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眼見留不住人,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他還是試圖挽留:
“既然如此,我便依照熙雅姑娘的意思行事。不過,前幾天我就想向姑娘請教算術,想問問如今是否方便授課于我?我愿意以五百玉貝幣作為酬勞。”
熙雅翹了翹嘴角:
“好啊,不過公子可得加把勁兒,若是學得慢了,我可是要加收課時費的。”
涂山璟立刻點頭:
“好,沒問題?!?/p>
熙雅頓時覺得這個公子有些可愛,她搖了搖頭,心中隱隱覺得有些好笑。她不禁提醒道:
“公子可別光顧著笑,我之前教過你的人,把我累個半死,她每次都問我‘為什么算術里要有那么多的數字’,算數為什么要有口訣,教得我都懷疑人生!”
涂山璟認真地點了點頭,表情卻透著一絲調侃:
“放心,若我學得慢,課時費我自當樂意奉上?!?/p>
“那可說定了!”
熙雅輕笑著,似乎已經想象到未來的課堂場景,她像個貪心財主般心中暗自琢磨,若是這位公子真的學得慢,她的金庫可就要豐盈了。兩人心中各懷鬼胎,卻在這輕松的對話中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那何時開始學?”熙雅問道。
“就現在吧?!蓖可江Z說罷,便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石算盤。
此物乃依熙雅所述形態精雕而成,珠子晶瑩剔透,宛如晨露,圓潤可愛。
初見之下,熙雅覺得這不是算盤,而是藝術品,只是這色彩搭配, 像是計算工具嗎?她開始懷疑涂山璟的審美,罷了罷了,只要能用,何必計較。
算盤,作為古代計算工具的瑰寶,承載著歲月的沉淀與智慧的結晶,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趨于完善。
然而,在這個異世之間,回溯至上古時代,算盤的模樣仍僅是個雛形,形態各異、用法紛繁,恰似孩童般稚嫩,尚未找到自己的歸宿。
在那遙遠的歲月里,算盤的橫排與豎排并未有明確的規范,使用者的個人喜好成為了唯一的標準。每個師傅傳授給弟子的,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經驗與技藝,哪怕是最基本的口訣,也難以形成統一的體系。于是,這種古老的計算工具,仿佛在歷史的河流中,隨波逐流,任憑人們的想象與創造。
涂山氏的算盤使用方法雖獨具特色,在這個時期有獨到領先的地方,卻也有時代的局限性,在復雜的運算中,涂山氏的計算之速略顯緩慢。
熙雅想象涂山璟撥弄著算盤,有點不符合他貴公子的氣質,倒是符合他狐貍精的身份,她忍不住輕聲笑出聲來。
瞧涂山璟乖乖坐下,她便開始認真教授起來。涂山璟已經提前將靜夜學的東西悉數掌握,撥動珠子之時,動作流暢如行云流水。
“我報數,你撥動,一千五百三十二、五千五百六十八、二十八萬九千一百一十五、一百三十一萬四千五百二十一……”熙雅一一報出。
涂山璟手法嫻熟,運指如飛,晶瑩的算珠上下翻飛,宛若流星劃過,迅速如電,令人目不暇接。他端坐著,動作優雅,仿佛不是在撥算盤,而是在彈古琴。
熙雅肯定道:
“好,不錯,公子是不是也已然懂得十進制了?”
涂山璟微微點頭。
“接下來,我們來做些簡單的加法吧。”
熙雅有一種給小學生上課的既視感。
午飯前,熙雅已經完成了加法口訣的講解,涂山璟這個好學生學得快,她也講的耐心。
但是現在涂山璟坐于一旁,眉頭微微皺起,他早就發現熙雅所教之法與涂山氏的方法不同,所以在練習時,拋卻舊習慣適應新的還是有些困難,他握筆如舞,算盤珠子在指間翻飛,卻覺思緒紛亂,難以專注。
此時,蘭香輕盈而至,端著豐盛午餐,香氣四溢,令人垂涎欲滴。涂山璟才覺肚中饑鳴,似在抗議練習時光的漫長。熙雅見狀,就準備告辭。
涂山璟臉上露出期待之色:
“再為你端份飯,留下一起用膳。”
他聲音透露出請求。
熙雅才不上當,她的睡眠時間何等重要,至少比看男色重要,所以立刻擺擺手說:
“我回去自己吃,你不休息,我吃完還休息呢!”
話音剛落,她便如兔子般蹦回小屋。
熙雅凝視著餐桌上豐盛的佳肴,心中不禁暗自吐槽:
“聽說涂山璟這幾天一直在夜以繼日地忙,怎么閑下來學點東西還這么拼,也不怕猝死。”
她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不解。那一刻,她不僅為涂山璟的拼勁感到欽佩,更為他無謂的執著而嘆息。她心中想到:“光風霽月的青丘公子,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啊?!?/p>
默默享用完自己的飯菜,熙雅感到一陣困意襲來,午覺過后,神清氣爽。她輕輕嘆了口氣,抓了兩把頭發,方才重新走出小屋。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點點金光,映得她的臉龐溫暖如春。
書房里,涂山璟正坐在書桌前,筆尖飛舞,神態之中透露出一股認真與執著。熙雅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陣復雜的情感,既有對他努力的欽佩,也有無形的擔憂。
“你在做什么?”她輕聲問道,打斷了涂山璟的思緒。
涂山璟抬起頭
“我把你教的口訣都謄寫好了?!?/p>
熙雅走近,目光落在那一紙字跡上,細膩而娟秀,宛如春風拂柳,令人賞心悅目。唯一的缺點就是自己看不懂。
“這些……你寫得真好看?!彼銖姅D出一抹微笑夸贊。
得到夸贊的涂山璟也不免有些得意。
熙雅開始向涂山璟提問檢驗,而他則對答如流,毫無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