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周五放學,周一珩也沒想到什么好主意。
他上輩子就沒做過兼職,家里條件湊活,直到畢業上班后才開始掙錢。
自己如今這未成年高中生的身份,想掙錢更難!
想到這,他也不再逃避了。
中午午休完,他已經回了趟宿舍,把周末要帶的東西裝書包里了。
下午是物理和音樂課,大家都非常興奮。
周五就可以出校門了,而且下午自習課老王估計就會發手機了。
總之是期待感拉滿的一下午!
周一珩則是奮筆疾書,能寫多少作業寫多少作業。
他已經想好了,今天直接去公司,晚上就住公司宿舍,能少帶點東西當然是最好的。
原主印象里公司宿舍似乎是八人間,兩室一廳的房間,有四張上下床。
對舍友則是一丁點印象也沒有。
他發現自己對原主的記憶似乎也是有側重點的。
原主記憶深的,或是情緒起伏大的場景他都知道,而一些不在意的,沒什么感情的他就也沒印象。
上完自習課,周一珩提著書包,和周圍同學打了聲招呼便大步往外走。
喬若峰喊他打游戲的話沒說出口,人已經看不見了。
“周哥還在那什么公司當那個…那個練習生?”
白明問喬若峰,他之前和周一珩關系一般,也不咋關注他。
最近關系好了點,忍不住好奇。
“對啊,我這兩個月每周找他打游戲,都叫不出來。”
喬若峰滿臉失望。
“你說他去那個公司會不會比打游戲打籃球還好玩,真羨慕,怎么沒有娛樂公司來簽我啊?”
喬若峰想到姚春卓平時總是發一些愛豆相關的朋友圈,手機壁紙都是一個男明星,不由得點頭。
“就是,咱們雖然沒有珩哥帥,但也是小帥哥呢!”
“喬弱智!什么帥不帥的,上分!走起~”石鑫喊他。
兩人又瞬間將什么娛樂公司拋到腦后,背上包找石鑫,幾人一起出門準備快樂開黑。
這頭周一珩按照記憶找到公司練習室的時候才六點四十。
比他想象的更近!
出門騎單車大概二十分鐘分鐘到地鐵口,再坐十五分鐘地鐵,出了地鐵就是公司大樓。
他在通信上向吳俞花發送了好友申請。
原主也是個神奇的人,吳俞花當他的頂頭負責人都一年多了,居然連個聯系方式都沒有,平時除了在大群發作業啥的,一點交流都沒有。
不管怎么說,和頂頭上司還是把關系弄好點,別太僵了。
他嘆口氣,從前上班就最煩這些人情世故,沒想到到哪里都跑不了。
刷了門禁卡,剛上五層,他此刻肚子空空,突然想起來公司好像是管飯的?
又坐電梯下去。
食堂位于這幾個寫字樓的后面,是一個三層小樓。
周一珩打量了下,感覺這有點像那種產業園,每棟樓都有許多不同的大大小小的公司租賃辦公。
像食堂和物業等等都是共用的。
這會兒是飯點,已經有陸陸續續的上班族往食堂走,也有不少下班回家的。
他不再耽誤,趕忙向食堂出發。
打上飯了之后,他只覺得賺到了!
那個進公司大樓的門禁卡,是一卡通,可以直接刷,早餐限額10塊,午餐和晚餐限額18。
超出限額的需要自己支付,但是基本上這個錢也算夠吃了。
這里也能手機支付,像有的公司沒有給員工餐補,就得手機支付。
附近還有除了大廈外的其他地兒上班的人,如果沒有食堂又不想叫外賣,也會過來吃。
他捏了捏卡片,可惜這個錢沒法累計,飯點不來刷就直接作廢了。
原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幾乎沒來過這吃飯。
感覺以前浪費了好多錢,心痛。
他打了一份雞腿飯,正好18,專門讓阿姨多給點,又盛了一大碗免費的雞蛋湯。
吃飽喝足,這才準備上樓。
藝趣文化租的是A棟五層,A棟樓一共28層,有不少這樣的小型娛樂公司。
上了五層,右轉,走到盡頭刷卡進了1號練習室,這間練習室面積蠻大,大概有兩個多教室那么大。
但他們新人班和進階班都在這訓練,練聲樂練舞蹈也在一起,所以整體還是有點混亂擁擠的。
練習室有規定說是不讓吃東西,但實際上還是有人帶飯過來吃。
就比如此刻右手休息區,正坐了三個男生在吃肯德基,滿屋都是飯味。
卻沒人吱聲。
周一珩掃了眼,認出來這三個人都是進階班的。
這里的練習生什么年紀都有,小的有上初中的,像他簽約時就才14。
大的有20出頭的,像藝術院校的在讀或畢業生,也有海外歸來的,不過年紀最大也不超過28,因為愛豆的年齡焦慮非常嚴重,年紀太大觀眾也不買賬。
整體歲數主要還是集中在17到22歲。
這其中每個人家庭條件,自身練習情況都不同。
考核壓力大,大家平時也不怎么聊天,整體氛圍不算好。
