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疾瞇起眼睛,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個年僅六歲卻敢與自己平視的圣子。
半晌,他唇角微勾,語氣里帶著幾分戲謔:
“哦?那你倒是說說,本座該怎么做?”
他早已習(xí)慣葉煊這副超乎年齡的沉穩(wěn)。
畢竟,近半年來,武魂殿內(nèi)部多項變革的背后,都有這個孩子的影子。
葉煊神色不變,緩緩開口:
“唐昊,89級魂斗羅,妻子阿銀,十萬年魂獸化形?!?/p>
“您覺得,僅憑您和幾位長老,真能確保萬無一失?”
千尋疾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傲然,金色長發(fā)無風(fēng)自動,周身魂力隱隱流轉(zhuǎn)。
“當(dāng)然!”
“本座乃95級天使斗羅,再加上數(shù)位封號長老,難道還拿不下一個魂斗羅和一只化形魂獸?”
他的語氣里滿是自信,甚至帶著幾分不屑。
葉煊卻輕輕搖頭,眼中浮現(xiàn)一抹無奈。
“89級魂斗羅,看似距離封號斗羅僅一步之遙?!?/p>
“可唐昊的武魂,是天下第一器武魂——昊天錘!”
“論攻伐之力,同階之內(nèi),無人能及?!?/p>
“更何況,昊天宗秘法詭譎莫測,89級的他,絕不能以常理衡量?!?/p>
千尋疾眉頭微皺,目光深沉地盯著葉煊。
兩人之間的對話,竟宛如平輩論交,毫無尊卑之別,可偏偏,他無法將眼前之人視作孩童。
畢竟,放眼整個大陸,有哪個六歲的孩子能參與武魂殿決策?又有誰能屢次提出連供奉殿都為之嘆服的謀略?
燭火搖曳,大殿內(nèi)一片寂靜。
千尋疾沉默片刻,終于緩緩開口:
“那你認(rèn)為,本座該如何?”
葉煊唇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親自出馬,并且?guī)е辔环馓柖妨_級別的長老?!?/p>
“甚至是,我更傾向于帶著一位供奉殿的供奉隱藏在暗處!”
“而且要知道,十萬年魂獸,可是有著一種名為獻(xiàn)祭的能力!”
“萬一那只十萬年魂獸獻(xiàn)祭唐昊,那么他會瞬間到達(dá)90級封號斗羅,到了那個時候,極致的悲傷與憤怒下的唐昊,絕不是你們能夠阻擋得了的?!?/p>
“到時候,誰能夠擋得住唐昊?”葉煊一字一頓,語氣平靜。
千尋疾聽完葉煊的話,仔細(xì)的思考起來,忽然發(fā)現(xiàn)葉煊所說,合理性極高。
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恐怕他們還真的攔不下來唐昊,那么就會讓唐昊逃掉。
一系列下來,損失最大的,還是他們武魂殿。
人抓不到,他們卻會損失慘重!
這可當(dāng)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還要出動供奉殿的供奉?這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千尋疾微微皺眉,問道。
他可是知道,供奉殿的供奉,每個都是封號斗羅級別的強者。
而且至少是96級封號斗羅!
為了一個唐昊,也讓供奉殿的供奉出馬,這......未免有些太過了。
葉煊神色依舊波瀾不驚,語氣里卻透露著濃濃的堅定:
“不,為了一個唐昊,為了一個十萬年魂獸,值得!”
葉煊抬起頭來,看向千尋疾,漆黑的眼眸里滿是堅毅。
“據(jù)我所知,昊天宗還有著一門秘法,名為大須彌錘!”
“其中的奧義,是為炸環(huán)。”
“犧牲自身的魂環(huán),而釋放出超越極限的爆發(fā)力,能夠讓人短時間內(nèi),獲得強大的力量?!?/p>
“所以說,這么一想的話,出動一位供奉殿的供奉,并不虧?!?/p>
葉煊的話,讓千尋疾微愣。
然后以一種莫名的神色看向葉煊。
昊天宗秘法,大須彌錘?!
他怎么不知道昊天宗還有這門秘法?
而且,葉煊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過很快,千尋疾不再去想這些,對他來說,只要葉煊是為了武魂殿,有點秘密又怎么了?
誰還沒有點秘密了?
“那么,本座再問你——“
千尋疾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教皇權(quán)杖,金屬與寶石碰撞的清脆聲響在寂靜的大殿內(nèi)回蕩。
他微微俯身,金色的眼眸如鷹隼般銳利,直直鎖定著眼前這個年僅六歲卻深不可測的圣子。
“唐昊此人,可有什么致命弱點?“
“本座要的是——以最小的代價,徹底解決這個麻煩。“
葉煊聞言,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緩步走向殿內(nèi)巨大的彩繪琉璃窗,陽光透過斑斕的玻璃在他稚嫩的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
“他的弱點,再明顯不過了?!?/p>
“那只十萬年魂獸——阿銀?!?/p>
千尋疾眉頭微挑,權(quán)杖敲擊的動作突然停頓。
“據(jù)我所知,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懷有身孕?!叭~煊轉(zhuǎn)過身,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這意味著什么,教皇大人應(yīng)該很清楚?!?/p>
“化形魂獸在孕期,實力至少會下降三成?!?/p>
“更重要的是——“
葉煊的聲音突然壓低,帶著某種近乎冷酷的精準(zhǔn):
“唐昊愛她,勝過自己的生命?!?/p>
殿內(nèi)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千尋疾的瞳孔微微收縮,他忽然明白了葉煊話中的深意。
“所以,我們的目標(biāo)不該是唐昊。“
葉煊緩步走回千尋疾面前,仰起頭,稚嫩的面容上卻帶著令人心驚的冷靜。
“只要控制住那只魂獸,唐昊就會像失去利爪的猛虎?!?/p>
“到時候,他只會有一個選擇——“
“要么束手就擒,要么......“
葉煊沒有說完,但千尋疾已經(jīng)完全領(lǐng)會。教皇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他直起身,教皇長袍在身后獵獵作響。
“很好。“
“本座突然很期待看到,當(dāng)唐昊面臨這樣的抉擇時...“
“他那張永遠(yuǎn)驕傲的臉上,會露出怎樣的表情?!?/p>
“說起來……“
千尋疾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教皇權(quán)杖頂端的寶石,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他的目光穿透殿內(nèi)搖曳的燭火,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某個令人愉悅的畫面——唐昊跪伏在地,雙目赤紅,昔日驕傲的面具徹底碎裂,只剩下絕望的哀求。
“十萬年魂獸,除了魂環(huán)之外……“
“還會產(chǎn)出一塊魂骨。“
他微微俯身,金色的發(fā)絲垂落,在燭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
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眸直視著葉煊,聲音里帶著幾分玩味,幾分試探。
“若計劃順利……“
“這塊魂骨,便賞賜給你。“
最后一字落下,殿內(nèi)陷入短暫的寂靜。
千尋疾直起身,教皇長袍在身后無聲垂落,他轉(zhuǎn)身望向窗外,嘴角的笑意愈發(fā)深邃。
“本座很期待……“
“看到唐昊跪地求饒的模樣?!?/p>
“那場景,想必……“
“美妙至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