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走進臥室，晴晴已經睡著了。
床頭柜上放著她的哮喘噴霧器，提醒著我她的病。
我的心揪了一下。
輕輕關上晴晴的房門，我走到隔壁父親的房間。
父親也睡著了，呼吸很輕，帶著輕微的鼾聲。
我幫他掖好被子，又倒了杯溫水，用吸管喂他喝了幾口。
他因為中風，面容有些扭曲，眼神也常常是空洞無神的。
看著這樣的父親，我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疼。
曾經那么高大有力的父親，如今只能虛弱地躺在床上。
我回到自己的小房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精致的妝掩蓋不住臉上的疲憊和憔悴。
身上還殘留著會所的酒氣和煙味。
我到底是誰？
是傅剛的情人？
是顧邵廷恨之入骨的前女友？
還是一個為了生存而掙扎的單親媽媽？
眼淚無聲地滑落。
但我別無選擇，我只能繼續走這條路。
為了爸爸，為了晴晴，我必須撐下去。
7
晚上我回想起了往事。
八年前我大四，即將畢業。
那時的我還很年輕，對未來充滿憧憬。
和學校的風云人物顧邵廷正處在熱戀中。
他家境優越，才華出眾。
我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直到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顧邵廷。
他沒有我想象中的欣喜，反而透露出一股冷漠的嘲弄。
但我當時陷入在幸福中，完全沒有注意到。
后來我才知道，就在一年前，他的青梅沈清自殺了。
沈清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畢業前夕，改變我一生的那天，顧邵廷突然沖到我家。
當時，我父母都在家。
他手里拿著一張孕檢單，還有一封信。
他說那是沈清的“遺書”。
上面寫著，沈清是因為受到我母親的不公處分才選擇走上絕路的。
我母親當時是學校的教務處長。
為人正直，但也確實嚴厲。
顧邵廷當著我父母的面，指著我母親的鼻子，大聲控訴。
說她濫用職權，是害死沈清的“兇手”。
然后，他看向我，眼神冰冷得像刀子。
他嘲弄我母親：“我接近你女兒，讓她懷孕，就是為了報復你。
“你不是很嚴厲嗎？現在你女兒讓我玩懷孕了，你要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