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探路
“本姑娘做事還要看心情，剛忘說了。”
末歸朝對著季無涯肩膀狠狠一巴掌扇過去，季無涯再次被打斷話，只得強忍著疼痛眼巴巴的看著末歸。
末歸：“胭脂水粉那個味道，可難聞死了，每天抹那么多到臉上，不難受啊。自己覺得很香，可也沒見到有什么蜜蜂蝴蝶的天天圍著轉啊。”
季無涯：“要是真有蜜蜂天天圍著轉，那還得了，不知道會被蟄成什么樣子？”
末歸：“猴子屁股唄，省的再到臉上去抹那些紅粉了。”
初塵看著一本正經的末歸，嘴角微微上揚。
季無涯若有深意的看向初塵，無意間瞥到初塵眼眸里的暖意，“恩公姑娘真是幽默風趣，性格如此跳脫不羈，怎叫人不心生喜愛。”
初塵一聽，臉色立馬沉下來，側頭看向窗外。
季無涯笑說道：“既然恩公姑娘不拘小節，那回頭我差人多送些布匹回府，讓恩公姑娘、初塵公子自行挑選，以表在下一點心意。”
末歸：“隨便吧，反正在我眼里就那幾個樣。”
初塵：“那是何人，眼熟。”
末歸趴在窗戶上探頭看向街上，季無涯指著領頭穿著盔甲的人，“吉安的弟弟，吉歷，專門負責太子府內事務，包括趙天倫與各大王公大臣的交往也都是由他親手操辦。對了，太子府地牢是由吉安監管，兄弟二人可謂是趙天倫的左膀右臂。”
末歸：“那吉安管什么？”
季無涯：“吉安掌管太子親兵，諸如外出狩獵之類的事宜，就屬于吉安的管轄范疇了。”
末歸：“流汗出力的事由吉安做，跑跑腿、動動嘴皮子的事由吉歷做。嘖嘖嘖，吉安確定就是個莽夫了，明顯吉歷的權利更大嘛。誒，小跟班，你咋知道這么多呢？”
季無涯笑說道：“季家店鋪分布各處，人脈甚廣，想取些信息也不是什么難事。”
末歸靈光一閃，媚笑道：“得，我想到了你要幫我辦的第一件事了。我倆合伙開一家店，五五分賬，你出錢出力出人，怎么樣？”
季無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季家各類店鋪都有，直接送一間給恩公姑娘就好了，不必重新倒騰。不知恩公姑娘想開一家什么樣的店？”
末歸：“買賣消息的店，等等……你們看，轎子前面后面跟著的那些裹著黑布的蒙面人是不是鬼怵道的？”
初塵：“是。”
季無涯：“糟了，轎中坐的可能是烏箴言，今晚就暫時不要去太子府地牢了，咱們從長再議。”
末歸憤恨的盯著一眾黑衣人，“什么叫可能是？不管他是不是，老娘今日必要去一探究竟。”
初塵：“今夜自是要去的。”
轎子正從三人窗下經過，一個少年一手啃著雞腿，一手牽著一頭小狼緊伴其側。
初塵纖細的手指指向少年，冷言道：“他是誰？”
季無涯：“莊心余，趙天倫去年從囂山撿回來的，據說莊心余可以跟飛禽走獸溝通，所以趙天倫一直養著他，以便馴養一些猛獸。”
初塵：“囂山……沒人管？”
季無涯：“從囂山撿回來一說指不定是趙天倫自己胡謅的，他貴為一國太子，就算有人有疑也不敢擺到明面上來說，久而久之就這么傳出去了。”
“那頭小狼……”
末歸握拳狠拍桌子，嚇得店小二手一晃，噼啪，菜盤掉到地上，盤子碎了一地，一塊碎片觸地飛起，劃破了末歸的手背。初塵握住末歸的手腕，冷厲的目光掃向店小二，店小二連忙下跪，磕頭作揖。
初塵掏出藍色小瓶，柔聲道：“怎么樣？”
末歸搖搖頭。
季無涯扶起店小二，“快些下去，打盆燒開的熱水來。”
店小二顫顫巍巍道：“是……是……”
末歸安靜的等著初塵放回藍色小瓶，才起身。
末歸：“初塵，我們走吧，跟上去看看。”
初塵：“好。”
季無涯：“可是，天還沒黑，這么冒然前往是不是太……危險。”
末歸回頭笑笑：“小跟班，你且回府去。”
店小二端著熱水緩緩上樓，剛好迎上面無表情的初塵，撲通一聲，熱水翻倒在地，店小二嚇得再次跪到地上，口里喃喃道：“二位慢走，二位慢走。”
“該死的小兔崽子，我看你是不想干了。今天……”老板氣急敗壞地循聲而來，見到拉著末歸下樓的初塵，連忙舉起雙手貼著墻壁給二人讓路。
末歸：“初塵。”
初塵：“嗯？”
末歸：“你要多笑笑，瞧把人一個兩個嚇得。嘖嘖嘖。”
初塵回頭一笑。
末歸踮起腳，拍拍初塵的臉頰，“嗯，真乖！”
老板看的目瞪口呆，先是憋嘴搖頭，然后是笑道：“這再兇的男人身后都有一個懂事的姑娘管著。”
末歸：“初塵，路上行人對他們皆是紛紛避讓，我們就這么光明正大的跟在他們身后，不妥吧？”
初塵：“有何不妥？”
末歸：“他們若是發現了我們跟在后面，必定大動干戈，我們還怎么去地牢，或者說他們將地牢里的人盡數轉移，我們又上哪兒找去。”
初塵：“無礙，他們沒機會。”
末歸一臉驚疑，“啊？什么叫沒機會，該不是要把他們全殺了？雖然我是無所謂的，但這不太像你啊。誒？怎么還出城了，烏箴言不是去找趙天倫？”
初塵：“不知，跟著走。”
“初塵？”
初塵淡淡道：“何事？”
末歸總感覺初塵不如初見時那般親切，現在的他面色深沉，喜怒基本上不形于色，本想開口詢問，可話到嘴邊卻發現無從問起，便將心中疑惑吞了回去，“沒什么。”
一行人停在城外一座破舊的院落后門前，眼看著吉歷開門先行入內。初塵摩挲著獨一，青光溢出，寒氣逼人，一眾太子親兵盡數抖索著身體。
“太陽還沒下山，哪里來的妖風，一下變這么冷。”
“哪里有風，別啰嗦了，趕緊將人送回府，咱們就算交了差，晚上喝酒去。”
一個侍衛出門來低語了幾句，一眾人才陸陸續續進了太子府，初塵這才拉著末歸躍上院子房頂，夕陽余暉映在初塵臉上，末歸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