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這時周桓的聲音在城門口響起。
只見他從包袱中拿出黃紙印信,對著兩個上前的差役一亮,語氣威嚴道:“我是新任俞縣丞周桓,爾等何敢造次。”
兩名差役看著周桓手中黃紙上碩大的吏部大印,頃刻間停在原地不敢上前,臉上露出慌張的神情,紛紛轉頭看向指使自己的馬臉中年。
馬臉中年本來還老神在在,一臉譏笑的看著周桓等人。
當周桓拿出黃紙露出大印的那一刻,他錯愕了一下緊接著變換出一張諂媚的嘴臉恭敬的來到周桓面前道:“小人真是瞎了狗眼,竟沖撞周縣丞,小人賀朝是本縣的賊曹掾,請縣丞恕罪。”
一時間連帶那兩個差役也跟著一臉諂媚,在其后對周桓等人連連道歉。
周桓看到這副場景,倒是并沒有多大波瀾,人情世故重如山,這些老油條不這樣能活的二五八萬嗎。
可是周桓能這樣想,他身后的李穆就沒那么通情達理了,只見其依舊滿是憤怒的對著賀超道:“你們平時就是如此對待百姓的,施粥乃是朝廷善舉,爾等居然膽敢克扣賑災糧!”
賀朝看到李穆如此說話,本是下意識要發作但礙于周桓在場只得忍下,而后拱手對著周桓訕訕道:“這位公子不知,朝廷的賑災糧所剩無幾,實乃無奈之舉啊!”
“你......”
“無妨!”
李穆聽聞對方如此狡辯,本還打算出聲反駁,卻被周桓當即攔下話頭。
周桓看著賀朝淡淡道:“勞煩賀賊曹掾帶路。周桓初到俞縣該得拜訪一下縣尊才是。”
周桓又何嘗不知曉其中問題所在,但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他懂。
“是,是,大人這邊請!”
賀朝連忙極為恭敬的朝著周桓拱手稱是,而后吩咐身后差役繼續施粥,便帶著周桓要往街頭走去。
“周縣丞,那我們就在此別過了。”李穆朝著周桓拱手告別!
周桓輕笑道:“幾位在俞縣若有何事,可來縣署尋我!”
隨后周桓便和賀朝一道離開。
“公子,我觀此人算是名好官,何不隨其一道前往縣署,這樣也能更快知道俞縣情況!”李穆身后,那較為老成的青年低聲道。
“離先生說過站的高不一定看的就遠,也可能被環境所蒙蔽,索性這回探查一下俞縣,看看還有多少是這些地方官隱瞞不報的!”
李穆望向那些排著隊等著呈接一碗稀湯的流民們聲音沉重。
其身后二人相視一眼恭敬道。
“是!”
“是!”
俞縣縣衙前堂
周桓跟隨賀朝來到縣衙內后,賀朝便去后院通知俞縣縣令,半晌不到便有兩道身影隨著賀朝而來。
為首的有著張方臉,身寬體胖的中年男人,身旁站著個笑瞇瞇的瘦小老者。
當中年人看到周桓時,頓時眉飛色舞很是熱情對著他道:“周老弟,可讓為兄等候多時了。”
一旁的瘦小老者也淡笑道:“實然,自打接到令書,王縣尊便日日念叨周縣丞呢!”
周桓看到來人后,也是微微笑道:“周桓不才有勞縣尊掛念。”
在來的路上他已經聽賀朝介紹過了,眼前這位身寬體胖的中年人便是俞縣縣令王枋東,而那位瘦小老者是主蒲任元直。
王枋東看向周桓哈哈一笑道:“你我同縣為官,哪有什么才不才的,為兄在本縣酒樓為你接風如何。”
“周縣丞遠道而來,該是得先大快朵頤一番。”
“就是,就是!”
王枋東說著便拉著周桓向外走去,其身后任元直與賀朝也是趕忙附和。
周桓倒也不推辭,新官到任,當地官員士紳宴請接風,這是歷來官場不成文的規定。
片刻后周桓便隨幾人來到一處名為水車的酒樓,相對于城門口流民遍地的景象不同,這酒樓所處的街道依舊人滿為患,誰能想到這是身處大旱綿綿的俞縣。
“來,讓我們先敬周老弟一杯。”
酒樓包廂內王枋東于酒桌之上率先舉杯環顧一圈后,對著周桓言道
酒桌之上除了,任元直賀朝外還有俞縣的幾名士紳也一同舉起酒杯沖著周桓緩緩一禮
周桓見此拿起酒杯站起身道:“有勞諸位,周桓受之有愧。”
王枋東笑道:“周老弟謙虛了,現如今俞縣災情嚴重,日后少不了你費心呢。”
“來,周老弟,為兄為你介紹兩人。”
王枋東飲下酒后,將杯子放下指著身旁二位身著華服的中年朝周桓道。
“這二位乃是我真定吳氏子弟,此處水車樓便是二位的產業,今日也是這二位做東。”
隨著王枋東的介紹,周桓將目光投向其身旁兩個中年人。
一個身材臃腫滿臉富態,其身旁那位較為精瘦干練。
“吳氏吳興弼、吳興昌見過周縣丞!”
