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她安安靜靜躺在那里，像一個精致的瓷娃娃。
幾名醫生走了進來，他們對江暮晚做了仔細的檢查。
而顧念白，正滿眼期待的等著。
“顧先生，很抱歉的告訴你，江小姐目前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顧念白的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可是，我分明看見她的手指尖動了一下，難道......”
顧清淮也急了。
“這是正常的神經系統反應，有這樣的反應，不能代表人已經醒了，顧先生，你們每天都再跟他多說說話，如果能刺激到她的大腦神經，還是有很大可能會蘇醒過來的。”
顧念白無助的點點頭。
看到白大褂離去的背影，顧念白緩緩扶著墻壁蹲了下來。
方才，他真的以為自己看到了希望。
甚至在醫生為江暮晚檢查身體的時候，顧念白已經開始想象她醒來以后，他該如何幫她放下過去的種種，如何幫她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醫生的回復就像是一記悶棍，狠狠砸在他腦門上，將他砸的暈頭轉向。
顧念白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在折磨她到發瘋的時候問她，現在知道絕望是什么感覺了嗎？
而此刻的他，就正在經歷某種絕望吧。
原來，曾經做過的一切，都能像回旋鏢一樣扎在他身上。
重新回到江暮晚病床前，顧念白小心翼翼的為她擦拭著手，腳。
“暮晚，你照顧了我這么多年，現在，換我來照顧你。”
“不管你能不能醒過來，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照顧你的。”
這時，江暮晚床頭的抽屜里，傳來一陣震動的聲音。
顧清淮先跑過去，拉開抽屜。
是江暮晚的手機。
而此時的鈴聲，是一個日程提醒。
“不要忘了去接清淮下課。”
日程提醒的音樂聲響起來，顧清淮拿著手機，突然哭的不能自已。
他每個周六都要去馬術課。
江暮晚每一次都提前半小時過去接他。
風雨無阻。
原來，她是真的很用心，很用心的在照顧他們父子。
顧念白把手機拿過來，看到屏幕上的照片。
是他們和白芷月一家三口。
那一次，江暮晚誤打誤撞跟著他們一起去度假，所以拍照的時候，她也在。
只是，那時的她，就像是一個小鵪鶉，十分格格不入的站在最角落。
但她笑的很開心。
顧念白心里一酸，皺起眉頭來。
手機里還有幾條之前的未讀消息。
是秦詩瑤發過來的。
顧念白點進去一看，整個人都呆住了。
原來，再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秦詩瑤都在不停的給江暮晚發視頻挑釁。
那些他與她的親密視頻，一個不落的全部發了過來。
那些羞辱的話，更是不堪入目。
顧念白拿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怎么也停不下來。
醫生說，江暮晚的求生欲 望并不強烈。
呵，可不是么。
她活在這世上，被他欺負，被他的情人羞辱，被養子指手畫腳，還要背負著姐姐的人命債，她又怎么可能有活下去的欲 望呢。
顧念白垂頭喪氣的站在江暮晚身邊，手足無措。
這時，助理給他發來一個視頻。
“顧總，秦詩瑤的犯罪證據已經全部整理完畢，立刻交上去嗎？”
視頻里，秦詩瑤披頭散發，如瘋魔了一般捧著一個照片，神神叨叨的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