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
裴野赤裸著上半身,把自從進了浴缸就沒得消停的人死死的按住,渾身都掛著被他撲騰出來的水霧,濃黑的發絲軟啪啪的貼在額前,看起來好不狼狽。
“你憑什么要小爺安分?你什么東西啊你!”
被酒精侵蝕后的大腦已經讓紀星嶼分不清東西南北,他的記憶里還停留在酒吧里,把眼前的人當成了段瑾洲找來的鴨子。
裴野聞言臉色一黑,說真的,從小到大除了紀星嶼還沒人敢跟裴野這么說話,更別提親手讓他裴野照顧了。
他的長相本就不是溫柔那一派的,刀削的臉龐一雙眸子絲毫無情,
平時光是抿個唇不說話,手底下的人就會嚇的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個。
這放在紀星嶼清醒的時候看到裴野這幅表情早就不知道慫成什么樣了,現在?呵。
“紀星嶼,看清楚我是誰。”
紀星嶼絲毫沒有被他低沉的給嚇到,反而湊上前,仔細的去看他那張臉。
隨后,只聞啪的一聲。
他的手落于裴野的側臉上。
“不過就是個伺候人的,小爺管你誰誰誰?”
說完這句話,他像是忽然發現了什么的,直勾勾的盯著裴野的臉看,“誒?...你這臉...跟裴家老大的那張死人臉還挺像的,不過比他好看多了,他整天板著個臉像人人都欠他二五八萬似的,小孩兒看見他都得連續做三天晚上噩夢。”
每說一個形容詞,裴野的臉色都會黑上一分。
最后捏著紀星嶼手腕的指骨越發的重,臉色濃黑的快要滴水了。
“死人臉?二五八萬?”
紀星嶼吃痛,“疼疼疼疼,把你們經理叫來,我要投訴,有你們這么伺候客人的嗎?”
伺候客人?
這是把他當成是酒吧里頭的鴨子了是不是?
緊握的手他是一點都沒有松開,反而跟拎雞崽子一樣把紀星嶼從浴缸里拎出來。
正當他準備好好教訓這個小酒鬼的時候,目光定格在自己手心下的皮膚上。
那是一道猙獰的手術疤痕。
這道疤,是自己親手釀下來的,也是紀星嶼能這么怕他的最初原因。
一時間,他的心情全無,也沒了教訓他的心思,微微垂下眸,“抱歉..”
道歉的聲音很輕,又很生澀,紀星嶼歪了歪頭,壓根沒有聽到他說什么。
“我去給你拿衣服,然后送你回家。”
裴野松開手準備離開,就察覺到自己的衣擺被人從身后拽住,隨即傳來一聲細微的呢喃。
紀星嶼赤裸著身體坐在浴缸里的仰著頭,眼眶微紅,宛若兩片落于池中的桃花一般迷蒙瀲滟,“裴池,你可不可以,不娶紀觀南...”
裴池到底喜歡紀觀南什么?
只因為他是紀家大少爺,是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
而自己,就是從小到大都只能躲在角落里的垃圾嗎?
憑什么?
紀星嶼咬緊了唇瓣,拳頭攥的老緊,恨意將他艷麗的面孔變的扭曲。
“紀觀南到底有什么好的?”
浴室的氣氛一下子變的寂靜。
半天都沒等到一個回應,他憤憤的抬起頭,沒想一抬頭裴野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立于他的身前,壯碩高大的身軀遮擋去浴室大辦的光芒。
由上俯視的角度壓迫感十足,再配上他背對著光芒看不清表情的臉,紀星嶼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想去看裴池?去觀賞他和紀觀南的洞房花燭夜?”
裴野的嘴角噙著一絲殘忍的笑容,緩緩俯下身攥住紀星嶼的手腕不顧他的抗拒一把將他從手中撈了出來,按在墻上。
冰冷的瓷磚讓紀星嶼打了個寒戰,“唔,涼...”
奈何就是這樣無意的舉止像是徹底激怒了裴野一樣。
把他認成酒吧里的鴨子,把他認成裴池,就是認不出他裴野!
“紀星嶼,我真的很想知道,裴池那種人在你的心里是什么樣子的?值得你們兩兄弟一個一個的都要嫁給他?”
此時的裴野已經褪去了冰冷自持的外衣,露出自己最為殘暴的一面。
凜冽的雙眸如同冰刀子一樣上下掃視著紀星嶼的身體,紀星嶼也不知是冷的還是被裴野給嚇到了,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
“溫文爾雅,舉止有禮,純粹不惹塵埃的人間貴公子?”
極輕的聲音,卻句句是嘲諷。
指尖劃過纖細的脖頸,看著那因為因他而起的雞皮疙瘩,裴野笑的更為殘忍。
“紀星嶼,你的眼光真不怎么樣。”
身為裴池的親生大哥,裴野最了解他的為人了。
裴家早在戰亂便是黑勢力起的家,哪有什么純粹的好人?
紀星嶼被拎的難受,推搡著裴野的胸膛試圖把他推開,奈何這人就像是一堵墻,裴野愣是一下都沒動,反而伸手扣住他的后腦,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
“現在你再仔細看看,我是誰?”
紀星嶼委屈的癟個嘴,一雙眼氤氳著水霧,“你...不是裴池。”
就在裴野深吸一口氣準備不去跟他計較的時候,紀星嶼的下一句話氣的他太陽穴都快炸開了。
只見紀星嶼嘿嘿一笑,燦爛的不行。
“你是酒吧里長得像裴野那個死人臉的鴨子!”
操。
還沒等裴野做出要不要把紀星嶼按在浴缸里淹死的決定時,唇瓣上的溫熱讓裴野瞳孔放大,整個人都愣住。
“裴池今晚洞房花燭,小爺也要春宵一渡!算是便宜你了!”
完全沒有察覺到男人的眼底已經開始氤氳起陰鷙的風暴,紀星嶼還大意凜然道:“雖然你長的很像裴野那個死人臉,不過這東西嘛,關了燈就沒有什么大問題了,好好伺候小爺,伺候好了你平時賺多少,小爺給你雙倍!”
浴室的氣溫快速的飆升,透著水霧,依稀能能看見,紀星嶼被壓制的一動不能動,只能無助的拍打著男人的肩膀。
呼吸聲交織雜亂。
他有些恍惚的盯著男人那張被欲望充斥褪去凜冽的臉。
這個人不是裴野。
如果是裴野的話他早就被他按在浴缸里淹死了。
嘶——
猛地,他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過話說回來。
這個鴨子的技術...還真不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