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離中原很遠,運輸保鮮都是問題,除了皇宮里的皇上和貴妃等人,就是大臣都很少能吃到海鮮。
萬嬸把夾在腋下的干草放到屋頂,她盡量往前推了推。
方便金鳶福好拿。
“阿福,嬸沒抓過海鮮,可能會拖你后腿。”
金鳶福也沒抓住,伸手拿過干草,輕笑道:“嬸,我也沒抓過,我先去探探路,到時候好抓的話,就叫你一起去。”
反正待著也是待著,萬嬸說:“你定日子,嬸跟你一起去。”
金鳶福手腳很利落,太陽下山前,她把堂屋和兩個臥房的屋頂都補好了。
甚至廚房都補好了一半。
見天要黑了,擔心她看不清摔下來,萬嬸趕緊叫她下來休息。
“阿福,你和謝丞相今晚就在我們家吃飯。”
萬嬸家也沒比謝家好多少,多兩雙筷子就少一些糧食,金鳶福沒這么不懂事,她擺手拒絕。
“嬸,我回家煮就好了,不廢什么事。”
怕萬嬸強行挽留,她直接跑了。
看她跑得飛快,萬嬸追都追不上,她哎了一聲:“這孩子......”
鍋著煮著晚飯,她去遠處的竹林砍了一根竹子回來,隨后坐在小板凳上,把昨晚謝君卿沒扎好的干草拆了重扎。
堆到放在墻邊,她拍掉身上草屑。
走到廚房攪動了下鍋里的粥,走到外面,望著天空。
“天都黑了,他怎么還沒回來?”
飯做好,人還沒回,她又去門口望了兩圈,還是沒看到他的身影,她又接著扎干草。
兩捆干草,其中一捆都快扎完,還是沒見到人。
她擰著眉嘶了一聲:“難道在礦上出意外了?”
“他可不能死呀,他死了,我怎么辦啊,我這么年輕可能不陪葬啊。”
飯是吃不下去了,退掉灶膛的柴火。
家里的油要省著用,她沒有做火把,迎著月色往村外走。
下礦回來的路上,林亭等人不許有人去向謝萬兩家通風報信,要是知道他們誰去報信。
絕對弄死他。
李持看到那么多人同意,他不敢去向金鳶福報信了。
快走到村口,金鳶福遇到了同樣在等萬孤山的萬嬸,見她焦急的走來走去,金鳶福猜測她兒子也可能還沒回來。
“萬嬸,您兒子也還沒回來?”
萬嬸急色地點頭:“孤山還沒回來,我去問了其他下工回來的人,他們都說不知道。”
見金鳶福神色匆匆,她意識到了什么:“你家夫君也還沒回來?”
“嗯”,女子沉色應道。
“萬嬸,我要去礦上,要是萬兄弟的消息,我回來告訴你。”
萬嬸不放心她一個姑娘走夜路,“你才來這里,沒去過石礦,我跟你一起去。”
金鳶福想了想,她確實不知道石礦在哪。
“行,萬嬸我扶著你。”
修補房頂?shù)臅r候,她聽萬嬸提到過他們一家人的事。
萬嬸與丈夫很恩愛,兒子也很孝順他們,如今丈夫走了,她和兒子相依為命,就連屋頂萬孤山也沒打算讓她弄。
是她自己看兒子每天這么辛苦,不忍他過度勞累,自個兒把活攬了下來。
金鳶福不能讓萬嬸在路上出事。
舉著萬嬸給的火把,她攙扶著萬嬸出了村。
重巒疊嶂,夜間正是野獸出沒之際,金鳶福沒有打獵經(jīng)驗,擔心從哪冒出一只野獸咬死她們,她一邊觀察四周環(huán)境。
一邊往石礦的方向走。
走了一刻鐘左右,她和萬嬸才到石礦外圍。
石礦里的東西屬于朝廷,這里晝夜都有人看守,她向看守說明了來意,想到上面的囑咐。
看守想也不想直接搖頭:“到點準時下工,你們說的人不在這里。”
金鳶福和萬嬸互相看了看對方。
后者從錢袋里拿出幾文錢遞過去:“小兄弟,這是一點心意你收下,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想知道他們是不是還在這里。”
錢收了,他們還是那個回答。
“不知道。”
見狀,金鳶福斂了斂眉,萬嬸要是沒在這里,她還能用點其他辦法。
但萬嬸在這里,萬一被他們推倒或是怎么著了。
她沒法向萬孤山交待。
一把將幾文錢從那人手上搶回來,拉著萬嬸往外走。
錢都快放到懷里又被搶回去,看守唉了一聲,想上前把錢搶回來,剛要去追那離開的二人。
怎知女子忽然回頭,那雙狐媚一樣眼睛凌厲如刃。
他莫名怔了一下。
等他回過神來,那兩人已遠走。
金鳶福沒有走完,她拉著萬嬸走到一處僻靜之地,找了一個安全地方安置萬嬸,“嬸,你在這里藏好,我進去看看。”
她一個弱女子能有什么辦法,萬嬸擔心她是要犧牲自己。
說什么也不放手。
“阿福,那兩看守不好說話,咱不能做糊涂事,咱們回去吧。”
在萬嬸用心疼的眼神看自己時,金鳶福就猜到她所想,她輕笑了一聲:“嬸,你放心吧,我不會去做那種事,我有其他辦法。”
說著,她不等萬嬸開口,拍了拍后者的手,快速朝另一個方向小跑過去。
萬嬸想去追,結果腳下踩到石頭。
差點引起了前面的注意,她只能縮在角落,等金鳶福回來。
圍墻皆用木棍圍制而成,她避開看守,小心翼翼地圍著外面找機會,再堅固的圍墻也有薄弱的一環(huán)。
這不,很快就讓她找到一個斷裂用繩子綁住的幾根棍子。
解繩她很有一套,利索解開繩結。
把幾根木頭放在旁邊,深吸了一口氣,盡量把自己肚子收起來,然后爬了進去。
整個石礦只有遠處的帳篷還亮有光線。
其他地方都黑漆漆一片。
她瞎子摸象,在里面亂走,就在這時,她看到不遠處有道黑影偷偷摸摸在往一個地方走,直覺告訴她跟著會有發(fā)現(xiàn)。
悄悄咪咪跟在后面,來到一口礦井,忽然那人蹲下往四周看。
金鳶福趕緊趴在地上。
她瞇起眼睛往前看,只見那人掏出一把小刀,在割礦井的吊繩,她趴在地上匍匐前行,她想看清那人的臉。
剛爬近了一點,井里傳來了一道悶悶的喊聲。
“謝君卿,老子那會上去瞇了一會,現(xiàn)在該你了,你趕緊滾上去瞇一會,可別說老子占你便宜。”
聽到聲音,男子快速在繩子上割了幾下,然后轉頭跑了。
等那人跑了,金鳶福迅速跑過去,想朝下面喊別上來,繩索已快速轉動。
四根吊繩斷一根,站在上面的人便會因失衡摔回井里。
她來不及思考。
撲過去,一把拽住那根被割開的繩子。
強行保持住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