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三，你是不是背著我干什么了？”牛大壯一臉懷疑的盯著陳漢三。
“大壯啊，你別亂說，咱可是正經(jīng)人。”陳漢三的眼神有些躲閃，自顧自地攪拌白米粥。
“你確定你沒有背著我偷偷干什么？”牛大壯看著陳漢三熟練的煮粥動作，追問道。
“真沒有，真沒有。”陳漢三連忙否認。
“那你什么時候?qū)W會的煮粥，咱們連白米都沒有見過，你煮的白米粥怎么這么香啊，說，是不是在村民家里偷吃白粥了？”牛大壯顯然不相信陳漢三的話。
“哎，你說的白米粥啊，我以為你說大白……”陳漢三趕忙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什么大白，趕緊如實招來？”牛大壯更加懷疑陳漢三了，心道陳漢三一定背著自己吃好東西了。
“真沒有偷吃，大壯，有些事靠天賦的。”陳漢三心道，難道我要告訴你我是偉大的穿越者嗎？
“哦，陳漢三，你變了。”牛大壯忿忿不平的說道。
“變亼皃啊，粥好了，吃不吃？”陳漢三趕緊岔開話題。
“吃吃吃。”牛大壯趕緊去角落里拿出來自己的小碗，跑著過來盛飯。
“你能不能把碗洗洗啊，都是病毒。”陳漢三看著牛大壯已經(jīng)包漿的小碗。
“陳漢三，你承認吧，你就是變了，過去你還一直惦記我的完整小碗，現(xiàn)在才過了一天，你居然嫌棄它了。”牛大壯有些心痛，自己唯一被兄弟惦記的小碗突然不香了。
“得得得，你用鍋直接吃吧，吃完了先去把自己的碗洗洗。”陳漢三有些無語的說道，隨即用自己下午洗干凈的破碗打了半碗粥，自顧自的吸了起來。
“好好好，一會就去洗啊。”牛大壯一聽鍋里剩下的粥都是自己的，頓時忘記了所有煩惱，拿起來一根筷子往嘴里扒拉：“陳漢三，你往粥里加什么了，這么香？”
“就是把今天下午抓的魚烤了一下，加了點魚肉在里面。”陳漢三現(xiàn)在能獲取的免費蛋白質(zhì)就是村旁邊小河里的魚。
“真有你的。”牛大壯埋頭喝粥。
晚飯結束后，牛大壯主動拿起碗筷到河邊收拾，看著陳漢三蹭的發(fā)光的破碗，牛大壯心里說不出來的難受。
明明都是乞丐，你怎么突然就變了呢？
隨即用力開始清洗自己的小碗。
陳漢三掀開衣服做的簾子，伸手摸了摸躺在干草上的女子額頭，又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覺得沒有那么大的差距便退了出去。
“陳漢三，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誰都欺負我。”牛大壯臉上掛滿了淚珠，邊哭邊朝著陳漢三走來。
“怎么了？”陳漢三一臉擔心的看著滿臉淚痕的牛大壯，關心的問道。
“小碗，小碗碎了。”牛大壯舉著裂成兩半的小碗給陳漢三看。
“好端端的碗怎么會碎，你做什么了？”陳漢三把碎碗接了過來，想要懟在一起。
“我看你把碗蹭的發(fā)光，我也想使勁蹭蹭，結果一用力就碎了。”牛大壯委屈的說道。
“大哥，我那個是帶釉的瓷碗，你這個是黑土做成的陶碗，怎么可能發(fā)光？”陳漢三無語的看著牛大壯。
“不是你說的嗎，讓我好好洗洗。”牛大壯生氣的問道。
“好好好，我的錯，來，這個給你，明天去鎮(zhèn)里買點雞蛋，買兩件衣服，買三個碗。”陳漢三從腰間荷包里面掏出來一塊銀子遞到了牛大壯手上。
不得不說的是，不是自己的錢，花起來就是不心疼。
牛大壯拿了銀子，朝著河邊走去，開始幻想明天的新衣服和新碗筷。從他有記憶開始，還是自己第一次買衣服穿，以往都是撿別人破了洞的衣服，運氣好的話甚至會撿到一件打滿補丁的舊衣服。
陳漢三看著牛大壯朝河邊走去，心里像是什么被打翻了一樣，莫名難受。
原主的記憶開始涌來。
大雪紛飛的冬天，年少的陳漢三穿著單衣，瑟瑟發(fā)抖的在雪地里乞討。村里人因為大雪都蜷縮在家里，陳漢三想去廚房弄點東西都沒機會。瑟瑟發(fā)抖的陳漢三不得不去鎮(zhèn)里碰碰運氣，有時候鎮(zhèn)里酒樓后面的泔水桶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可沒等陳漢三走到酒樓，就暈倒在了街道上。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人抬到了路邊，旁邊就是比自己小兩歲的牛大壯。
“大哥哥，你別死啊，爹以前說過，人活著才有希望。”牛大壯凍的通紅的小手正抱著雪在陳漢三的身上搓來搓去。
“餓……”陳漢三已經(jīng)餓的說不出來一句完整話了。
“你等著。”牛大壯說完就跑開了。等再回來的時候用黑陶碗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肉湯，肉湯里泡著一個沒消凍的饅頭。
陳漢三一把奪過來碗筷，一飲把肉湯喝了進去，然后抱起來饅頭開始啃起來。
肉湯和饅頭下肚，陳漢三才感覺有點溫度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陳漢三問道。
“我叫牛大壯。”牛大壯咧著嘴對陳漢三笑著。
“我叫陳漢三，今年七歲。”
“我五歲了。”牛大壯搶著報年齡。
“你家人呢？”陳漢三看著衣服破破爛爛的牛大壯問道。
“都死了，家里就剩我一個了，爹說要好好地活下去。”牛大壯稚嫩的臉上露著笑意。
“我家里也剩下我一個了，你沒有地方去的話跟我走吧。”陳漢三想起了自己居住的破廟。
“好。”牛大壯還是咧著嘴笑著。
第二天早上，兄弟倆就跑到酒樓后面開始翻泔水桶。
感謝這場大雪，雖然把泔水凍的硬邦邦的，但好幾天前的泔水也沒有壞。兩個人把撿來的食物放在破罐子里，一起回到了山神廟。
陳漢三怔怔的愣在原地，看著在河邊洗破罐子的牛大壯，眼睛也不知不覺的濕潤了。
晚上，陳漢三用破罐子燒了點開水，等晾的差不多了，便用破碗從罐子里舀了點，準備去喂一下昏迷中的女子。但無論陳漢三怎么嘗試都沒辦法捏著女子的嘴喂進去。
沒辦法，陳漢三只能把水含在嘴里，用麥稈慢慢的吹到女子嘴里。
不一會，半碗水下肚，女子的臉色明顯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