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的撕裂聲震耳欲聾,氧氣面罩從頭頂彈落的瞬間,凌卿月的手指已經(jīng)凍得發(fā)僵。飛機像被巨人攥住的玩具般扭曲變形,她的身體被慣性狠狠拍在安全帶上,肋骨傳來尖銳的疼痛。最后映入眼簾的是舷窗外翻滾的烏云,如同她六年練習生涯里那些無法言說的黑暗。
"就這樣結束了嗎?"
意識消散前的剎那,她仿佛看到練習室鏡子里那個滿身淤青卻還在咬牙練習的身影。兩次與出道位擦肩而過的記憶化作苦澀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
刺鼻的消毒水味鉆入鼻腔時,凌卿月還以為自己到了地獄。直到模糊的視線里出現(xiàn)雪白的天花板,輸液管里的液體正一滴滴墜落,她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但隨即襲來的劇痛讓她悶哼出聲——這不是她熟悉的身體。
"姐姐醒了?"
空靈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凌卿月驚恐地發(fā)現(xiàn)病床前站著個半透明的少女。少女穿著病號服,眉眼間帶著與她相似的倔強,但臉色蒼白得像隨時會消散的霧。
"我是林清月。"少女的指尖穿過床頭柜上的玻璃杯,證實了凌卿月最荒誕的猜想,"醫(yī)生說我的心臟已經(jīng)衰竭到極限了。"
窗外的櫻花被風吹進病房,穿過少女虛幻的身體飄落在地。凌卿月突然明白為什么少女的輪廓在陽光下泛著珍珠母般的光澤——那是靈魂即將消散的前兆。
"看到飛機殘骸里你的游魂時,我聞到了相似的味道。"林清月虛指著胸口,"這里燒著同樣的火。"她的身影忽明忽暗,像是信號不良的全息投影,"我用全部功德?lián)Q來這次機會,請你...替我活下去。"
記憶如海嘯般涌來時,凌卿月看見兩個平行的人生軌跡在意識深處交織。十八歲的林清月和她一樣癡迷舞臺,卻在連續(xù)三天不眠不休的練習后倒在練習室;而二十五歲的自己,則像條擱淺的魚,被現(xiàn)實曬干在夢想的沙灘上,謝謝你接收了你的身體從此凌卿月就是林清月。
"月月!"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沖進來的婦人讓林清月瞬間淚如雨下。這張臉與她記憶深處因勞累過早衰老的母親有七分相似,但眼角沒有那些操心的皺紋,取而代之的是保養(yǎng)得宜的皮膚和名貴絲巾。婦人身后跟著兩個神情焦灼的男人,年輕的那個甚至穿著沒來得及換下的擊劍服。
"體溫怎么這么高?"婦人冰涼的手貼上她額頭時,凌卿月——現(xiàn)在是林清月了——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原主殘留的情感如開閘洪水,那些被刻意壓抑的委屈、不甘,混著飛機失事的恐懼全部決堤。
主治醫(yī)生舉著CT片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林家大小姐蜷縮在母親懷里哭到抽搐的畫面。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林小姐身體沒有器質(zhì)性病變,但腦電圖顯示異常波動..."話音未落就被穿擊劍服的青年打斷。
"說人話!我妹妹到底怎么了?"
林清月透過淚眼觀察著這個陌生的哥哥。林清麟,二十歲,國家擊劍隊預備隊員,手機相冊里全是妹妹的偷拍照。而那個正在簽出院手續(xù)的中年男人,是林氏制藥的董事長,此刻正用簽億元合同的手笨拙地給女兒擦眼淚。
"我想...繼續(xù)當練習生。"
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病房突然安靜得可怕。林清月感到原主的記憶在神經(jīng)末梢跳動——三周前她因為同樣的請求被父親強硬拒絕,父女大吵后她賭氣絕食,最終因為多天郁結于心和不眠不休的練習昏迷過去。
林父的鋼筆在紙上洇出墨團。他想起女兒昏迷時的心電圖曾出現(xiàn)瀕死的直線,想起醫(yī)生說的"心理因素可能誘發(fā)猝死",最終在妻子哀求的目光中松開了緊握的拳頭。
"我同意了月月,咱們先把身體養(yǎng)好。"他把出院單折成紙飛機滑到女兒被子上,"之后我陪你去報名選拔。"
返程的勞斯萊斯里,林清月望著車窗上重疊的倒影。屬于凌卿月的肌肉記憶在指尖蘇醒,那些日夜苦練的舞步融在骨髓里;而林清月殘留的情感則像溫暖的海浪,托著她漂向曾經(jīng)遙不可及的起點。
后視鏡里,林父正偷偷搜索"如何成為藝人家長",林清麟則在給隊友發(fā)消息咨詢哪家聲樂老師最好。林清月把臉埋進母親帶著鳶尾花香的外套,無聲地笑了。這次,她終于不用在深夜的練習室里獨自舔舐膝蓋的淤青,也不用在便利店打工攢聲樂課的學費。
車駛過C國J市最繁華的街道時,巨幅廣告牌上的女團正在雨中熱舞。林清月摸到口袋里的U盤——那是原主偷偷錄制的三百多首demo。雨滴開始敲打車窗,像無數(shù)小小的倒計時。知道這是原主多年的心血,她很敬佩這個有才華敢拼敢闖的明媚女孩,因失敗而沉寂的心再次浮動起來,也更堅定了自己的夢想。
回到家一家人在飯桌上吃飯,沒人說話可是卻很溫馨,她因為多年在外打拼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了,這個氛圍感讓她感到溫馨,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宋婉柔一直在關注著女兒,看到女兒流淚不禁的心里一緊,淚眼婆娑的問道:“月月怎么了,是不舒服嗎怎么哭了,需不需要再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林父和哥哥也投來關心的目光。
這時候林清月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就落淚了,哽咽的說:“爸媽,哥我沒事,都怪我這些年一直不懂事,讓你們難過擔心了,我知道你們想讓我在家里安穩(wěn)度日,可是我是真的喜歡愛豆這一職業(yè),我也想發(fā)光發(fā)亮,讓你們驕傲,而不是躲在你們身后讓你們關心,對不起。”
爸爸哽咽說道:“月月也怪我們一直是把你當小孩子,想養(yǎng)護你一輩子,可是從來沒有了解過你的夢想你想做的,你的需求是什么,忽略了你的感受,爸爸在這里給你道歉,對不起月月,爸爸支持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我們的月月長大了。”宋婉柔和林清麟也投來支持的目光,點頭迎合。
林清月回到:“謝謝你們支持我,我會努力成為你們的驕傲的!”
這時候林清麟開口說道:“妹妹別難過了,哥哥兩天后給你一個驚喜,你期待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