涌出，染紅了一片水域。那生物聞到血腥味，更加興奮，張開滿是尖牙的嘴撲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林初雪擋在龍華面前，胸口突然迸發(fā)出耀眼的藍光——護印人之心蘇醒了！光線如實質(zhì)般穿透怪物的身體，它發(fā)出無聲的慘叫，鱗片紛紛脫落，最終化為一團黑霧消散在水中。
龍華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但林初雪已經(jīng)轉(zhuǎn)身取出那半截鑰匙，示意上浮。兩人迅速游回水面，爬上湖心亭，大口喘息。
"那是什么東西？"龍華按住流血的肩膀。
"'非人之物'的變種。"林初雪將兩截鑰匙拼在一起，完美吻合，"湖底被星源能量影響，形成了特殊生態(tài)系統(tǒng)。那個生物可能是...守衛(wèi)者。"
鑰匙完整后，突然發(fā)出一陣柔和的綠光，斷口處竟然開始自我修復！幾秒鐘內(nèi)，兩截鑰匙融為一體，看不出任何裂痕。
"太神奇了..."林初雪驚嘆，"它像是活的。"
龍華從防水袋中取出轉(zhuǎn)經(jīng)筒："仁波切說，當三圣器聚集時..."
林初雪會意，將完整的鑰匙放在轉(zhuǎn)經(jīng)筒頂部。鑰匙自動吸附上去，開始緩慢旋轉(zhuǎn)。隨著轉(zhuǎn)速加快，一道綠色光束從鑰匙射出，指向東南方向！
"它在指引我們。"龍華興奮地說，"下一站..."
"上海。"林初雪確定地說，"光束指向黃浦江方向。"
兩人收拾好東西，正準備離開亭子，林初雪突然僵住："有人來了...不是福伯..."
龍華立刻警覺起來，將鑰匙和轉(zhuǎn)經(jīng)筒藏好。湖面上，三艘快艇正破浪而來，每艘上都站著幾個黑衣人，為首的正是零號——他的機械臂已經(jīng)修復，金屬面具在雨中閃著冷光。
"'蜃樓'的人！"龍華拉著林初雪退回亭內(nèi)，"他們怎么找到這里的？"
"護印人之心的覺醒可能發(fā)出了某種信號。"林初雪快速分析，"我們得立刻離開。"
但快艇已經(jīng)包圍了湖心亭。零號站在船頭，電子合成的聲音穿透雨幕："交出鑰匙和護印人...饒你不死..."
龍華冷笑："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他暗中觀察四周，尋找突圍路線。亭子只有一條小船，而敵人有三艘快艇，硬拼毫無勝算。
林初雪突然握住他的手："相信我。"
沒等龍華回應，她已經(jīng)拉著他跳入湖中！零號怒吼著下令開槍，子彈如雨點般射入水中，但龍華和林初雪下潛的速度更快。
湖底的光卵石再次亮起，這次形成了一條通往岸邊的路徑。更神奇的是，湖水在他們周圍形成了一層氣泡，提供了氧氣和防護。林初雪胸口的藍光指引著方向，兩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游向岸邊。
當他們從一處隱蔽的蘆葦叢爬上岸時，快艇還在湖心亭周圍打轉(zhuǎn)，零號顯然沒料到他們能如此快速移動。
"護印人之心的力量..."林初雪喘息著解釋，"在水下...我能控制它了..."
龍華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濕透卻目光堅定的女子，心中涌起無限敬佩。短短幾個月，她從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成長為能與"蜃樓"抗衡的戰(zhàn)士。
"走吧。"他幫她擰干頭發(fā)，"上海還有人在等我們。"
兩人借著雨幕和園林復雜地形的掩護，悄悄溜回客房換了干衣服。福伯剛好端著茶點回來，對剛才湖上的騷動一無所知。
"大小姐，您臉色不太好。"老仆人關(guān)切地說，"喝點姜茶驅(qū)寒吧。"
林初雪勉強喝了幾口，然后編了個借口說要立刻回上海。福伯雖然困惑，但還是安排了車。臨行前，林初雪悄悄塞給老人一疊鈔票："福伯，最近可能有陌生人來找麻煩。您和其他人先離開一陣子，去我爸媽那里住幾天。"
老仆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沉重地點頭："林家祖上就有傳言...湖里藏著不得了的東西。現(xiàn)在時候到了，是嗎？"
"是的。"林初雪擁抱了他，"保重。"
車子駛離林泉別苑時，龍華從后窗看到零號的人已經(jīng)登岸，正在搜索園林。但他們的目標早已帶著完整的鑰匙離開，下一站——上海。
## 3
上海外灘，華燈初上。龍華和林初雪站在和平飯店的套房里，望著窗外璀璨的夜景。轉(zhuǎn)經(jīng)筒上的鑰匙依然指向黃浦江方向，光束比白天更加明亮。
"具體在哪里？"龍華測量著角度，"浦東？陸家嘴？"
林初雪閉眼感應："在水下...但不是江底...是某個移動的東西..."
