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接下這個通告？
許哲華并不清楚網上的情況，想了想如實說道，“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原因，我只是需要一份工作。”頓了頓又說，
“畢竟我已經過氣，有時半年都接不到活，也沒有什么選擇空間。”
“……”
我臺階都遞出去了，你還不上是吧？
文導聞言一愣，隨后興奮起來。
在不觸碰底線的情況下，做綜藝的不怕嘉賓敢說，就怕嘉賓不說，見許哲華如此坦誠，她也就順著話題接著往下挖，
“那您當時在臺上是什么感覺？”
“雖然和之前的場地有些差別，真上臺了也沒什么特別感覺，就是臺下喇叭聲音有點大，你自己聲音也得大點觀眾才能聽清。”許哲華說道。
“前后差異這么大，會有落差嗎？”文導又問。
“落差當然會有。”
許哲華坦然道，“不過人生嘛，成功只是一時的，失敗才是主旋律，你只能接受它。”
“就沒想過放棄嗎？”
“其實也想過的。”
許哲華點頭承認，又想起那晚和江楓喝的退圈酒。
但是誰能想到，僅一晚過去，他的頹氣就一掃而光了呢？
許哲華笑了笑，又說，“這畢竟是世界最簡單的事了，但當你想要放棄的時候，不妨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也許希望就在下一個拐角呢，畢竟……”
說完看向鏡頭，溫柔如波的眼神中綻放著動人心魄的力量，“月亮也正在大海深處流浪。”
“我沒聽錯的話，他這是在給我打雞血嗎？”
“他怎么說的好像我才是被網暴的那個一樣？”
“倒翻天罡了屬于是。”
“不過他真的好真誠啊。”
許哲華話一出來，彈幕也跟著沸騰起來。
……
“口才倒是不錯。”
看著屏幕中的許哲華，剛下飛機的肖蓉笑了笑，“不過光會說，拿不出什么成績來，這剛聚攏起來的熱度，遲早也會消散，你說對嗎？”
說完看向一旁的姜宛。
“……”
姜宛沒有說話，只是沉悶盯著屏幕看。
肖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落在一條彈幕上。
“再真誠又有什么用，他現在哪一點配得上宛姐？”
肖蓉嘴角彎了彎，走到姜宛身前，輕輕撫平她衣服上的褶皺，拉開她唇邊的發絲，“弱者總是糾結于自己失去了什么，強者只看自己將會得到什么。”
將細節處理妥帖后，肖蓉上下看了兩眼，滿意點頭，側頭用眼神指了指出站口處正在等待她的節目組和粉絲，
“去吧，別讓人家等久了。”
“……”
姜宛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推著箱子向前走。
“我就在你附近，有什么情況隨時找我。”
兩人擦身而過間，肖蓉輕聲說道。
姜宛聞言停住腳步。
雖然節目組對外宣稱此次旅行是拋開工作和社交的尋愛之旅，但作為咖位和熱度最高的藝人，姜宛擁有一些特權是很合理也很符合邏輯的。
她的經紀人會全程跟著節目組一起，實時監控輿情的同時，也會對后續節目流程提出一些建設性意見。
必要時還能跟姜宛私下見面。
畢竟，就算節目是全程直播，偶爾也會有些時候是不方便直播的。
比如化妝，洗澡，解決生理需求……上廁所的那種。
短暫在視野里消失段時間是可以理解的。
只要姜宛找個理由，就能避開攝像頭，通過工作人員和肖蓉相見。
那么，反過來說。
肖蓉也能通過這個方式找到她。
姜宛在原地站了會，沒有說話，也沒有轉頭。
肖蓉亦然，只是微笑看著她。
半響，姜宛重新邁開腳步，在逐漸匯集起來的尖叫聲中朝出口走去。
……
有些人就是這樣，聊著聊著就開始上價值了。
是在做人設嗎？
文導看著許哲華臉上的坦蕩表情，又覺得不像。
正準備繼續拷打時，就聽到耳麥中傳來導演組的指示：
“姜宛進場了，暫時停止詢問敏感問題。”
作為流量最高的嘉賓，姜宛一出場，節目組給予了相當的尊重，直接把會吸引她流量的話題給掐了。
“許老師，我相當認同您說的話。”
聽到導演組的安排，文導樂得輕松，做了個總結后又問，“您過來的時候帝都天氣好嗎？”
“天氣不錯，就是熱。”許哲華看了她一眼，順著說道。
“確實，七月全國哪都熱，您怎么還帶著吉他？”
“搞音樂的習慣了，去哪都會帶著樂器。”
兩人一問一答，話題很快就偏離預設軌道。
聽著這意大利面就該配42號混凝土的轉場，彈幕不干了。
“怎么聊著聊著強度還降下來了？”
“不是，你倒是接著之前的聊啊！”
“老板，換頻道！”
觀眾們紛紛抱怨起來，刷了一陣。
見兩人還在聊些有的沒的，也沒了興趣。
在“女神出現”“姜絲回家”的提醒彈幕中，直播間的人數不斷減少，又跌破五位數，并且彈幕量也急劇下降。
就在兩人的閑聊中，車子抵達民宿。
“許老師，咱們到了，這就是您今晚的住處。”文導推門下車，指著眼前被圍欄包裹的平房說道。
“好的。”
許哲華提著行李箱和吉他下了車，對文導說道，“辛苦帶路。”
“許老師，您客氣了，東西都帶齊了嗎？”文導同樣客氣回，見對方點頭又說，“那就祝您旅途愉快。”
說完就上車離開了。
許哲華目送對方離開后，推開印著贊助商的虛掩木門，進到院子里。
院子不大，但是栽滿了綠植，用鵝卵石鋪成的道路蔓延至正門，左側是一套露天桌椅，右邊是兩個并排的秋千。
新中風格，還挺不錯。
許哲華環視一圈，推著行李箱往里走，滾輪走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發出嘰嘰咕咕的慘叫，好在路程并不長，慘叫沒有持續多久就停止。
許哲華將箱子提上臺階，進入房屋內部。
里面依舊是新中的風格，入目都是木制家具，就連地板也是木紋瓷磚，看上去既有檔次又有格調。
但無論裝修多么高檔，都無法掩蓋一個事實。
這個房子面積并不大。
他如今正在房間入口，面前是客廳，再往前就是一扇封閉的落地窗，左邊是衛生間，右邊則是一條廊道，廊道兩側有兩張門，想來就是兩個客房。
節目組還是很人性化的，知道他們正在離婚，沒有為了制造節目效果，強行將兩人安排在一個房間里。
許哲華心中點了個贊，推著箱子走進廊道，推開一側的門。
不出意外是間臥室。
正中間擺著張雙人床，左側是衣柜，右側是個能坐人的小飄窗。
這房間不錯，另外間呢？
許哲華滿意點頭，轉身打開另外一扇門。
“嘎吱。”
隨著房門打開，看著屋子里的各色健身器材，許哲華笑容僵在臉上。
回頭看了看那張雙人床，陷入沉默。
表揚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