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可以倒霉成這樣,我本來好端端呆在魔界混日子,一朝仙魔大戰抽簽輪到我。
本來以為縮在后面當個后勤也罷,誰知到對面丟了個巨石越過人群,
跨越幾十里正好砸中添柴的我。無所謂啦,人總有一死嘛,這鬼班誰愛上誰上吧。
可誰能告訴我,我怎么又活了?1.我死在仙魔大戰的后勤處,被碾成肉泥前正在燒火,
滾滾的巨物襲來的聲音和我隔壁士兵八卦的聲音卷在了一起。“一家抽一個,
你家怎么派你來了?”“要照顧孩子嘛……”我添柴的手一頓,
腦子里全是李許那混蛋幸災樂禍地把抽簽條交給我的賤樣,不是,這是一家選一個去的啊?
來不及我多想,因為下一秒就成了肉泥。可世事無常,我又活了,
還成了個體型彪悍無比的男人。泛黃的鏡子里是一張黝黑的臉,如野草般狂亂生長的眉毛,
以及一雙倒三角眼。我沉默地低頭,絕望地抬頭,“哇哦,我是去了一趟泰蘭德嗎?
”一白胡子氣質非凡的老頭咳了咳,尷尬地說,“大力,你砸到頭了,記憶錯亂很正常。
”“砸到頭?”我摸了摸劇痛的頭頂。“是師父的錯,師父太著急了,
才……才把你當石頭丟出去了,誰知砸扁了對面一個做飯的小兵。”“那小兵呢?
”我壓抑著心頭不祥的預感,老頭撓了撓頭,“不知道啊,
戰后清掃好像一律丟山后頭那個亂葬崗去吧。”完了,我奪門而出,
身后老頭氣喘吁吁地跟出來,“大力!那那么遠,你又那么胖,你去找沈長青載你過去啊!
”胡說八道!御劍飛行我最……在我第十次把劍壓地沉在地上后,
我敲響了弟子休息室的大門,“請問哪位是沈長青啊?”推開門的一瞬間,空氣凝結,
里面端杯子倒茶的穿衣服的動作一頓,三秒鐘后爆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完了!
大力又要抓人格斗了!”不到一會兒,里面的人就散盡了,就剩下一個人。我感動地抬起頭,
見到那人端著碗藥,面如土色,哆哆嗦嗦地順拐朝我走來,語氣微顫。“我是沈長青,
你不是前天才和我打了一架嗎?”看著他弱不禁風的身子,還有纏滿了白布的腿和臉,
我十分同情,不禁感慨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哪像我這么向往和平。“算了,你好好保重吧,
等傷好了,我再來找你。”2.薄霧朦朧,蓮花菡萏,流水潺潺。景是美景,
但在第五次經過那朵搖晃的蓮花后,我哭了,不是因為去亂葬崗沒翻到自己的身體,
而是我意識到一個事實,我迷路了。趴在橋上我有些惆悵,
李許擠眉弄眼說的每日三思又浮現在我腦海里,存錢否,錢夠否,退休否。
想著我又不免覺得他真缺德,妹妹也送上戰場,雖然不是親的,可我終歸也是陪著他長大的。
如今變成這樣,還搶了別人的命格,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那朵蓮花還在晃著,
我看不過去一把扯了起來,卻冒出了一張熟悉的裹滿白布的臉,“沈長青?”“朱大力!
我已經陪你翻了幾十個尸體,還刨了三座墳,你還想干嘛!”他滿臉驚恐,
丟了手上剛摘的蓮蓬,輕點水面,剛想跑,就被我扯著鞋拽了下來。一沒注意勁使大了,
沈長青像塊石頭直直地掉進水里。他從水里鉆了出來,整個人像只落水狗,濕答答的。
我盯著他皺巴巴垂著的衣服,棉濕了就是不好看啊。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捂著胸,
一副誓死不從的忠貞烈男樣,“大力,我心里有人,雖說她與我陣營不同。”“啊?
”“我不喜歡男人。”我沉默許久,現在見面打招呼都這樣委婉地問別人的取向嗎?
