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院子里,城里有本事的三個兒子兒媳回來之后。
周老太喊著孫桂枝出了堂屋。
把她介紹給大家認識。
孫桂枝害羞地打招呼:“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四弟,四弟妹。”
“你眼睛往哪兒看呢。”
周老大的視線在孫桂枝面前,那兩坨停頓不過幾秒,就被他瘦平了的老婆用力的擰了一把。
他悶哼一聲,連忙解釋,“我哪也沒看。”
聽見大嫂的話,旁邊老二老四的媳婦兒都警告的看向自己男人。
老四切了一聲,對他媳婦說:“我又不是大哥,沒見過,你比她的肉大多了。”
老四媳婦聽見這話,挺了挺身子,“知道就好,你敢盯著看,回去就離。”
老二不禁意一眼,看見自家老爹咽口水。
眉頭一皺,趕緊開口問:“爸,你不是說老三回來了嗎?怎么沒看見他人呢?”
周老頭把目光從孫寡婦身上收回,回答周老二的話:“老三剛才說回家一趟就過來。”
老大又問:“爸,媽,老三要跟蘇春蘭離婚,沒有把蘇老頭叫過來嗎?”
“哎呀,忘了。”
周老太一拍大腿說,“要不現在去叫。”
周老頭反對:“不能叫,那個蘇老頭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跟我們家做成親家,要是叫他過來,他就是把蘇春蘭打死,也不會答應離婚的。”
“那就趕緊把老三兩口子叫過來,把錢還我們,我一會兒回城還要買衣服呢。”
老大媳婦的話音落,老二媳婦兒和老四媳婦兒一個說:
“大嫂,我也要買衣服,一會兒我們一起去逛街啊。”
另一個問:“大嫂,你這手表是新買的吧,多少錢呀,我也想買一塊。”
老大媳婦兒抬了抬手腕。
炫耀地說:“沒多少,只花了一百二十塊錢。”
周老太和孫桂枝頓時瞪大了眼珠子。
120塊錢,還沒多少。
周老太在心里罵,這個敗家女人,我兒子的錢都被她花完了。
老大媳婦兒不知道周老太在心里罵她。
她還炫耀的,對老二和老四媳婦兒介紹她的手表。
老四媳婦兒對周老四說:“一會兒把錢要回來了,我也要買一塊新的。”
周老四抓起她的手腕,小聲的說:“你不是有手表嗎?”
他媳婦兒白他一眼:“這塊舊了,我要買新的,你能把錢給一個馬上要跟你三哥離婚的女人,都不愿意給我買一塊新手表嗎?”
周老四連忙回答:“愿意,愿意,我當然愿意。”
周老二聽見周老師兩口子的對話。
不等他媳婦兒開口,是主動的承諾:
“等我們把錢拿回來,全都給你買東西。”
周老二媳婦兒嘲諷他:“瞧你那口氣,好像你給了蘇春蘭上千塊錢似的,還想買什么都買什么。”
周老二聽見媳婦兒的話, 突然想到什么?
心頭咯噔一聲。
臉色微變了下。
怎么,有種不好的預感。
周老三叫他們回來,應該不是為了那些舊事吧。
-
前院。
周建國從豬圈出來,周超已經寫好了作業。
正蹲在壓井旁邊的磨刀石前,磨鐮刀。
蘇春蘭在教周梅怎么掃雞屎。
周建國走過來,笑著說:“媳婦兒,梅梅太小,掃把都拿不動,你現在教她干活,會不會太早了。”
“不早,你不要多話。”
蘇春蘭瞪他一眼。
周建國立即把嘴巴閉了起來,只用眼神告訴她,不說話了。
蘇春蘭示意他看外面壓井旁邊。
周建國表示自己看到了。
他湊到蘇春蘭耳邊小聲問:“真讓他去割麥?”
