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里是我從未聽過的慌亂。
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趙嫣扭曲的臉和祁遠思暴怒的眼神。
再醒來時，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殿內(nèi)跪了一地太醫(yī)，祁遠思坐在床邊，眼下帶著青黑。
“醒了？”他冷冷道：“下次想死記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別浪費孤這么多太醫(yī)。”
趙嫣立刻撲到床前：
“殿下，姐姐定是故意做給您看的！她就是想……”
祁遠思突然厲喝：
“住嘴！你有事沒事在她面前晃什么？”
“你以為逼死她，就能當太子妃嗎？”
“以你家的門第，若非和靈兒有舊情，也不配入東宮。”
殿內(nèi)瞬間死寂。
趙嫣臉色煞白。
而我望著帳頂?shù)睦C紋，忽然很想笑。
誰都繞不開李靈兒。
若是祁遠思知道真相，又會如何？
次日，我拖著奄奄一息的身體入宮請安。
皇后也沒提昨日我自戕之事，笑著給我賜座。
我卻給她行了一個大禮。
“這幾年來，死生師友，深恩負盡。家破人亡，只余一人。”
“娘娘，我們一族欠您的恩情怎樣也該還盡了，請您放我離開吧。”
皇后輕嘆一聲：
“我也不知遠思對那李靈兒的執(zhí)念如此之深，真是苦了你這孩子。”
“如今遠思已經(jīng)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了，也該讓他知道真相了。”
“三日后，病中的皇帝會宣布讓太子監(jiān)國，屆時，你便可離開了。”
從皇后宮中離開時，我終于松了一口氣，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剛踏入東宮，便聽見趙嫣嬌媚的笑聲。
她正挽著祁遠思的手臂，二人顯然是重歸于好了。
身旁站著一個身著灰袍的方士，手持銅鈴，神色陰鷙。
趙嫣見我進來，眼中閃過一絲惡毒：
“殿下，方士說了，只要取太子妃一只耳朵作引，定能召回靈兒姐姐的魂魄。”
祁遠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底晦暗不明。
見他猶豫，我冷笑一聲：
“別費功夫了，招不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