看來我在魔界996久了,跟不上潮流了。“嗷,我喜歡男人。”當我還是個女人的時候。
我話還沒說完,他利落地抱起剛摘的蓮蓬,自顧自地飛走了,只是一路滴水,
背影看起來很凄涼。“誒!”留下我在原地伸著爾康手。3.早上幫師父澆花,
中午幫師弟練功,下午幫宗門劈柴,晚上倒好,直接臨時通知外派。
我扛著鍋碗瓢盆思考人生,為什么來了這我反而要干的活更多了?畫面里李許又鉆了出來,
戳著我的腦袋教訓我。“還自由上班,快樂干活,當你的上頭跟你講究工作時間自由的時候,
你就該明白,你沒有自由時間。”經過差不多一年的時間,
我也和宗門里面的人差不多熟悉了,大家都無法自拔地愛上我,雖然是用拳頭威逼利誘。
也明白了傳聞不可信,比如傳說中迷戀魔道妖女的高嶺之花沈長青,
此刻隔著我三米拼命往包里塞饅頭。至于為什么隔著三米,
是因為他深信我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他。“我們不是仙門嗎?你們不是該辟谷嗎?
為什么帶這么多鍋碗瓢盆?”“省點錢嘛,況且我修為不高,所以沒辟谷。
”或許注意到我的表情,沈長青摸了摸鼻子,笑得尷尬。“大力你別信沈師兄說的,
他是因為一見鐘情的對象給了他饅頭……唔。”小師妹從我身后鉆了出來,
說了一半就被冒出來的沈長青捂著嘴帶走了。少男心事嘛,我識趣地轉移話題。
“這些東西可以下山買吧,干嘛來來回回搬。”“大力你忘了嗎?我們宗門是劍修,
一生清白,奉獻百姓,從不收取任何錢財的。”小師妹推開沈長青,跳上高臺,
一本正經地科普。“就是窮唄。”我塞了塞行李,
心里想著得哪天把李許藏在山頭的錢給偷了,就算做他坑我的報酬。4.我蹲在沈長青上,
吞了口口水看著底下萬丈深淵不斷發抖。“沈師兄,快點,再晚就趕不上免費晚餐了。
”小師妹輕盈地站在劍上,快速掠過我們,留下了一句話。“大力,允許你占點便宜抱緊我。
”我緊緊抱著沈長青的腿,感受風狠狠地甩過我的臉,火辣辣地疼。“大力,就吃飽了?
”沈長青指了指放在我面前沒吃完的飯。我狐疑地點了點頭,
看他端起我的碗把飯倒進了他的碗里。沒過多久,他的面前已經堆了十幾個碗。
做飯的伙計鍋鏟掄出了火心,既驚奇又恐懼地看著他。然后沈長青放下干干凈凈的碗,
轉過頭朝他投去了渴望的眼神。我和小師妹面面相覷,
恨不得扒下這身統一的宗門服裝捂著臉找個地縫鉆進去。“走吧大力、師妹,
咱們找個地方休整休整。”沈長青吃飽后整個人神清氣爽,扛起鍋碗瓢盆又拎起打包的飯菜,
興沖沖跑在前面。于是我們走進……路過了一家大客棧,走進……路過了一間民宿,
最后走進了一間破廟中。這廟破得恰到好處,雖然沒門,還四面透風,但它也沒頂啊。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比墻還多的蜘蛛網,第一次懷念起李許。雖然他腦子不好經常抽風,
可他有錢又大方,我在他那可撈了不少油水。“鷓鴣山。”“對,鷓鴣山!
”聽到沈長青的話,我拍了拍大腿深表贊同,李許藏錢那座山就是鷓鴣山呀!
沈長青欣慰地看著我,“大力,有長進。”“鷓鴣山那最近出了奇怪的事,
先是一群盜賊在其中發現了財寶,引得各方人士前來探險。后有傳出藏寶洞中憩息著妖怪,
每到夜晚就聽見痛哭聲,有時候模模糊糊聽見念經,像是在招魂,鷓鴣山前盤踞的百姓,
請我們來一探究竟。”“不是,盜墓賊偷的財寶能不能找回來啊。
”這錢和我可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啊!李許要是沒了,這錢全是我繼承啊!
