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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司機準時將車停在沈耀位于老市區的別墅前。
別墅在這里很多年了,外墻上爬滿了牽牛花和其它爬藤類植物,復古雕塑有些哥特式的味道。
這座別墅占地極廣,庭院修剪得一絲不茍,噴泉在晨光中泛著粼粼水光。
司機拉開車門,恭敬地低頭:“大公子,到了。”
別墅門前的老管家早已等候多時,他抬頭看去,目光落在從車上下來的男人身上,頓時愣住。
那人身著一件淺色風衣,修長的身形在晨霧中顯得格外清冷。
他的膚色蒼白如雪,像是未被凡塵沾染,淺色的瞳孔在陽光下泛著冰霜般冷冽的光,睫毛長而濃密,投下細碎的陰影。
淺紅的唇微微抿著,透著一種矜貴而疏離的靡麗。
他的氣質清冷而高不可攀,像是從古畫中走出的貴公子,令人不敢直視。
這是......?
有點眼熟,不確定,再看一眼。
管家定睛一看,才猛地反應過來——這不是他們家那位不學無術的大公子沈星河嗎?
那個整天吊兒郎當、滿身紈绔氣息的二世祖,什么時候有了這樣的氣派?
管家帶著沈星河走進別墅,眼神忍不住又瞄了他幾眼,臉上帶著些許迷惑,卻始終想不明白沈星河到底哪里變了。
他總覺得,眼前的沈星河和以前那個只知道無所事事、喜歡捉弄家人的二世祖不同。
那種輕佻與懶散的氣息,似乎一夜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知為什么,他忽然覺得似乎站隊二公子,是個錯誤的決定......
管家暗自搖頭,最終收起心中的疑慮,一邊帶著沈星河往里走,一邊暗自上下打量他:“少爺,先生太太在里面等您。”
沈星河聽到管家的話,唇角微微勾起了一絲冷笑。
他掃了一眼管家那雙投來的不明所以的眼神,心底升起一股冷意。
管家身為家中多年的老仆人,竟然敢用這種眼神打量沈家少爺,看來原主在這座豪宅里的地位,真的是不堪一擊。
沈星河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冰冷,走向客廳時,唇角的冷笑更深了幾分。
家中的氣氛顯得異常凝重。
沈耀坐在書房的沙發上,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怒火,看到他進來,立即站了起來,毫不客氣地劈頭蓋臉地罵道:“你是不是把時硯關起來了?他父母都找來家里了,要不是我勸說,差點去報警了!”
沈星河微微挑眉,心中一陣無語。
原主沈星河的所作所為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他居然把時硯關在了臥室里,幾乎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聯系,連時硯的家人都不讓接觸,更別提什么朋友了。
以至于時硯家人以為他被人綁架、謀殺了。
沈耀的怒氣顯然已經壓抑到了極點,氣得說話都帶著顫音。
沈星河慢條斯理地走進屋內,隨意地把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眼神看向沈耀,卻完全沒有一點愧疚的表現。
他冷冷地回應道:“我知道時硯家人找來了,你說得對,我確實把時硯關了起來。”
雖然是原主干的好事,但他現在就是原主,沒法不認。
沈耀被他的冷漠氣得幾乎要咬牙切齒,雙手緊緊抓住沙發的扶手,深吸了一口氣,才壓制住怒火,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時硯父母差點報警了?!到時候事情曝光了,人人都知道我們沈家大少爺是個變態,影響公司股價,你賠?!”
沈星河聽完,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臉上卻依舊掛著一副淡定的神情。
他回憶起原主沈星河的所作所為,心底的不屑更加濃烈。
沈耀并不真正了解原主的脾性,他自己也并沒有盡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也就只有在出事后才會對著自己兒子破口大罵。
他輕輕挑了挑眉,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爸,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原著里的沈耀是個外強中干的男人,自從原主母親去世、小三季蕓扶正,沈耀基本上什么都聽她的。
而失去母親庇護的原主地位也江河日下。
而季蕓則是一副嬌俏的模樣,看著沈星河,露出了一個客套的笑容。
“星河,還有一件事。過來,坐下,你爸爸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季蕓的語氣隨意,但眼底卻透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算計。
沈星河看向季蕓的眼神一冷。
季蕓這種人,表面上和顏悅色,實際上卻心懷鬼胎。
她在沈家待了這么久,想必已經摸清了沈耀的弱點是什么。
沈星河從來不曾把這種人放在眼里,只是冷靜地坐了下來,目光淡淡轉向了沈耀。
沈耀的目光在沈星河臉上停了片刻,似乎在掙扎著,有些開不了口。
而他旁邊的黑T恤男生,卻越來越坐不住了。
沈星河的目光輕描淡寫地轉向了旁邊的黑色T恤男生。
他的目光犀利,帶著些許戲謔,眼里閃過一絲深深的冷笑。
這就是原主父親在外邊的私生子,也是原主母親去世后,繼室所帶來的繼弟了吧?
沈蕖。
沈蕖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沈星河的眼神,仍舊微笑著,帶著些許得意,一副自己已經穩穩占據了沈家的地位的樣子。
他輕輕開口,聲音清晰:“爸,要不,我自己和哥哥說吧?也免得您為難。”
沈耀見自己的繼子如此懂事,眼底閃過一絲欣慰,他拍了拍沈蕖,示意他不用,自己朝著沈星河開口了:“星河,那個項目……”
他頓了頓,像是在思考措辭,“你交給你弟弟負責吧。”
沈星河挑眉。
那是原主在企業里唯一有話語權的項目,也是和時硯合作的醫療類項目。
如果項目成功,很有可能改變原主在公司的地位和話語權。
沈耀這意思,無非就是讓他把公司徹徹底底、從里到外都讓給這個小三生下來的私生子。
沈星河微微挑眉,道:“為什么?”
沈耀似乎沒料到他會拒絕,有些意外,轉頭看向沈星河時,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命令,卻又略顯心虛:“星河,你的心思又不在公司上,何必浪費這么好的項目?你和你弟弟把項目交接好,公司的未來,還是要靠他。你這個時候較什么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