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車的紅藍警燈刺破雨幕,溫棠攥著染血的股權轉讓協議,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霍沉舟的襯衫還殘留著父親的體溫,他盯著窗外飛逝的街景,突然發現雨刷擺動的頻率與溫父配方中的焦糖熬制時間驚人吻合。
"停車!"霍沉舟突然喝道。司機一個急剎,差點撞上隔離欄。溫棠驚魂未定地看著他掏出手機,快速計算著:"從糖廠到醫院的距離,除以急救車時速,正好是斐波那契數列第17項..."
"你在說什么?"溫棠抓住他的手腕。霍沉舟將協議舉到車頂燈下,泛黃的紙頁邊緣浮現出淡淡的燙金紋路,那些看似裝飾的藤蔓竟是摩斯密碼。
"這是我母親的求救信號。"霍沉舟的聲音沙啞,"當年她被囚禁在糖廠時,用這種方式向外傳遞信息。"他快速破譯著,最后幾個字符突然變得扭曲:【糖霜下藏著的,是溫家父女的命】
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溫棠鼻腔發痛。霍振天病房外,傅承硯教授正在與醫生交談,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櫻花手帕——那是溫父甜品店開業時送給老顧客的贈品。
"傅教授,我們需要談談。"霍沉舟按住他的肩膀。老教授轉身時,溫棠注意到他領帶上別著的銀質甜品叉,正是父親失蹤前一天送她的生日禮物。
太平間的金屬抽屜緩緩拉開,溫父的遺體保存得異常完好。法醫遞來遺物袋時,溫棠摸到一本沾著糖霜的賬本,翻開赫然是霍氏集團近十年的行賄記錄,每筆金額都對應著某種甜品的原料成本。
"2015年3月,38萬對應香草莢..."溫棠的聲音發顫,"這正是我父親失蹤的那個月。"霍沉舟突然指向某個條目:"看這里,520萬對應櫻花蜜餞,那天是我母親的忌日。"
三人在醫院天臺對峙時,蘇璃的無人機突然掠過。溫棠眼疾手快拍下她攜帶的金屬箱,箱身印著霍氏集團最新研發的"糖霜計劃"LOGO。傅承硯看到標志時渾身發抖,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正是當年他與溫父在糖廠的合影。
"二十年前,霍振天讓我偽造甜品配方,目的是控制整個食品產業鏈。"傅承硯老淚縱橫,"你父親發現真相后想報警,結果..."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的血沫在水泥地上綻開成櫻花形狀。
溫棠和霍沉舟沖進實驗室時,蘇璃正在銷毀最后的證據。全息投影里,霍振天的虛擬影像獰笑著:"只要糖霜計劃啟動,整個東亞甜品市場都將姓霍!"溫棠注意到他身后的背景,正是父親失蹤前繪制的甜品屋擴建圖紙。
"住手!"霍沉舟撲向控制臺,卻被蘇璃用電擊棒擊倒。溫棠抄起翻糖工具砸向服務器,玻璃碎裂的瞬間,所有數據化作漫天糖霜。蘇璃尖叫著抓起溫父的配方原件,卻在沖向窗口時被溫棠一記空手道踢倒。
"這個給你。"溫棠將櫻花手帕蓋在傅承硯臉上,老教授在昏迷前將一把鑰匙塞進她手心,"去糖廠...地下三層..."
暴雨再次傾盆而下,糖廠的地下三層密室里,溫棠用鑰匙打開布滿鐵銹的保險箱。里面整整齊齊碼著溫父的實驗筆記,還有一疊股權轉讓協議,受讓方全部是霍沉舟的名字。
"這不可能..."霍沉舟的聲音在發抖,"父親怎么會..."溫棠突然指向最后一頁,那里貼著霍母的照片,背面寫著:【給沉舟的成人禮——當你能看懂這份協議時,霍氏的詛咒就該結束了】
黎明破曉時分,兩人站在糖廠廢墟上。溫棠將所有協議拋向空中,漫天紙頁被朝陽染成金色。霍沉舟突然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還記得你第一次送我餅干嗎?其實我每天都在吃,只是..."
"只是你把它們藏在保險箱里,假裝自己不喜歡甜食。"溫棠替他說完,"就像我明明害怕蟑螂,卻總在你面前裝出女漢子的樣子。"
兩人相視而笑,在廢墟中找到那叢野薔薇。溫棠摘下一朵,用翻糖工具雕成戒指形狀:"現在我知道了,真正的甜,是能讓人哭出來的味道。"
霍沉舟將戒指戴在她無名指上,取出一個金屬盒:"這是我用摩斯密碼寫的情書,每顆糖豆對應一個字母。"溫棠含著草莓味的"我愛你",突然指著遠處驚呼:"你看!"
糖廠的煙囪頂端,一抹彩虹破云而出。在陽光的折射下,彩虹盡頭仿佛浮現出霍母和溫父的身影,他們微笑著揮揮手,漸漸消散在糖霜般的云朵里。
"我們回家吧。"溫棠輕聲說。霍沉舟點點頭,牽著她的手走向初升的太陽。在他們身后,糖廠廢墟開始拆除,推土機鏟起的土堆里,一枚櫻花蜜餞在陽光下閃爍,宛如一個未融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