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懷茵被逗笑:“先生,你前天還在質(zhì)問我為什么要寫《冬櫻》詐騙你,怎么才兩天過去,我的歌就又能治愈你了?”
“因為在聽你歌的時候,我就會覺得……”
“嗯?”
“像我這樣的傻逼,這世上居然有兩個,媽的,好有安全感”
話音落下,梁懷茵最少對著手機笑了五分鐘。
她眼底泛著晶亮的淚,仿佛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
最后梁懷茵又道:“可是我聽自己的歌,好像沒什么用,如果我也想比從前過的快樂一些,又該怎么辦呢?”
卓靖詩靠在沙發(fā)上,看著落地窗外照進的陽光。
那陽光纖細而透明,照亮了空氣中的一切微塵,整個畫面靜謐莊嚴,頗具神性。
“告解吧”
“對信仰?”
“那太縹緲了,你可以找個神父,把自己壓抑在內(nèi)心深處的秘密,傾訴,化解”
梁懷茵歪著頭想了想:“倒也是個辦法,不過我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得找個能滅口的人告解才安全”
卓靖詩笑:“或許我可以?”
“你很好滅口嗎?”
“嗯,蠻容易的,很多時候哪怕只是天氣不好,我都會想要去死”
這句話過后,梁懷茵決定添加卓靖詩的微信。
她撫摸著自己手腕上的疤痕,想起那個陰雨綿綿的傍晚。
是的,每當天氣不好的時候,她也會想要去死。
這位卓先生,果然是自己的同類。
......
今晚梁懷茵沒能順利直播,她跟卓靖詩聊了太久。
明明她一開始打給他,只是想把那十五萬退回,可沒想到直到最后,她也沒想起來這件事。
或許是遇見同類還開心,或許是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人這樣漫無邊際的聊天,又或許……是卓靖詩這個人足夠特別。
梁懷茵低頭看向手機屏幕,只見卓靖詩的頭像和微信名都和直播軟件上一樣。
一樣的薄荷色,一樣的詩。
她動動手指轉(zhuǎn)給他十五萬,又在轉(zhuǎn)賬備注上寫:[告解費]
卓靖詩看著手機上彈出的聊天頭像。
梁懷茵的頭像很孩子氣,是一只綠色的,在彈吉他的卡通小鱷魚。
他猜這頭像背后會有個離奇的故事,只是現(xiàn)在還不便多問,而對于梁懷茵轉(zhuǎn)過來的告解費……
卓靖詩想了想,還是收了。
[早知道做這行這么賺,我該早點棄商進教才對]
梁懷茵知道他在玩笑,也知道他肯定能看出來這十五萬是原本他給她的打賞。
[好活當賞,多謝支持]梁懷茵回。
卓靖詩握著手機躺在沙發(fā)上,微笑著看這八個字。
好活當賞,應該是在感謝他剛才對她的安慰,多謝支持,或許是在感激自己作為歌迷的忠誠。
好神奇,自己居然會加到梁懷茵的微信?
這樣想著,卓靖詩難得雀躍起來,他很久沒像今天這樣開心,在安慰梁懷茵的同時,她的聲音也同樣給了他安慰。
如果說歌手與歌迷的之間關系,是創(chuàng)作者和欣賞者的關系,那卓靖詩對梁懷茵的感覺則是——一個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的聲音。
這個聲音很有力量,且不容褻瀆。
她明明應該永遠都遠在天邊的,可陰差陽錯之下,她竟出現(xiàn)在了自己眼前。
這種感覺太過新鮮,并非是人人都能有的人生體驗。
卓靖詩點開梁懷茵的朋友圈,只見她的個性簽名居然是:天氣好極了,錢幾乎沒有。
她很缺錢嗎?懷揣著這個疑惑,卓靖詩又下滑翻開她的朋友圈。
很意外,梁懷茵居然一條朋友圈都沒有隱藏。
在這個所有人都懷揣秘密的時代里,她居然沒有隱藏自己的朋友圈?剛不是還說了她有很多秘密?
卓靖詩接著看,便見她的朋友圈里有拍下松鼠的圖片,并配文說:[家里來了小客人,不知道該怎么招待,要是能把某人的腦仁嗑出來給它吃就好了]
他被逗笑,又接著看,再下一條是一張襁褓嬰兒的照片,配文則說:[生了小愛后,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移位了,很想和他大吵一架,可現(xiàn)在他還不會說話,就感覺有些勝之不武,只好先放過他]
原來她的孩子叫做小愛,不愧是純愛戰(zhàn)士,對一個孩子最深切的祝愿,也仍然是愛。
再往下翻了翻,卓靖詩就發(fā)現(xiàn)梁懷茵的朋友圈多是記錄一些日常瑣碎。
她沒有無病呻吟,也沒有自我激勵,更沒有什么情感語錄。
她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在簡單記錄自己的生活,沒有那種“×月對我好一點”的憧憬祈求。
或許過去這幾年,她過的有些無趣?
這樣想著,卓靖詩又把朋友圈翻到最底下。
終于,他在她數(shù)不清的日常瑣碎里看見了一條沒有圖片的純文字。
[死我一個,天下太平]
卓靖詩眨眨眼,又留意了這條朋友圈發(fā)出的日期。
真巧,竟然是她官宣婚禮那天。
......
梁懷茵在結(jié)束和卓靖詩的聊天后,原本打算要直播了,可她卻又接到了另外一通電話。
且打來這通電話的人,也比卓靖詩這個十年前的歌迷,來的更加離奇。
“喂?”
由于是陌生號碼,梁懷茵喂的十分小心。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一瞬,隨即一道清亮的女聲傳來。
“哇,真的是你的號碼,我還以為Allen故意編排你,沒想到是真的”
梁懷茵瞇起眼,仔細辨認著聽筒里的聲音,末了終于認定。
“陳非晚!?”
“哼,正是老娘”
“你……”
梁懷茵的話沒說完,陳非晚那邊就傳來一陣嘈雜,她不耐煩的道。
“哎我在局上,沒空跟你扯,我明天中午有通告,結(jié)束后會在錦城呆兩個鐘,你把你家地址發(fā)給我,我有話要講”
說罷,陳非晚就掛了電話,梁懷茵眨巴著眼睛,一時有些理解不能。
昔日同臺競演的死對頭,怎么會突然給她打電話?是想來奚落她?
還是她已經(jīng)從Allen嘴里得知了自己離婚的事,要專程飛一趟錦城來看她笑話?
梁懷茵扶額……不至于吧晚姐。
下一秒,陳非晚好似知道梁懷茵會怎么想似得,竟然在掛斷電話后又立刻補來一條短信。
[不是要來看你過的夠不夠慘!是真的有正事!地址,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