身材臃腫的中年臉帶微笑拿起酒杯朝周桓敬來,其身旁精瘦中年緊跟其后。
“兩位仁兄竟是真定吳氏子弟。”周桓面露驚訝。
周桓看了二人一眼,真定吳氏,族中多人曾在朝中擔任要職,是真定郡實打實的大族。
周桓趕忙站起身舉起酒杯回敬道:“不想周桓初到俞縣便有幸能結識二位仁兄,真是三生有幸。”
“能與周縣丞相識我等亦是如此。”
吳興弼二人拿著酒杯朝著周桓敬來。
三人一陣客套寒暄,最終在王枋東的出聲下,分別緩緩落下。
“賢弟是廬江人士,來俞縣想必是跋山涉水,這一路上很是艱辛吧。”王枋東拿起酒壺邊為周桓斟酒邊關懷道。
“唉,不瞞縣尊,周桓一路經徐、青二州,險些被山匪所劫。”周桓見王枋東倒酒,趕忙伸出雙手舉起酒杯,同時神情復雜道。
“竟有此事,這些山匪真是無法無天,連朝廷命官也敢劫持。”王枋東對周桓的舉杯的動作很是滿意,當聽著周桓所言,他在倒完酒后,放下酒壺,當即一拍桌子憤憤然道。
“周賢弟不打緊,這到俞縣就安全了,來,這杯為兄敬你,助你洗去塵灰。”王枋東說話間拿起,酒杯敬向周桓,酒桌上眾人也都紛紛舉杯。
如此一番,酒過三巡后,周桓便的抵著桌子睡去了。
“賢弟,周賢弟。”一旁的王枋東見狀用手輕拍著周桓肩膀呼喚,卻始終不見周桓的回應。
王枋東見此趁機朝賀朝使了使眼色,賀朝便起身推門出包廂,當他再進來時,身后還跟隨著幾個婀娜多姿的姑娘。
其中兩個較為艷麗的女子,當即上前扶著周桓出了包房間,上了頂樓廂房。
當周桓被兩個女子扶進房間后,便被放在床上,其后賀朝便推門而入,朝著兩個女子吩咐道:“記住,好好服侍,事情結束了再派人來通知。”
“是。”
兩名女子恭敬的回道后,賀朝便離開房間,臨走時還將房間特地給鎖上。
在賀朝離開后,兩名女子正打算去解開周桓衣裳。
這時周桓在猛地睜開眼,趁著兩人不注意,對準其后脖頸就是一敲,二人便暈倒在他身上。
周桓看著這美艷的二人,以及房間內曖昧的氣氛,內心泛著嘀咕,不愧是封建糟粕,還真是讓人迷眼呢。
就當他將兩名女子從身上移開,正打算起身時,窗戶忽然一動,有道人影出現在上面。
周桓趕忙裝睡,同時內心泛著嘀咕。
不是說,等事情結束嗎,我在他眼里那么容易結束?
此時只見窗外那人影,用刀輕輕撬開一層細縫,一只螞蟻緩緩從他指尖而出,慢慢爬進屋內。
當螞蟻進入屋內之時,便瞬間化為血霧融入空氣中,而床上的周桓便就此一動不動。
緊接著只見窗戶被推開,一個身材高挑的青年人蒙著面來到床邊,手中拿著一把匕首,朝周桓胸口刺來。
這時周桓翻了下身,匕首撲空,青年人頓時緊張起來,下意識往后撤但發現周桓沒醒后,長舒了口氣。
青年人又走到床邊來到周桓旁邊,對準后背又是一刺,沒成想周桓又翻身了。
就這樣一來二去,當青年人又一次因周桓翻身而撲空后,青年人再傻也明白周桓沒中招,當即準備翻窗跳走。
周桓怎么能讓他溜走,于是當即伸手抓住對方衣袖道:“去哪啊!”
青年人眼神驚慌,死命拽著衣角想要掙脫開周桓,但卻始終無法如愿,他心一橫,手中匕首轉面朝周桓斬去。
周桓瞬間側身避開攻擊,淺笑著更用力抓衣袖道:“我問你不說話,那就不能讓你走嘍。”
青年眼見攻擊被周桓避開,手中匕首又是一揮對準周桓胸口刺去。
周桓這才松開衣角稍后半步,但緊接著他左手把住青年手腕,右手直劈他的肚子。
青年被周桓擒住手腕無法閃避,生生的挨上了這一擊,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青黃無比。
這時周桓趁其痛苦之際,奪過他手中匕首,并將其手臂整個側翻過來,使匕首頂住青年自己的腦門。
在做完這些后,周桓微微一笑:“既然我問你,你不說。那我只好送你到縣衙嘍!”
忽然這時窗戶邊突然跳進一個身影,手掌做爪朝著周桓臉部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