她的描述讓龍華靈光一閃："潛艇？水下基地？"
"不...更大...像是..."她突然睜眼，"郵輪！一艘停泊在江心的大型郵輪！"
龍華立刻打開筆記本電腦搜索："黃浦江上目前停靠的大型郵輪只有一艘——'明珠號'，原定明天啟航的豪華游輪。"
他調(diào)出郵輪的平面圖，發(fā)現(xiàn)這艘船歸屬星辰娛樂集團——蘇沐雨的公司！
"'蜃樓'在守株待兔。"龍華立刻明白了，"他們知道鑰匙會指引我們來這里，所以提前控制了郵輪。"
林初雪點頭："而且他們想要的不只是鑰匙...還有護印人之心。"
她走到鏡子前，解開上衣最上面的紐扣，露出左胸上方的一片皮膚——那里隱約可見藍色的血管紋路，形成一個復雜的圖案，與龍華胸口的烙印相呼應。
"它在生長。"林初雪輕聲說，"每天都能感覺到變化。有時候...我甚至能聽到遙遠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低語。"
龍華輕輕撫摸那些紋路，感受到能量的脈動："疼嗎？"
"不疼，只是..."她突然抓住他的手，"等等...我聽到了...楚瑤的聲音！"
龍華立刻警覺起來："她在哪里？"
林初雪集中精神："在郵輪上...底層貨艙...她和秦雅被關(guān)在那里...還有..."她的表情變得驚恐，"有什么別的東西也在船上...不是人類...比零號更可怕..."
龍華迅速制定計劃："我們今晚就行動。'蜃樓'肯定在郵輪上布置了陷阱，但有了完整鑰匙和你的護印人之心，我們有機會反制他們。"
他打開行李箱，取出多吉準備的特殊裝備——兩套潛水服，水下推進器，以及幾把陶瓷武器（不會被金屬探測器發(fā)現(xiàn)）。
"從水下潛入？"林初雪挑眉。
"唯一不被發(fā)現(xiàn)的方法。"龍華檢查裝備，"郵輪每晚凌晨兩點到四點進行污水處理，那時會有水下閥門打開，我們可以從那溜進去。"
計劃很冒險，但他們別無選擇。三圣器即將齊聚，"蜃樓"的主人已經(jīng)部分降臨，時間所剩無幾。
午夜時分，兩人穿著潛水服，背著裝備來到外灘一處隱蔽的碼頭。黃浦江在夜色中漆黑如墨，遠處的"明珠號"燈火通明，宛如水上宮殿。
"記住，救出楚瑤和秦雅是第一目標。"龍華最后確認計劃，"如果遇到零號或其他'非人之物'，盡量避免正面沖突。我們的終極目標是弄清楚'天門'的具體位置和關(guān)閉方法。"
林初雪點頭，調(diào)整好水下呼吸器："準備好了。"
兩人悄無聲息地滑入江水。與林泉別苑的湖水不同，黃浦江渾濁黑暗，能見度極低。林初雪不得不完全依靠護印人之心的感知能力導航，而龍華則跟隨她發(fā)出的微弱藍光前進。
水下推進器幫助他們快速接近郵輪。正如龍華所料，船體側(cè)面確實有個巨大的閥門正在打開，排出廢水。兩人抓住時機，隨水流潛入郵輪內(nèi)部。
閥門連通的是污水處理艙。兩人脫掉潛水裝備，藏在角落觀察情況。艙室內(nèi)機器轟鳴，足以掩蓋他們的動靜，但不見人影——顯然"蜃樓"沒料到有人會從這個方向潛入。
"楚瑤他們在哪個方向？"龍華低聲問。
林初雪閉眼感應："往下兩層...往船尾方向...有個很大的空間..."
兩人順著維修通道小心前進，避開偶爾巡邏的警衛(wèi)。郵輪內(nèi)部比想象中更加復雜，走廊交錯如迷宮。好幾次他們差點被發(fā)現(xiàn)，全靠林初雪的超常感知提前預警。
終于，他們來到一個標有"貨艙B"的金屬門前。門上有電子鎖，需要密碼或門卡。
"里面有四個人。"林初雪耳語，"兩個坐著...應該是楚瑤和秦雅...兩個站著...警衛(wèi)..."
