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擔憂
末歸對著一張俊冷嚴肅的臉不敢再細想下去,卻也不好責備,“好了好了,我都說了很多遍了,不疼,沒事,真的。”
一旁佝僂著身體的婆婆突然咳了起來,末歸:“婆婆,整個下午,您都沒有停過,身體不要緊吧?”
婆婆拍著胸口,擺手道:“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哎,折騰了一下午,還是沒能救回張家媳婦,白白浪費了你的心意。好姑娘,老婆子瞅著這小伙子還不錯,功夫不錯,重要的是關心你,你看他那股緊張勁,你們小夫妻倆可要好好的。”
末歸連忙揮動著兩只白球,一臉窘態,“婆婆,你誤會了,我和他不是夫妻,我們只是……朋友,朋友而已。”
初塵微微一笑,眼神一刻也不曾從末歸身上移開。
末歸第一次見到冷冽的初塵臉上露出暖暖的笑容,第一反應是初塵因為婆婆的話在笑她,氣不打一處來,一個白球砸向初塵的胸膛,“你笑什么?哎喲”
初塵的笑意褪去,一臉心疼:“怎么了,好疼?”
突然,一陣陰風從門縫里鉆進來,初塵摩挲著骨戒,凝神戒備著,手指對著末歸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不一會兒,一個若隱若現的鉤子穿過門板,伸了進來,越過三人,徑直伸向里間,末歸探出頭望向里間,神色凝重地的看向床邊的阿旦。鉤子穿過阿旦的身體,阿旦沒有任何反應。鉤子勾住躺著的張家媳婦的脖子,張家媳婦立馬坐了起來,阿旦還是沒有反應,依舊擦拭著床上一動不動地張家媳婦嘴角的血漬。一道鎖鏈瞬間捆住了張家媳婦的身體,張家媳婦順著鉤子縮回的方向緩步走著,從婆婆面前走過的時候,婆婆也沒有什么反應,張家媳婦最后穿過門板,消失在末歸、初塵面前。
末歸心生疑惑:勾魂使鎖魂,可蒼梧山那群黑衣人為何沒被鎖魂?
叩叩叩,門板被扣響了,路二叔嘶啞的嗓音從門外傳來,“婆婆,那邊準備的差不多了。”
婆婆打開房門:“進來吧,都是苦命人,手腳都輕一些。”
眾人應了一聲,紛紛邁進門檻走向里間,七手八腳的忙碌起來。
路二叔這才提著食盒進了門,“地兒就選在了他們老張家山上那片荒廢的菜地里,強生領了幾個人在那里挖土。張家媳婦理應回一趟老張家,陳婆子說張家媳婦進咱村時也是個漂漂亮亮的講究姑娘,如今也當拾掇拾掇再送出去。陳婆子她已經在老張家等著了,我們現在就把張家媳婦給抬回去,咱也不停靈了,等天一亮就給她送上山,讓她入了土,給她一片安生。”
婆婆點點頭,不一會兒,便將裹了白布的張家媳婦抬了出來,阿旦路過末歸身邊,停留了一下,看了末歸一眼便隨著眾人出了門去。
婆婆:“阿旦這孩子可憐,娘現在去了,爹沒了蹤影,如今成了一個人,你要多看顧著些。這倆孩子也跟著折騰大半天,水米未進,他倆今晚就別過去了,畢竟不是咱村里人,沒必要讓他們也跟著受累,讓他倆在老婆子這里歇息一下。”
路二叔面色沉重,將食盒放到案桌上,“鄉野東西,二位將就將就。我代阿旦那孩子謝謝二位了,我還得趕去老張家處理后事,就先走一步了。”
初塵頷首以作回禮,末歸:“謝謝大叔。”
待眾人的腳步聲遠去,婆婆提起食盒走向外間另一側的房門,“孩子,跟老婆子來。”
吱呀一聲,婆婆推開木門,放下食盒,整理起床榻來,自言自語道:“這是我兒子的房間,他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你們倆湊合一晚上,天亮了就離開這里。”
末歸:“婆婆,您明日是要去送阿旦他娘的吧?我想同您一起去送送她。”
婆婆:“姑娘就別去了,老婆子也不去,兒子叮囑我不能離開這片池塘。這地方不是你們該來的地兒,雖然瞧著你們不是一般人,也不懼怕什么。但還是聽老婆子的勸,早些離開,沒必要扯上一些麻煩事兒。”
末歸斜眼瞥了一眼正在打開食盒得初塵:“聽婆婆您的意思,這個村子有古怪?那婆婆您為何不離開這里?”
婆婆笑了笑:“我都這么大年紀了,能去哪兒?要不是巴巴的望著兒子能夠回來看我一眼,只怕我這身老骨頭早就閉眼了。古怪?呵呵,好久沒人跟了老婆子嘮嗑了,今天就跟你們你說說,你可別嫌老婆子我啰嗦。”婆婆也瞅了一眼初塵,扶著把手坐到了椅子上,“很多年前,我兒子帶我來到這里,當時的這里還是一座深山老林,廖無人煙,兒子在這池塘中間搭了這座木屋,偶爾進山跟我們討水的也只是歇腳的獵人。兒子白日出門,夜晚歸家,就這樣過了很多年,我也記不清了到底多少年了。有一天,兒子突然跟我說要離開一段時間,讓老婆子待在這里,哪里都不能去,等著他來接我。他走了沒幾天,老婆子就看到有人在這周圍晃悠,又過了幾天,就有人直接走到我木屋跟前跟我說話,我這才知道池塘附近有了一個村落,住了很多人。”
末歸翹首以盼,“然后呢?”
婆婆:“然后,然后老婆子年歲大了,有人來作伴,心中自然歡喜。”
初塵舉著餅喂到末歸嘴邊,末歸大口撕咬著大餅,含含糊糊道:“難不成他們都不是人?”
婆婆:“呵呵,這老婆子可就不知道了,張家媳婦是我看著進的村,阿旦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總之,天一亮,你們快些離開,老婆子就不擾你們休息了。”
婆婆關門的一瞬,笑著偷看了初塵一眼。
一直面無表情的初塵道:“婆婆,您也早些休息。”
末歸:“初塵,你說婆婆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全村人真有古怪?咳咳……咳咳”
初塵連忙拍著末歸的背,“慢點,吃東西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