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熙接過那份人工流產同意書,果然在最下方的簽名處,看到了蕭景淵的簽名。
可很快,她也在最上方患者姓名那欄里,看到了她的名字。
她呼吸一滯,拿著那份人工流產同意書的雙手顫抖起來,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但是她一連看了好幾遍,確定是她的名字沒有錯。
白思思說的確實沒有錯,蕭景淵確實是在安排人工流產手術,只是要做這個手術的人不是白思思,而是她自己。
她就說嘛,蕭景淵明明很在意白思思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會不要?
原來他不想要的,是她肚子的。
“夏小姐,這下你該相信我沒有騙你。我真不想失去我的孩子,所以拜托你,讓景淵別逼我做人流手術。嗚嗚......”
說著,白思思又在那里抹眼淚。
夏南熙心里難受,但此刻并沒有哭,她說:“放心吧,景淵那么在乎你,不會逼你做這個手術的。因為這個人流手術,他是給我安排的。”
白思思聞言,哭聲戛然而止,然后裝作毫不知情的看著夏南熙,“夏小姐,你在說什么?”
夏南熙苦笑,“這上面寫了,患者是夏南熙,所以這個人流手術,是蕭景淵給我安排的。他不想要的,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而是我肚子里這個。”
白思思拿過那份人工流產同意書,仔細的看了看,然后長吁一口氣,“還好還好,原來景淵并沒有要我把孩子打掉。”
隨即她又裝出一副好人模樣,開始安慰夏南熙:“夏小姐,對不起,是我搞了個烏龍。你也別難過,或許真的是我搞錯了,景淵他并沒有想讓你做人工流產手術。”
“你自己說的啊,他連流產同意書都簽好了,還能搞錯嗎?”
夏南熙在心里冷笑。
剛才她說的那么信誓旦旦,結果知道蕭景淵真正想要做流產手術的人是她夏南熙時,她又說是自己搞錯了。
說不定她一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故意跑到她面前演這么一出。
此刻看著白思思,她真覺得她很虛偽。
“我......”似乎是被夏南熙看出她的心思,白思思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恢復正常。
隨即像是宣誓主權的說道:“夏小姐,如果你想要這個孩子,等景淵回來,我會好好跟他說,讓他同意你把這個孩子留下來。你放心,他既然在乎我,肯定會聽我的。”
夏南熙再次冷笑。
她一個正室懷的孩子,居然還需要她白思思這個小三,替她向她老公求情留下來。
還真是諷刺啊!
此刻,她應該沒有心思繼續應付白思思,便下了逐客令。
“白小姐,我現在有點不舒服,請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夏小姐,我知道你現在心里難過,無法接受這個事情,但是你要放寬心啊,不然對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沒有好處。特別是你頭三個月,胎兒不穩定,是很容易流產的。”
白思思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在安慰夏南熙,但實質就是在故意刺激她。
夏南熙不是傻子,到這個時候了,不會還想不明白白思思來找她的目的。
此時此刻,她真的一點也不想看見她,于是不客氣的對她說:“我說了我想靜一靜,請你馬上離開。”
“好好好,我馬上走,你別生氣。”
白思思一邊往外面走,一邊裝出一副關心她的模樣。
直到走到門外,房門一關,她立馬就變了一張臉。
得意的看了一眼關上的大門,然后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夏南熙靠在門上,緩緩的滑落在地上,她雙手抱膝,蓄在眼眶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一遍一遍的罵著蕭景淵:
“蕭景淵,你這個混蛋,你就是宇宙最混的混蛋。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
罵著罵著,夏南熙就哭的更兇了。
她并不懷疑白思思帶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因為昨天在醫院的時候,她就看出了蕭景淵,非常重視白思思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說她的孩子和白思思肚子里的孩子,兩者非得選一個的話,蕭景淵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白思思的。
因為白思思才是他愛的人。
得知她懷了他的孩子,就迫不及待的給她安排流產手術。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手術過后,就是要跟她離婚,好讓她給白思思騰地。
一想到這里,夏南熙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捏住,疼得她無法呼吸。
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后,夏南熙想通了。
不就是離婚嗎?她成全他。
至于孩子,他蕭景淵不要,但她夏南熙要。
從這一刻開始,這只是她夏南熙一個人的孩子,跟他蕭景淵沒有任何的關系。
趁著蕭景淵不在的這幾天,她必須馬上離開,絕不會給他機會傷害她的孩子。
擦干眼淚,夏南熙立馬回到臥室,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物品。
之后簽好離婚協議書,摘下婚戒放在離婚協議書上面,然后拖著行李箱,毫不留戀的離開了她和蕭景淵住了兩年的家。
蘇小晚聽完整件事情,再次憤怒起來,直罵蕭景淵:“這個狗渣男,居然讓你去做人流手術,他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要,我真想把他的心剖開來看看,到底是有多黑,真不是人啊!”
夏南熙平靜的說了一句:“就算是親骨肉,也是分人生的。他愛的人生的,自然是滿心歡喜。至于不愛的人生的,也就可有可無了。”
這個不愛的人,說的就是她自己。
就因為自己不被蕭景淵所愛,連帶著她的孩子,也得不到他的愛。
對于這一點,她一直都覺得對不起夏心妍。也認為是自己害她,從一出生就得不到父愛。
有時候她會自我懷疑,當初堅持把妍寶生下來,到底有沒有做錯?
“就算他不愛你,可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他怎么可以如此不在乎,說打掉就打掉。”
夏南熙聳聳肩,“或許他真的不在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