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
晚上,怡欣抱著弘晟哄睡,伺候的人都退下了。
寂靜的夜里,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怡欣抬頭,只見來人一身太監(jiān)服也掩不住滿身氣度,身形挺拔,一張俊臉隱在黑暗中,說不出的矜貴無雙。
怡欣一笑,“廢太子終于舍得來見見弘晟了?本宮還以為您要做一輩子的縮頭烏龜呢。”
胤礽走到桌前坐下,一張俊臉上兩顆眸子如寒星一般的盯著怡欣,緩緩開口道,“你不是富察氏,你是誰,到底要干什么?”
怡欣挑了下眉,這人不愧是從小就按照未來掌權(quán)者標(biāo)準(zhǔn)教養(yǎng)的太子,果真是敏銳。“廢太子殿下怎么看出本座不是富察怡欣的?”
胤礽眼眸微閃,半晌才說“她沒你這般有腦子。你身為老四的嬪妃,卻生下孤的子嗣,到底要干什么?”
“哈哈哈,太子殿下如此咄咄逼人,倒叫小女子好生惶恐啊。”見胤礽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好了,不打趣你了,本座的確不是富察怡欣。不過本座對你們大清的國祚也沒有興趣,本座是應(yīng)后世之人祈愿而來。至于為何,你看看就知道了。”
怡欣說著,手指輕點(diǎn),一道靈力打到胤礽體內(nèi),將提前做好的幻境展開在胤礽眼前。
胤礽在短短的幾個呼吸間,眼前滄海桑田,胤礽看到大清子民為一口飽飯苦苦求生,看到大洋彼岸黃發(fā)碧眼們的快速發(fā)展,看到他們望著世界地圖對大清的垂涎,看到大清下一任帝王窮奢極欲,看到大清的子民們在君王霸權(quán)和外敵入侵的縫隙里掙扎哀嚎……還有,大清被忍無可忍的百姓們推翻,時局混亂無比,世界上說的話的國家都來這片土地插一手,就連一直對大清俯首稱臣的小八嘎國也來摻和。
不,不僅是摻和,他們是仗著地理優(yōu)勢,妄圖亡國滅種來的。
胤礽看著灰白的畫面里,到處都是普通無辜百姓的血。這幫畜生,他們根本沒有拿百姓當(dāng)人看待!胤礽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這幫人將普通百姓當(dāng)牲口一樣殺來取樂,尋常百姓殺雞宰羊好歹給個痛快,這群八嘎竟然拿人的生命做所謂的實驗?
實驗?那叫虐殺還差不多!
看完幻象的胤礽呼吸急促,雙眼泛紅,盯著怡欣,“你要孤如何做?”
胤礽的反應(yīng)出乎了怡欣的預(yù)料,本來準(zhǔn)備好的話術(shù)也不必說了,直截了當(dāng):“本座要你培養(yǎng)弘晟成為一代明君,在他長大之前,本座還需要你在前朝穩(wěn)定朝綱,為他掃除障礙。”
胤礽點(diǎn)點(diǎn)頭,“可以,不過孤還有一個問題。”
怡欣換只手抱孩子,“你說。”
胤礽沉默一下,仿佛難以啟齒,“為什么非得是孤?”
“這具身體的主人要求本座報復(fù)你四弟,本座想你應(yīng)是最好的人選。”怡欣見胤礽面露疑惑,一副想吃瓜但又不好再問的糾結(jié),略微給他講了講他那好四弟干的好事。
胤礽回去的一路上腦瓜子都嗡嗡的,什么叫老四為防年家以后犯上作亂,殘殺親子?還為了個贗品,放任她把前朝后宮攪得雞犬不寧?什么又是那個贗品還和十七弟私通,生的孩子栽贓給了老四?那個孩子還差點(diǎn)繼承大統(tǒng)?為了讓贗品廢妃回宮,把四阿哥那么大個兒子直接送給贗品當(dāng)兒子了?
哦,對了,就這兩個蠢貨沉迷享樂,把大清的國運(yùn)都斷了?(明空現(xiàn)在還沒到過大如傳奇的世界,沉迷享樂這些是根據(jù)還珠的世界編的。)
皇阿瑪就選了老四這么個玩意兒上位?荒唐,愛新覺羅家的臉都被丟盡了!
本來以為老四現(xiàn)在做的這些就已經(jīng)是不可理喻了,沒想到比起他原本該做的事還是收斂了的。
不行,不能再讓他這么霍霍皇家的顏面了,早點(diǎn)送他下去吧。不然孤這臉真的都沒地方放了!
