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場家族會議結束后，林墨言整個人就像被捅破了氣的皮球，回家后把房門摔得震天響，桌上的水杯碎了一地，保姆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被他一句“滾出去”嚇得不敢靠近。
他坐在落地窗前，窗外陽光正好，映不進心里的一寸亮。
從小到大，他就是那個“林家不夠完美的孩子”。爸媽早年為了擴展林家醫館的海外業務去了英國，留下他們在老宅跟著爺爺奶奶長大。他本該是最受寵的，但都被那個“從小不笑，拿針比寫字還穩”的姐姐林鳳儀搶盡了風頭。
“鳳儀聰明、有天賦、有責任心。” “鳳儀是林家的門面，是未來的掌舵人。”
他聽了多少年了？
林墨言低頭，盯著自己指節上的青筋，指甲死死扣著沙發邊緣。會議上父親冷嘲熱諷，爺爺卻一句“鳳儀已經處理好局勢了”把他所有努力打成一場空。他再一次被甩在了所有人的后面。
不只是嫉妒，更是一種深埋骨血的羞辱。
他今年二十八，身高一米八五，五官立體，長得不比姐姐差，走在街上甚至會被誤認成明星，但偏偏——他不愛醫學。被逼著讀醫，國外混了幾年，一堆課程掛科，最后灰頭土臉地回來。
從來沒人問他過得好不好。
他愛玩賽車、喜歡畫畫、拍短片，跟一位服裝系的小女朋友正在戀愛，常在社交平臺上發些潮牌測評、運動改裝，偶爾會接接模特工作。他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但在林家那套家訓里，全都不值一提。
“林家出廢物了。”三叔當年在酒后吐過這句話，他聽見了，從那天起就發誓——總有一天，他要讓林鳳儀栽個大跟頭，讓所有人對他刮目相看。
她看似完美，可他知道——他總有辦法打敗她。
他想象著爺爺失望的臉，父親終于重新把視線投向自己的畫面，嘴角慢慢勾起。
“林鳳儀，你太高高在上了。你能守住醫館，我就不信，我拿不回林家的主導權。”
陽光穿過他眼眸，落下一道詭異的弧度。
而他的獵手姿態，才剛剛拉開帷幕。
夜晚十一點，林墨言戴著鴨舌帽，獨自坐在市區東側一間隱秘的私人會所二樓。
燈光昏黃，空氣里彌漫著雪茄與陳年威士忌的氣息。
對面的人穿著一身深灰西裝，鬢角有些斑白，眼神卻極冷靜。他坐姿懶散，指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神情隨意：“林少，您是想查誰？”
“林鳳儀。”墨言瞇起眼，嗓音低得像要從喉嚨里磨出來，“我的親姐姐。”
私家偵探抬了抬眉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親姐？那還真是……夠有意思。”
“別廢話。”林墨言煩躁地掏出一張卡，隨手推到桌面上，“卡里是定金，夠你查一個月。我要她最近三個月所有出入記錄，私下接觸的人，她都去了哪些地方。”
“嗯？你要的是日常動態，還是……‘特別的部分’？”偵探意味深長地一笑。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林墨言冷聲，“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她的把柄。”
他手指緩緩摩挲著杯壁，聲音輕得像刀鋒擦過瓷器：“我要看到她引起整個家族混亂的證據。”
“聽起來你不是查出軌。”偵探點了點頭，“是查‘污點’。”
“她越干凈，我就越要抹黑她。”墨言冷笑，“我要讓那些長輩看看，他們捧在手心里的繼承人，到底是怎樣的。”
“明白。”對方收起卡片，收斂了神色，語調也認真起來，“我會安排兩組人跟拍。”
“給你一個月時間。”墨言靠后，點了點桌面，“我要她塌下來，塌得徹底。”
偵探起身前，頓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你真想毀了她？”
林墨言面無表情地抿了一口冰威士忌，酒精刺喉的感覺讓他恍惚了一瞬，聲音卻冷得像霜：“毀一個人，不一定要親手殺了她。”
“只要，讓她活在所有人失望的眼神里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