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十五分，宿舍的燈準時亮起。林清月條件反射般從床上彈起，閉著眼睛完成了洗漱。冷水拍在臉上，她才徹底清醒過來。鏡中的自己眼下仍有淡淡的青色，但臉頰卻是健康的紅暈。
"清月，快點！食堂的紫菜包飯七點就沒了！"裴有娜在門外催促，聲音里帶著晨起特有的沙啞。
林清月抓起訓練包沖出門，兩人小跑著穿過長長的走廊。SE娛樂的練習生宿舍位于公司大樓的12層，而訓練室在地下2層，每天往返這段路程成了她們的熱身運動。
"今天周三，聲樂課是鄭老師。"裴有娜邊跑邊翻著手機日程，"下午舞蹈課要學新編舞，聽說李室長會來抽查。"
林清月點點頭，已經習慣了裴有娜這種信息轟炸式的晨間播報。過去一個月里，這個活潑開朗的女孩成了她在SE娛樂的生存指南，從哪個老師喜歡什么風格的表演，到食堂什么時間人最少，事無巨細。
電梯下到3層，食堂里已經有不少練習生在排隊。林清月熟練地拿起托盤，要了紫菜包飯、雞蛋卷和一杯黑咖啡——這是她摸索出的最抗餓又不影響訓練的早餐組合。
"那邊，敏智歐尼。"裴有娜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指向角落的一張桌子。
金敏智獨自坐在那里，面前只有一杯美式咖啡和半個蘋果。她穿著全黑的訓練服，長發一絲不茍地扎成高馬尾，即使在嘈雜的食堂里也像自帶隔離罩般清冷。
"要不要一起？"林清月小聲問。自從上周體能測試后，她們和金敏智有過幾次簡短交流，但對方始終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態度。
裴有娜猶豫了一下："她好像不太喜歡和人一起吃......"
話沒說完，金敏智突然抬頭，目光精準地鎖定了她們。出乎意料的是，她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看！她主動打招呼了！"裴有娜興奮地拽著林清月的袖子，"走走走，機會難得！"
兩人端著托盤走過去，林清月謹慎地問："我們可以坐這里嗎？"
金敏智抬眼看了看她們，輕輕"嗯"了一聲，又低頭擺弄手機。但林清月注意到，她把放在對面椅子上的包拿開了。
"歐尼，你今天只吃這么點？"裴有娜自來熟地坐下，"上午可是兩節聲樂課啊。"
金敏智皺了皺眉："夠了。"聲音冷淡，但林清月聽出一絲疲憊。
"你昨晚又加練到幾點？"林清月忍不住問。
金敏智的手指在咖啡杯上停頓了一下："三點。"
"什么？那你不就睡了不到兩小時？"裴有娜驚呼，"今天還有舞蹈抽查！"
"習慣了。"金敏智簡短地回答，目光掃過林清月盤子里豐富的早餐，又迅速移開。
林清月突然明白了什么，把自己沒動過的雞蛋卷推到金敏智面前："太多了，我吃不完。"
金敏智愣住了，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波動。她張了張嘴想拒絕，但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裴有娜憋著笑，假裝沒聽見。
"......謝謝。"最終，金敏智極輕地說了一句，用筷子夾起一小塊雞蛋卷。
就這樣，三人第一次共進早餐。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裴有娜在說話，金敏智偶爾應一聲，林清月安靜地聽，但某種無形的紐帶似乎在這一刻悄然形成。
上午的聲樂課在7樓的大練習室進行。二十多名練習生按照入社時間分組練習，林清月作為新人但卻被分在最好的A組。鄭老師是個和藹的中年女性，但對音準的要求近乎苛刻。