怡欣遠(yuǎn)程看著滿屏問號臉的胤礽回到府上,再確認(rèn)下在他身上放的靈力沒問題,把控廢太子的小命和基本確保他還能活差不多十年后,就撒手不管了。
再給懷里的小孩下精神暗示他是秦始皇轉(zhuǎn)世,再把七七搶來的‘始皇帝一對一皇帝政治輔導(dǎo)精講’、‘上下五千年歷史進(jìn)程’、‘世界地理精講’、‘50年機(jī)械制造革命’、‘農(nóng)業(yè)科技與發(fā)展’、‘生物科學(xué)與遺傳’、‘紅色思想與傳承’、‘著名戰(zhàn)役布局及分析精講’等網(wǎng)課給孩子上上。
娃娃教育從小時候抓起,孩子剛滿月就直接007,加上啟智丹等輔助,還有一堆名師指導(dǎo),怡欣就不信養(yǎng)不出個明君來!務(wù)必保證這片土地上的子民,以后都不用學(xué)外語,整個世界位面,也只會有一個國家的旗幟飄揚(yáng)在蒼穹之上。
年跟前兒,宗室命婦們都紛紛遞帖子進(jìn)宮拜見,怡欣特別囑咐了家里,讓富察夫人進(jìn)宮時也帶上安母,進(jìn)宮拜見后寒暄幾句,吩咐人將安母送到安陵容那邊后,怡欣才與富察夫人一邊說著家中的瑣事,一邊逗弄起弘晟來。
富察夫人看著這金貴的外孫,真是怎么稀罕都不夠,又看著女兒進(jìn)宮一年多能生下皇子,以后也算是有了指望,更是說不出的欣慰,只覺得女兒長大了不少,兩人在一塊,更是說不完的話。
而安陵容那邊,知道怡欣幫她見母親,天還沒亮就起來收拾,一直在門口等著,只盼望能早點(diǎn)見到母親。
按說以安陵容如今天子妃嬪的身份,面對誥命夫人哪怕是高于自身等級的也不必如此,但安陵容思母心切,實在是顧不得這些規(guī)矩。
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怡欣特意給安母的轎子過來,安陵容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進(jìn)了殿門,安陵容的眼淚這才呼啦一下流下來,“娘親,女兒不孝,娘親您在京中住的可還習(xí)慣嗎?眼睛好點(diǎn)了嗎?”
安母也淚眼婆娑,“都好,瑾妃娘娘指了太醫(yī)過來,娘好多了,就是……”安母欲言又止看向殿中的宮人們。
安陵容意識到這是安母想與她單獨(dú)說話,心下莫名有些忐忑,連忙揮退宮人。安母這才遲疑著開口,“容兒,你在宮中頗的恩寵,可能在皇上面前進(jìn)言為你庶弟謀個官職,以后也好說親啊。”
安陵容突覺得眼前的人陌生起來,“娘親,后宮不得干政。庶弟需要官職盡力去考就是,終歸女兒在宮里,只要庶弟考得過,皇上再如何也會給庶弟官職的。”
安母撇撇嘴,“那得考到什么時候去啊?科考辛苦,考上了也只能從個小官做起。你父親只得了這么一個男丁,若是出了什么好歹,我下到地府怎么有臉見你爹?容兒,你就當(dāng)為了娘,幫幫你弟弟吧。”
這叫什么話?又想當(dāng)官又不想科考,不想受讀書的苦,又想享當(dāng)大官的福?
安陵容慢慢松開扶著安母的手,“娘,庶弟若是沒有科舉的天賦,練武或是行商也都是可以的。咱們家不就是香料商人出身嗎?庶弟若是從商,也算是子承父業(yè)了。你不用管那么多,做您的老太君享福就好。男兒的基業(yè)就讓他們自己去闖吧。”
安母頓時哭哭啼啼,抓著安陵容道,“容兒,你父親殉職才換來你在宮里享福,你不能不管你弟弟啊!娘沒用,沒給你爹生個兒子繼承香火。可你是你爹的女兒,你不能不為安家考慮啊,容兒。”
什么叫安比槐殉職才換的她在宮中享福?
她若是不入宮,不就要被父親送給快七十的上官為妾了嗎?
安母抓的安陵容生疼,安陵容又做不出直接把安母揮開的事,只能忍痛扶著她一遍遍的跟她解釋為什么不行。
安母卻不管那些,直接跪下哀求,“容兒,娘求你了,容兒!你懷個孩子不就解決了嗎?只要你有孩子,皇上就算是為了皇子公主的臉面也會給你弟弟賜個官的,你幫幫你弟弟啊!”
親生母親,為了一個從前經(jīng)常欺侮她們娘倆的妾生子,不惜用下跪的方式逼迫她!