龍華觀察四周，發(fā)現(xiàn)天花板有通風管道。他示意林初雪警戒，自己則拆下通風口蓋板，靈活地鉆了進去。
幾分鐘后，貨艙內(nèi)突然響起警報聲！兩個警衛(wèi)立刻沖向聲源處，龍華趁機從另一側(cè)的通風口跳下，迅速制服了留守的警衛(wèi)。
"龍華！"楚瑤和秦雅被綁在角落，看到他又驚又喜。
他快速割斷她們的繩索："能走嗎？"
"勉強可以。"秦雅揉著手腕，"他們給我們注射了某種抑制劑，能力暫時被封鎖了。"
楚瑤的狀態(tài)更糟，臉色蒼白如紙："小心...郵輪上有'蜃樓'的高層...他們帶來了'那個東西'的部分..."
"什么東西？"龍華扶她站起來。
"'蜃樓'的主人...或者說...它的一部分身體..."
就在這時，貨艙門被猛地炸開！零號帶著十幾個黑衣人沖了進來，武器全部指向龍華！
"游戲結(jié)束，守鑰人。"零號的電子音充滿得意，"交出鑰匙和護印人，否則..."
他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整艘郵輪劇烈搖晃，像是被什么東西撞擊了。警報聲響徹全船，紅色警示燈開始閃爍。
"怎么回事？"零號怒吼。
一個黑衣人慌張地報告："水下...有東西在攻擊我們！不是人類...很大..."
龍華立刻明白了："林初雪！"
他趁亂拉起楚瑤和秦雅沖向側(cè)門。零號想阻攔，但第二下撞擊更加猛烈，將他直接甩到墻上！金屬面具脫落，露出下面半機械半生物的可怖面孔。
龍華沒有戀戰(zhàn)，帶著兩人迅速逃離貨艙。走廊上一片混亂，船員和黑衣人東倒西歪。他們拐過幾個彎，迎面撞上了林初雪——她站在走廊中央，雙眼完全變成了發(fā)光的藍色，長發(fā)無風自動，周身環(huán)繞著能量場。
"初雪！"龍華驚呼。
她轉(zhuǎn)向他，聲音變得空靈而多重，像是幾個人同時在說話："我喚醒了江水中的古老力量...它們厭惡'非人之物'...就像厭惡疾病..."
郵輪再次劇烈震動，這次伴隨著金屬撕裂的可怕聲響。楚瑤驚恐地看著四周："她在操控整條江的水流！這不可能...即使'雪顏'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不是'雪顏'。"秦雅敬畏地說，"是護印人之心...它在與地球本身共鳴..."
零號帶著殘兵敗將出現(xiàn)在走廊另一端，但看到林初雪的狀態(tài)，連他都露出了懼意："阻止她！不惜一切代價！"
黑衣人開火了，但子彈在距離林初雪一米處就停滯不前，懸浮在空中。她輕輕揮手，那些子彈全部原路返回，擊倒了攻擊者。
零號見勢不妙，按動腰帶上的裝置，再次被黑霧包裹消失。郵輪的傾斜越來越嚴重，顯然正在下沉。
"我們必須離開！"龍華對林初雪喊道，"夠了！你已經(jīng)贏了！"
林初雪（如果還能稱她為林初雪的話）緩緩轉(zhuǎn)頭看向他，藍光流轉(zhuǎn)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熟悉的情感："華...幫我..."
她突然倒下，周身的能量場瞬間消失。龍華沖上前接住她，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昏迷，但胸口的藍光依然強烈。
"走！"他抱起林初雪，帶領(lǐng)楚瑤和秦雅向甲板跑去。
郵輪上一片混亂，救生艇被爭先恐后地放下。四人混入驚恐的乘客中，順利登上一艘救生艇。當他們劃離郵輪時，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數(shù)十條由水構(gòu)成的"觸手"從江面升起，纏繞住"明珠號"，將它緩緩拖入深淵！
"那到底是什么力量..."秦雅喃喃自語。
楚瑤面色凝重："不是力量...是意志。地球本身的防御機制，通過護印人之心顯現(xiàn)。"
龍華緊緊抱著昏迷的林初雪，看著她胸口漸漸平息的藍光。護印人之心的覺醒帶來了巨大力量，但顯然也有代價——她的人性似乎在消退。
"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他堅定地說，"弄清楚如何控制這種力量，然后..."
"然后直面'天門'。"楚瑤接上他的話，"因為時間不多了。今晚的事件證明，'蜃樓'的主人已經(jīng)強大到能部分實體化。下一次...可能就是完全降臨。"
救生艇靠岸時，東方已經(jīng)泛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而他們離最終決戰(zhàn)又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