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恨到都最后了，也不肯念念夫妻情分，共赴黃泉。」
「可我早就不是你的妻了！」
「蕭崇禎。」我凝著他，一字一句道「我方寧嫁的，從來都是那個說人這一輩子不能只看出身的新婚夫婿」
「是那個許我生生世世的郡王！」
「而不是對我滿目鄙夷，嫌我身份微賤的東宮太子！」
「……你，」蕭崇禎顫著唇問道，「后悔救我了是不是？」
「沒有。」
「再來千萬次，我都會救你。」
「我只恨——」我眸中是刻骨的恨，「在你被廢為庶人時沒有料理了你，不然何至于今日白白賠上了性命！」
匕首上僵持的力道松了些，我剛要就機了結自己。
猛地，蕭崇禎將我狠狠推了出去。
我跌坐在外面，看著滔天的火光將蕭崇禎吞噬。
巨大的爆炸聲間，我依稀能辨出蕭崇禎的只言片語。
「可我回不了頭，莞娘。」
「下輩子我們再……」他頓了下，聲音里滿是茫然無措，「再……」
忽的，蕭崇禎笑了笑。
「算了，已經害了你一輩子。下輩子就不來誤你了。」
「別了，莞娘。」
17
我雖然被蕭崇禎推了出去，但到底還是受到了爆炸的波及，人也因此昏沉了好幾日。
再醒來時，映目，蕭清晏正守在我榻邊。
上京最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那個細致到連腰帶上鑲何種玉石都要講究一番的晉王爺，此刻卻憔悴狼狽的恍若街頭乞丐。
驀地，我笑出聲來。
「蕭清晏，你好丑啊！」
「王妃！」饒是沉靜得體如白鶴都聽不下去了，沖我擠眉弄眼。
我心領神會，趕忙補救。
瞟了眼蕭清晏身上有些發皺的蟒袍，諂笑道：「不過這蟒袍倒是好看的，極襯你。」
「王妃……」白鶴嘆了口氣，沒眼看我。
可蕭清晏像是沒聽到，只一言不發的盯著我。
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隱隱地，有碎光浮動。
「蕭清晏你這……」
我的呼喚像是挑斷了他緊繃著的弦，猛地，他將我擁入懷中。
蟒袍的衣料一如既往的硬，可卻難掩他的顫抖。
寂靜里，我的耳邊唯余他惴惴不安的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皆是為了我。
「方寧。」他沙啞出聲，「為什么……」
「不肯信我！」
我一愣，旋即辯解道：「我沒有不信你。只是當時你正逢冊封大典又遠在宮中，不好也不該擾了你。」
「再者說，我跟他之間也該有個了斷了。」我笑了笑，繼續寬慰他，「我去，應當應分的。你不必覺得自己有何不妥之處。」
「方寧！」
蕭清晏發泄般將我抱的更緊些，音色間染滿委屈，「別再避重就輕了！你明明就知道的……」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方寧，你問問自己的心，你問問它……你不告訴我到底是因為事急從權，還是因為你的心里根本就沒有我！」
「所以才敢孤身前往東宮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