安陵容的心不由得揪起來,眼淚止不住的落,“娘,您先起來,就算是我懷孕,九死一生生下皇嗣,女兒也不能讓皇上給咱們家賜官職的。娘~地上涼,您先起來。”
安母就是不起,見安陵容態(tài)度軟化,說道,“容兒,沒事的,到時候瑾妃娘娘肯定會幫你的,他們富察家如此煊赫,你們關(guān)系又這樣好,不過是說幾句話而已,沒關(guān)系的。”
沒想到安母能說出這種話,涉及怡欣,安陵容一下子心都涼了個徹底,“娘,您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您今日來宮中就為了給庶弟討個官職嗎?”
安母一時啞然,訕訕道,“沒有,沒有誰教我。我,我進(jìn)宮自然是來看你的……”
安陵容閉目嘆氣,“娘親,您進(jìn)宮到現(xiàn)在哪里關(guān)心過女兒我?罷了,今日時辰不早了,安夫人還是早日回去吧。”說著扶起安母,叫人進(jìn)來給安母收拾賞賜。
安母見目的沒達(dá)到還不愿起身,可寶鵑都進(jìn)來了,安母也只能順著安陵容的力道起身。
只是拿著安陵容準(zhǔn)備的東西,安母囁嚅兩聲還是開口道,“小主就備了這些東西讓臣婦帶回去嗎?沒有別的了?”
安陵容聞言,望著安母,只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和記憶中安母的樣子一點(diǎn)也不像了,陌生,陌生到安陵容覺得根本不認(rèn)識她一般。
“安夫人,這些都是貴人份例內(nèi)的好東西了,您還想要多少呢?”
安母臉上頓覺的燒的慌,“小主您在宮中享福,想來用不上銀錢的,府中開銷大,若是您能……”
一旁的寶鵑都恨不得自己根本沒進(jìn)來過,她這都聽到了什么啊?是她想的那樣嗎?
安陵容咬緊下唇,吩咐寶鵑送安夫人出宮,就一個人撲在枕頭里哭得不成人樣。
“小主,奴婢剛剛送夫人到宮門口,聽見夫人和來接的人談話,說什么‘這點(diǎn)銀子哪里夠’,看起來還愁容滿面的。小主,莫不是夫人在家中遇上事了,咱們可要查查?”
安陵容聞言更是心累,可這種事她也沒臉去找富察姐姐,只得吩咐寶鵑去找人查查怎么回事。
不曾想,這一查就查出來安陵容的這個庶弟,不僅堵伯,小小年紀(jì)就流連八大胡同,來了京城沒多久就同人一起合股放高利貸。
安陵容明白,家里八成是被人作局盯上了,想了一夜,第二天請安過后就找來寶鵑拿些銀子,讓人去解決了她的庶弟,造成意外的假象就行。
沒過幾天,安母就傳來家書,說是弟弟出去游玩,被人所害落水,如今已經(jīng)去了,讓安陵容去找皇帝求情,讓官府重新徹查此事,為她弟弟報仇。
安陵容回信安慰了安母兩句,讓她照顧好自己,半點(diǎn)沒提為庶弟報仇的事。
安母見著信起初還有期待,后來見陵容沒信兒了,就三不五時的催促她。
再后來徹底明白了安陵容壓根沒準(zhǔn)備管這個事后,就又來信指責(zé)安陵容不孝,安陵容也沒理會。
安母完全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兒不站在她這一邊的事實,寫來的家書極盡辱罵之詞。
安陵容對安母最后那點(diǎn)感情也被消磨殆盡了,吩咐人日常別讓安母出門,對外就說養(yǎng)病,也不必再寄家書來宮里了。
不知安陵容和安母這些不愉快的,宮中不少嬪妃羨慕她們能見一見家人,比如娘家遠(yuǎn)的欣貴人,又比如家中根本不夠格來宮中覲見的齊妃,穆貴人,還比如家中沒人了的菀貴人,亦或是眾所周知被家族放棄的沈貴人。
不管怎么想,反正日子依舊如水一般流淌而過,不為任何人停留。
碎玉軒的菀貴人和沈貴人收拾好心情,依舊練著她們的琴舞和演,只等著除夕夜宴上大放光彩。
本來菀貴人是想著要更隆重的出場方式,比如拿一些美麗的蝴蝶或者花瓣渲染什么的。可是如今她可不是有人暗中幫忙的菀嬪,兩人更沒有家中助力(此處主要指錢財)。
找皇后幫忙,皇后也因為華妃不出錢出力,只能自己出錢貼補(bǔ)辦宴會,正煩著錢的事,哪里又會幫他們復(fù)寵投入那么多的精力,果斷拒絕了她倆的提議。
美其名曰,‘菀貴人和沈貴人技藝精湛,旁的助力都是浮云’,想來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如此,甄嬛從夏初到圓明園就因?qū)m宴一事被胖橘冷落,一直到眼下除夕了也沒再見大胖橘。沈眉莊也是因家族放棄,寵愛不再,故而兩人很是吃了一段時間的苦。
知道是皇后的手段,可為了不被搓磨死,也只能放下身段爭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