這偷我的錢不是割我的肉嗎。“找不回來,那地方沒主人,況且全是散偷,不集中,
很難追回。”師妹笑著安慰我,“大力,不用擔心,
反正咱在宗門干一輩子也賺不到那么多錢,不用擔心被偷。”痛擊之下我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5.月黑風高,樹影婆娑。我們三個蹲在灌木叢里,交頭接耳。“這樣有用嗎?”“有用,
我們不知道洞的具體方位,但盜賊知道啊。”幾聲腳步聲,我們面面相覷,有情況。
果然是盜賊,他們一身黑衣,鬼鬼祟祟拍在地上搗鼓,過了一會,山中間劈開了一道門。
這么復雜?師妹一馬當先敲暈了那兩個盜賊,進了門。“這造型也太別致了吧。
”小師妹張大了嘴,一臉震驚。你先別震驚,我這主人先震驚。
先前我那張臉被放大了10倍畫在了一張紙上,掛在了石壁上,周圍還散落著各式各樣神態,
造型,穿搭的我的畫像,其中一個還捧著金黃外皮夾著肉餅青菜的圓乎乎的東西,
喝著棕色的冒著泡泡的水。“這是什么,看起來很好吃。”沈長青果然不按套路出牌,
直接忽視我這張大臉,指著我手上的東西,吸溜口水。一個籠子砸了下來,
隨著塵土飛揚而來的,是一個男人。上身的袍子被他削去袖子和下擺,
成了個不倫不類的東西,但和李許一起長大的我知道這叫“T恤”。
一雙金絲勾勒的黑靴上繡了個熟悉的明顯出自我手的鴛鴦,師妹辣評,“這鴨子還挺鴛鴦。
”抬頭一看,李許瞳孔黑沉沉的,冷笑地看著我們。“不識貨,這是正統蘇繡,
我妹跑幾家店才買到的。”懂行的師妹想反駁,我一把捂住她的嘴,無他,
因為繡下這東西造假,高價賣李許的正是本人。一記掌風將我狠狠掀翻到籠子上,
我趴在地上,腰疼屁股疼腿疼,下意識罵了句,“你這個卑鄙小人,君子動口不動手,
更何況是偷襲。”小師妹連忙扶起我,李許神色恍惚,有些悲傷。“你倒是有幾分像她。
”看著他這副傷春悲秋的模樣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卻也不禁感慨,看來這么多年的相處,
他也不是全無人性嘛。下一秒,他就眨巴眼睛笑了起來,“被我唬到了?就算你是她,
我也一樣要錘你。”不是哥們?我和師妹被他兩手操控拋在空中一上一下。
旁邊的沈長青從美食里回過神,看了李許一眼,瞳孔地震,青筋暴起。
“你……你竟然如此多才!還會雜技!不過就算這樣,我也不會認輸的。
”說完就執劍沖了上去,只見刀劍相撞,火光四射,場面那叫一個……一邊倒。
沈長青砸在地上,小臉煞白,進氣多出氣少。我和小師妹急忙跑過去扶起他,
看了眼被劍花燙地發紅的鐵欄桿,忍不住吐槽,“不是,隔空打牛啊?
”他卻自顧自地陷入了奇怪的對話,“這就是他哥的壓迫感嗎?好強!”6.門被打開,
李許癱在椅子上,眼下烏青明顯,看起來疲憊不堪。“跟你們這群修仙的說話真費勁,
還得先打一架才愿意走。”我看著開了的門,欣喜地架起沈長青,拉著師妹就要跑,
剛剛虛弱的兩人跟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抖一抖身子,利索地將劍入鞘。“師兄,
看來人真不是他殺的。”什么?這是什么案子?沈長青瞥了我一眼,心虛地說。
“昨晚你睡著后,有人飛鴿傳信說隔壁村的人一夜間盡數失蹤,三天前一打獵人晚上路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