"清月xi，'mi'音又偏了。"鄭老師皺眉，"你的音色很好，但氣息控制還不是很穩定。"
林清月咬著下唇點頭。聲樂是她最薄弱的環節，上輩子雖然喜歡唱歌，但礙于嗓音條件問題一直沒有太大的進步。每次考核，她都要靠舞蹈和形象分來彌補聲樂的不足，對于聲樂技巧也是記住的少之又少，現在這個嗓音清亮，顯然嗓音條件非常的好，還沒有完全適應下來。
休息時間，她獨自走到角落練習呼吸。忽然，一瓶水遞到面前。抬頭一看，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過來的金敏智。
"腹式呼吸。"金敏智簡短地說，然后做了一個示范，"像這樣，吸氣時肚子鼓起，不是肩膀。"
林清月試著模仿，但效果不佳。金敏智猶豫了一下，伸手輕輕按在她腹部："這里用力，不是喉嚨。"
那一瞬間，林清月驚訝地發現金敏智的手心并不像她外表那么冷，反而有種溫暖的踏實感。更讓她驚訝的是，金敏智居然主動教她。
"為什么幫我？"林清月忍不住問。
金敏智收回手，表情又恢復了冷淡："雞蛋卷。我不喜歡欠人情。"說完轉身走回自己的位置，留下林清月站在原地，腹部還殘留著那抹溫度。
下午的舞蹈課才是真正的挑戰。SE娛樂以對舞蹈的嚴苛要求聞名，即使是新人也要學習復雜的編舞。今天要學的是一段融合了Hip-hop和Jazz的舞蹈，節奏快，動作幅度大。
"5,6,7,8！"舞蹈老師拍著手計數，"注意胯部動作，要有彈性不是僵硬！"
林清月全神貫注地跟著節拍，汗水順著脖頸流下，因為有著上輩子的技巧舞蹈跳起來格外的亮眼，期間還沒有放棄做表情管理，一整個星光發散，自信昂揚。
"停！"舞蹈老師突然喊停，"林清月，真棒你的舞蹈簡直是完全式，你私下有學過對吧"
就在這時，練習室的門被推開，李室長帶著幾個西裝革履的人走了進來。所有練習生立刻停下動作，鞠躬問好。
"繼續練習，不用管我們。"李室長擺擺手，但目光銳利地掃過每個人，"樸代表想看看大家的進度。"
被稱為樸代表的中年男人微笑著點頭："聽說有個叫金敏智的練習生很是不錯，還有金代表簽的那個新人，聽說很有潛力？"
林清月的心跳陡然加速。她沒想到公司高層會點名關注自己。舞蹈老師示意她和金敏智出列，共同演示剛才的段落。
音樂響起，林清月深吸一口氣開始跳舞，一抬頭眼神瞬變，一整個酷girl氣息噴涌而出，隔壁的金敏智也是，簡直就是完美，因為太想把自己的東西拿出，清月突然扭到了腳，心想著“完蛋了領導還在呢，這么好的機會”，就在這時一只手拉住了她，清月也及時反應過來，之后兩人開始互相配合，把舞蹈更完美的形式表演完成。
舞蹈結束，兩人鞠躬，剎時一陣掌聲響起。
"不錯，不錯，互相幫助很好。"金代表贊許地點頭，"團隊精神也很重要，你們兩個配合的非常好，簡直就是一個team。"
李室長卻瞇起眼睛："金敏智，我記得你的評估表上寫著'不擅長團隊協作'？"
金敏智面無表情："只是為了更好展示舞蹈。"
評估團離開后，舞蹈課繼續。課間休息時，林清月找到正在喝水的金敏智："謝謝你，又一次。"
金敏智放下水瓶："我只是不想看到那么好的機會被浪費掉了。"
"哇，敏智歐尼居然說了這么長的句子！"裴有娜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夸張地捂住嘴，"清月，你真是亮眼極了，居然和敏智"
金敏智瞪了她一眼，但林清月捕捉到她嘴角一閃而過的弧度。那一刻，她突然覺得這個看似冷漠的女孩其實有著不為人知的柔軟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