“讓他去。”
“你以前可是最舍不得他們下地的,說要他們好好讀書,考大學。”
周建國不知道自己媳婦兒怎么突然就變了。
昨晚沒來得及問。
他準備今天晚上,好好的跟媳婦兒聊聊。
蘇春蘭冷哼一聲。
“以前是我腦子進水。”
她只知道羨慕周建國的另外三個兄弟是端鐵飯碗的。
三個妯娌也是城里人,衣著光鮮,工作輕松。
一心想把自己三個孩子培養成大學生,將來吃國家糧。
也是因為有那心思。
前世,蘇春蘭才讓三個孩子天天往后院跑,親近他們 爺爺奶奶,以及那三個有本事的叔叔伯伯。
哪怕徐老太跟她說過幾次。
說那一大家子說她的壞話,看不起他們兩口子。
她還是一根筋,鉆進死胡同出不來。
覺得只要孩子有出息,看不起自己,也沒關系。
最后就,成就了自己的悲慘人生。
“他們是家里一分子,有義務分擔家里的活,更何況,我還給了錢的,讓他去干。”
如果她這一世還教不好他們。
那就是他們基因的問題。
讓他們多干點活,讓自己過得輕松些。
周建國雖然不太放心。
但媳婦都發話了。
他一向聽媳婦兒話的。
自然不會再阻止。
只是在兒子出門之前,又對他交代了一番。
比如割了的小麥怎么放。
又比如,割完了,怎么捆著搬到場里。
“爸,媽,你們就在家歇著吧,地里的小麥交給我,只要說話算話,給我錢就行。”
“你說,兩天能割完是嗎?”
蘇春蘭叫住走到大門口的周超。
周超回頭,自信寫了一臉:“嗯。”
蘇春蘭面不改色:“要是割不完,耽誤了收割,我一分錢都不給你,你愿意?”
周超只一秒的猶豫,就點頭:“愿意,割不完,我一分錢不要,媽,要是割完了,你能不能給我雙倍的價錢?”
既然講條件。
他怎么可能放過這么好的機會漲價。
蘇春蘭唇邊掠過一絲冷笑,“成交。”
她倒要看看,這個不孝子挫敗的樣子。
前世,在她的愛護下,老大一直順風順水。
上學時沒干過家務活,結婚沒操心彩禮,買房的首付,都是她出的。
這一世,她要他全都體會一遍。
“老三,人都到齊了,就差你們兩個了。”
周超走了不到兩分鐘。
周老二就來喊周建國。
他看向蘇春蘭時,眼神盡是不屑。
也不喊弟妹了,而是直呼全名:“蘇春蘭,你記得把昨天我們給你的錢都帶上,老三跟你離了婚,你就不是我們蘇家人,沒資格收我們的錢。”
“我有沒有資格關你球事,你哪兒來滾哪兒去。”
蘇春蘭手里的掃把直直地朝周老二飛去。
周老二閃得快,掃把擦著他肩膀過去,落在地上。
他惱怒的罵了句:“你這個潑婦。”
又向周建國告狀:“老三,你看見了嗎?這個潑婦以前都是裝出來的賢良淑德。
現在她的真面目露出來了,連爸媽那么老實的人都受不了她,才讓大哥給你打電話,讓你回來的。”
周建國面沉如水地看著挑撥離間的周老二:“你先回后院,我們馬上就到。”
周老二又得意地看了一眼蘇春蘭:
老三都容不下你了,你個潑婦,等下有你哭的時候。
“再不滾,我放狗咬爛你吃大糞的嘴。”
蘇春蘭說完,喊了一聲“黑子。”
黑子立即從堂屋沖出來,箭一樣的速度沖向大門口。
周老二愣了一秒。
反應過來后臉色慘白地大叫了一聲,連滾帶爬的逃離了他們家。
周建國叫住要追出院子的黑子。
摸著它的狗頭,跟他交代:“你在家陪著梅梅,我們去后院一趟。”
黑子不會叫。
但會搖尾巴,會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