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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嘴角再次抽搐，這次甚至開始懷疑，奶奶的眼疾是否也是選擇性發作！
裴煥把往我們祖孫領進了一套三進三出的大宅子。
沿路雕梁畫棟精巧別致，看得我目不轉睛。
尤其是庭院內放著整整一百零八箱聘禮，里面珍寶玉翠不計其數，還有沒放下的一直延伸堆到門外。
裴煥看出了我的不解。
“孤說過一日內來提親的，正頭娘子怎能沒有正頭娘子的排面。”
到這一刻我才真的意識到，他是認真得想要娶我。
而我將在十日后嫁人，只不過嫁的不是我心心念念的未婚夫顧言之，而是當朝太子裴煥。
大婚前未婚夫妻不得相見，裴煥在給我們撥了十幾個下人管家后就離開了。
當天晚上，奶奶突然悄悄溜進我房中，當著我的面打開了她那個去哪都要背著的包裹。
里面竟是一套完整的婚服，嫁衣似火，邊緣盡繡鴛鴦石榴圖案，胸前則是赤金嵌紅寶石衣領，外罩還有品紅雙鳳凰云金瓔珞霞帔。
奶奶用手展開的時候，那霞帔上的鳳凰有婉轉溫順之態，好像要活過來了。
我不可思議得盯了許久：“這是哪來的，您怎么會有這個？”
這件嫁衣上的盤扣都夠我賣上一輩子魚了，要知道奶奶藏著這個，爹爹怎么可能放我們離開？
一雙蒼老干枯的手顫巍巍摸了摸我的臉，奶奶一如往常那樣笑瞇瞇得道：“這是奶奶給囡囡攢的嫁衣，眼瞎之前就繡好了，就等著這一天吶。你不知道，我藏得可好了，那個敗家子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奶奶藏得很好，因為她無數次謊稱過布包里的亡夫的遺物，不讓任何人碰。
直到今晚，我才知道里面裝的是我的嫁衣。
第二天一早，無數丫鬟婢女進進出出幫我梳頭穿衣。
我早就打算好要賣一輩子魚，哪怕嫁給顧言之也至多想過砌上一方魚塘做點小生意，哪曾想到如今竟要跟皇室攀親。
哪怕提前十天就有了心理準備，我還是忍不住緊張到臉色漲紅。
沒想到就在我運氣深呼吸時，門外來了三個不速之客。
竟是顧言之林賦梅還有我那個賭鬼爹江大福。
看見院子里成堆的聘禮，我爹的那雙瞇縫眼瞬間锃亮，隨即對著我張嘴就罵。
“我就知道那死老太婆的包里肯定有好東西，這么多錢她不給自己兒子，居然給你個賠錢貨添嫁妝！”
顧言之和林賦梅跟在他身后，進門看清我身上穿的什么之后，顧言之大驚失色。
“你身上穿的這是什么，一個賣魚女怎么敢穿鳳凰的！”
林賦梅姿態高傲得走過來冷嗤一聲：“我只答應夫君納個賤妾，你倒是膽子大，連皇族用的鳳凰都敢上身，不要命了！”
我惱怒得看著他們：“關你們什么事，我又不是嫁顧言之！”
我爹面色大變，沖上來就要扯我的衣服：“一個低賤的賣魚女，不嫁顧探花你還敢嫁皇室不成？趕緊把衣服脫了，自己作死別連累我下大獄！”
我氣得尖叫一聲想喊來下人，但顧言之一把上前捂住了我的嘴。
林賦梅居高臨下得看了我一眼，背過去關上房門。
我爹則眼眶通紅得撕扯著我的嫁衣，轉頭拿過一件粉色外袍就要往我身上套，這是妾氏才穿的顏色！
“江皎皎你老實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爹已經答應了我讓你嫁去顧家。”
“放心吧，我已經跟賦梅說好了，她心底善良能容下你！只要你生下兒子記到她名下，到時候我就把你扶成良妾，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顧言之在我耳邊喃喃自語，眼里一片癡狂。
我早就打算好嫁給裴煥了，又豈能容他這樣羞辱!
在他的手指朝我臉頰湊過來時，我心一狠張嘴就要咬下。
但一道破空聲驟然響起，顧言之哀嚎著倒在地上，手背已經被箭矢刺穿。
大門被人暴力打開，裴煥拿著弓一臉陰沉得出現。
“顧探花，你又要欺負孤的太子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