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建國看著吳珊珊板著一張臉直愣愣的,臉上也沒了笑意,認為吳珊珊是在對他結婚做無聲的抗議。
當下吳建國的臉色也不太好了,本來就不是什么慈父。
上了一天班身體的疲累感,本還因為明天結婚有些興奮,現在對著和亡妻眉眼一模一樣的吳珊珊無端就有些心虛。
房間陷入死寂,吳珊珊看透一切的眼神,無不訴說著吳建國的虛偽,他一貫又是軟弱回避的性子,扔下一句
“挺晚了,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呢。”便不再多言轉身就走。
吳珊珊看著吳建國低著頭慌亂的關上門后,緩緩的坐在床上,摸著粗糙的床架,伴著外面淅瀝瀝的雨聲,昏暗的燈光下,上輩子如走馬觀花重現。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傳來的痛感,再次讓她有了真實感,自己真的回到了小時候,不是在做夢。
心喜暗慶的同時,眼淚也止不住的往外跑。
吳珊珊看著小時候的房間,這時候的燈光沒有十幾年后亮,就算開了燈房間里也透著濾鏡般的澄蜜色。
原先這是間雜物房,吳建國的木工活都是在這里做的,現在清出來成了她的房間。
長年堆積雜物的房間里還透著一股霉味,用舊木頭打造的雙人床也述說著吳珊珊再也沒有自己獨立的空間了。
她當了十幾年的老師,從來都是唯物主義者。
重生的概念在她們那個年代是稀奇的,在大家共慶的千禧年,她經過多年的優秀教師評選,通過自己的努力回到了市里,在附中當老師。
出車禍的前一年她沒收了學生的一本書,名字奇奇怪怪的叫重生傳說,有天無聊時無意中翻了翻,里面的主角經歷打破了她固有的思維,情節設定讓她把書看完了。
雖然記不得具體內容,但重生的概念不就是自己目前的情況,吳珊珊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機遇。
從42年的人生軌跡來說,她過的一地雞毛,漠視不疼自己的親爸,不停扒拉家私補貼親女的后媽,永遠扶不起的阿斗親弟,還有堵伯家暴出軌的老公。
她不斷的努力想掙脫,這些枷鎖卻牢牢的扒著她讓她喘不過來氣。
唯一能讓她有些欣慰的是自己兒子優秀,乖巧,懂事,多次跳級考上了首都大學。
那天本來是約了兒子慶祝的,無意中撞破了劉健和情人密會出了事。
想到兒子劉俢遠,吳珊珊擔心起來,“自己沒去找他,他不會還在原地等自己吧?自己死了兒子怎么辦?自己留下的存款夠兒子讀完大學,房子也早早備好了,可劉健這個人渣肯定不會把錢和房子給兒子的。”
那些年挨打也有吳珊珊拿著工資不給劉健堵伯的緣故。
“如今自己死了,娘家靠不住,公公婆婆也因為劉健堵伯不來往好多年了。”吳珊珊在房里急得團團轉。
腦昏的吳珊珊啪嗒一聲跪地上。
“滿天神佛觀音菩薩,玉皇大帝王母,信女吳珊珊不知你們為何讓我回到小時候,可我孩子還小,你們既然能讓我回來,能不能求你,求你們幫我回去,信女以后必每天三炷香供奉報答。”
房間里除了重重的磕頭聲,沒有任何變化,久到頭磕出血來腿麻了,吳珊珊還是在原地。
吳珊珊癱坐在地上,心力交瘁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