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趙瑜笑得燦爛，而她目光游離，像是透過鏡頭在看別的什么。
“這什么表情啊？重拍！”
他不滿地奪過手機，拽著她的領口強迫她低頭。
“看著我，笑！”
顧青離扯了扯嘴角，表情卻越發僵硬。
趙瑜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冷笑一聲。
“行啊顧青離，你就是故意的對吧？”
“得到了就無所謂了唄？”
她沒說話，只是拿起桌上的冰水灌了一口，涼意一路滑進胃里，卻澆不滅那股莫名的焦躁。
“我不管，你必須發！”
他強硬地把照片上傳到她手機，當著她的面點擊了發送，還特意取消了所有分組屏蔽。
手機提示音響起，朋友圈瞬間炸出一堆點贊和評論。
【哇撒，終于復合了】
【兜兜轉轉還是你～顧青離你別太愛】
【還好我幼兒園沒畢業，不然就被你們倆秀到了】
趙瑜滿意地笑了，湊過來親了她臉頰一下。
“這才對嘛。”
顧青離沒動，任由他的唇貼上皮膚，卻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這不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嗎？可是為什么如今她卻完全高興不起來，滿腦子都在想。
紀霆琛看到了，會怎么想？
第十章
燭光映照下，顧青離盯著手機屏幕，拇指無意識地滑動著朋友圈的界面。
她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
是紀霆琛的點贊？還是他的評論？亦或是……他根本毫無反應？
他怎么可能毫無反應，他看到的話，現在不會再偷偷借酒消愁吧……
“青離！”
趙瑜一把按住她的手，嬌嗔道。
“約會呢，看什么手機呀？”
她手指一頓，最終還是將手機反扣在桌上，勉強扯出一抹笑。
“嗯，不看了。”
趙瑜這才滿意地笑了，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領，語氣甜膩。
“這還差不多。”
“我們之前已經錯過很多時光了，現在更要珍惜。”
“青離，我們復合了，你以后會一直對我這么好嗎？”
顧青離有些心不在焉，胡亂點頭。
“當然了。”
他笑容一滯，指尖突然用力掐了一下她的手臂。
“你敷衍我？”
她吃痛，皺眉道。
“沒有。”
趙瑜冷哼一聲，松開手，端起紅酒抿了一口，眼神卻一直盯著她。
半晌，他忽然開口。
“青離，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你能不能別打電競了？”
顧青離猛地抬頭。
“什么？”
“你看你，整天就知道打游戲，雖然現在賺得不少，但說到底就是個玩游戲的而已，能有什么出息？”
他撇了撇嘴，語氣輕蔑。
“我爸媽一直覺得你應該回去繼承家業，堂堂顧家小姐，整天泡在電腦前像什么樣子？”
“況且你打游戲能接觸到什么人？就他們那種人群，對你們有什么幫助？”
顧青離胸口一窒，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餐巾。
電競是她的夢想，是她放棄家族庇護也要堅持的路。
可現在，趙瑜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她這些年所有的努力貶得一文不值。
“阿瑜。”
她嗓音低沉，壓抑著隱隱的怒火。
“我很喜歡這個職業，而且我現在做得也不錯，將來……”
“那又怎樣？”
趙瑜翻了個白眼。
“打游戲能打一輩子嗎？等你老了，手速跟不上了，誰還記得你？”
他湊近她，語氣突然軟下來，帶著撒嬌的意味，手也攀上她的臂彎。
“青離，你要是真的愛我，就聽我的，回去準備繼承家業好不好？這樣我們才能有未來呀。”
顧青離盯著他，忽然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曾經的趙瑜雖然任性，但至少會支持她的選擇，哪怕只是表面上的敷衍。
可現在，他連偽裝都懶得裝了。
“如果我說不呢？”
她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冷意。
趙瑜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猛地摔下手中的刀叉，金屬碰撞瓷盤的刺耳聲響引得周圍客人紛紛側目。
“顧青離！”
他壓低聲音，卻難掩語調中的怒意。
“你別忘了，當初是你求著我復合的！如果你還是這副不思進取的樣子，那你根本配不上我！”
“本來你求著我復合的時候，我就有些遲疑，如果你還是這副樣子，你讓我怎么跟父母交代？你讓我怎么放心和你共同走向未來？”
顧青離沉默地看著他，胸腔里的怒火與失望交織，最終化作一聲冷笑。
“所以，你和我復合的條件，就是讓我放棄電競，回去當個聽話的繼承人？”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