所以也沒人愿意多管閑事,都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
再一個,進階班天然就對新人班有點壓迫性,畢竟練習生大都慕強,進階班論實力可是強太多了。
周一珩也當沒看見,看了眼通信,吳俞花還沒有通過他好友。
他進門直接向左邊走,這邊有一片儲物柜,儲物柜跟前是一片休息區,有飲水機和桌椅置物柜。
把包存柜子里,水杯接上水放在旁邊大的置物柜上,這上面都放的大家的水杯和咖啡等飲品。
身上只留了手機,一卡通和耳機,準備開始練習。
這個練習室整體呈長方形,那三人吃飯的位置在右手邊,正好與儲物柜的位置相對。
兩邊都有電腦和播放器,右邊還可以插話筒。
不過大部分人練習都是戴耳機放自己需要的音樂,手機調比電腦調音樂方便。再一個原因是,人多,練習的內容也有差異,用播放器的話聲音一大,就會有人不滿。
一般就上課會用,要么練習室人特別少,或是在月度考核團體表演的練習時會用,因為整個組都是一個曲目。
許是現在人不多,右邊電腦前正有個人插了麥克風在練習《紅蓮花》。
那人應該是將音量調到了最低,音響并不吵,周一珩試了下,戴上耳機基本影響不大。
這應該是他們新人班的,《紅蓮花》正好是上周末的聲樂課內容,這周要交作業了。
想到這,周一珩也覺得現在練練唱歌正好,剛吃完飯跳舞對胃不好。
而且屋里人雖不多,也有將近十個人,讓他上前找位置跳舞他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嗤…”
突然傳來很清晰的嘲笑聲。
他捏著耳機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這唱的,聲音全掉琴縫了,找找音準吧,唱成這樣就先別上麥了,折磨大家的耳朵。”
那三個吃飯的人中有個頭發很長,幾乎過耳的男生一邊用手指點了點耳朵說道。
他的聲音很大,鄭明成正在演唱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時間屋里只剩音樂聲。
他從鏡子里看向那幾人,只見那個出聲的長頭發笑的很囂張。
他捏著話筒,自己唱的明明沒有問題,不知道是怎么惹著這三個人了。
這個開口嘲諷的長發男叫趙陽,進階班里出了名的脾氣不好。
趙陽看了眼鏡子,知道他在看他,于是像逗小狗似的招了招手。
鄭明成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不滿走過去。
“小師弟別生氣,你趙陽師兄就是說話不好聽,但確實是為了你好。”
三人中坐左手邊的戴眼鏡的男生魏晨風輕聲細語道:“左老師聽作業最注重音準了,你剛才唱的音準有點飄,不如先多跟著原唱練,再跟伴奏。”
“我的音準沒問題。”
鄭明成雖然搞不明白這兩人到底什么意思,但對于唱歌,他很較真,沒問題就是沒問題。
周一珩坐在這頭遠遠看過去,皺了皺眉。
就見魏晨風將他們吃剩的垃圾歸到外賣袋里,一大包垃圾遞給鄭明成。
“是是是,加油練師弟,還有這個就拜托啦。”
鄭明成暈暈乎乎被人塞了一大包垃圾,下意識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
什么唱的有問題,這幾人就是想找個人幫他們扔垃圾!
他腳步頓了下,最后還是沒有回頭,只是沉默的提著垃圾向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大門突然從外被刷開了。
一個帶著妝穿著皮衣的男生正好進門,他背了一個休閑包,看著很有范兒。
對方看了眼鄭明成手中的垃圾袋,掃過趙陽那三人,哪里不明白什么情況。
“就這么點路,垃圾都懶得扔了?還要別人扔。”
“Aiden,你這就冤枉我們了,師弟可是感謝我們才幫忙扔的。”
“師弟,對吧?”魏晨風還是那副溫柔的樣子。
鄭明成站在門口,想扯出一個笑容回應,卻怎么都笑不出來。
干脆直接出了門,手攥的很緊。
反倒是Aiden聽到他的話,嗤笑一聲,但沒再多說什么,徑直往儲物柜這邊走。
魏晨風看著Aiden的背影,感覺到對方那不屑一顧的樣子,笑容漸漸消失。
樓道里,鄭明成憋著一股勁,走到走廊另一邊盡頭,狠狠將垃圾袋扔到餐飲垃圾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