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抓到一個活口是此次行動最大的失敗,線索又斷了,齊懷安有點懊惱。
“公子,我們這次行事頗大,對方肯定會蟄伏一段時間,下次行動不知道什么時候了?”齊懷安對蕭沐寒說。
他們兩個不能長久呆在杭城,指望杭城府衙,是靠不住的,謀反這么大的事,杭城府擔不起,也查不出。
“找你府里的人陸姑娘,”蕭沐寒點到為止。
“陸姑娘,”齊懷安有點詫異,然后想到,對啊,既然陸姑娘能發現杭城買賣女兒和采花賊之間的聯系,也許還能發現點什么。
“好,下官這就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我現在姓徐,”蕭沐寒說。
齊懷安懂了,主子的身份重大,只能易容改換身份。
蕭沐寒,冷風喬裝易容后和齊懷安,將夜一行人來到孫府東院他的書房。
對于世子院里多出來的蕭沐寒和冷風兩人,下人不敢質疑什么,至于孫府的主子們,還有他祖母,齊懷安打算介紹說是他的一個朋友。
一行人撒網捕魚,忙了一天,到孫府的時候接近晚膳。齊懷安叫將行安排人在他的院子打掃出一間房,給蕭沐寒住,至于冷風就和將夜他們一起。
天愈發熱了,晚膳也沒有胃口,齊老夫人想吃陸輕羽做的涼皮,就叫廚房準備了。
之前孫知雪和孫府人簡單說了在京城和回來一路上發生的事,當然也包括陸輕羽和她的涼皮,眾人只是聽聽,不放在心上。
身為有底蘊的人家(孫老太爺祖上也曾做過二品京官,只是后代人沒有幾個很出色的)自然是看不上這種簡單而粗糙的食物的,不過今個天實在悶熱,便也想試一下所謂的涼皮。
這十多個人的涼皮量,趙嬤嬤和陸輕羽就一起做。身為齊府廚房的主管嬤嬤,在吃食上就是厲害,當初陸輕羽一做,她就學會了。
此次趙嬤嬤主要負責弄面皮,陸輕羽和小桃負責切配菜,調味。陸輕羽自是知道南方人不是很喜歡醋味,她就負責調齊府人的口味,小桃負責孫府口味。
齊懷安回到自己院子,聽說今天晚上吃涼皮,他覺得這天甚是開胃,就想讓蕭沐寒嘗試一下。怕他吃不慣,還是吩咐廚房準備幾樣蕭城的吃食。
待他們洗漱完了,廚房也端來了晚膳。齊懷安指著涼皮對蕭沐寒說,“公子,這是涼皮,暑熱天,吃這個開胃。”
蕭沐寒沒說什么,嘗了一口,的確開胃。冷風覺得好吃,問道:“齊世子,這涼皮甚是好吃,在蕭城好像沒見過。”
“這是陸姑娘自創的,”齊懷安說。
又是陸姑娘,這姑娘的名字最近聽到的次數好像有點多,冷風想。
吃過晚飯,陸輕羽本打算去走走消消食,卻見將行來到廚房找她,“陸姑娘,我們世子有請。”
這下眾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就和幾千度的探照燈一樣,陸輕羽嘆氣,就不能避開點人嗎。
人都找上來了,身為奴才,陸輕羽是不能說不去的,只好跟著將行來到齊懷安的書房。
“世子,陸姑娘來了,”將行敲門說。
推進進去,里面除了齊懷安,將夜還有兩個人,一人身著一件月牙白的錦緞長衫,沒有秀什么繁復花紋,只衣擺處,金色的絲線鑲邊,顯得高貴而華麗,但氣質偏冷,好像高山上的雪蓮。至于臉嗎,粗眉,方臉,勉強稱得上帥吧,和這一身穿著是不搭的。
另一個人給人感覺就不會這么奇怪了,一身黑衣,個子要比那個人矮一點,站在那人身后一點的位置,很是恭敬,估計是他的侍衛。
陸輕羽進屋給齊懷安行禮,齊懷安給陸輕羽介紹,“陸姑娘,這是徐公子,他和我一起負責少女失蹤案。”
陸輕羽又和他見了禮。看來上次書房的另一杯茶就是為他準備的。
“陸姑娘,上次你和我們說從女子買賣入手,今天我們果然查到了賊人在城外的院子,救出了里面三個女子,其中一個是采花賊劫掠的女子。他們果真是一伙人,陸姑娘真是高見,”齊懷安佩服地說道,他們之前并沒有完全相信,但事實就是陸姑娘說的那樣。
“齊世子客氣了,既然你們已經查到落腳點,那找我有什么事嗎,”陸輕羽奇怪道。
“雖然我們查到了落腳點,但這并不是老巢,那些人也全部服毒自盡了,沒有抓到活口,其他的女子還沒找到行蹤。”
齊懷安干脆把事情全部告訴她,“不瞞陸姑娘,不是兒女買賣,采花賊,還有人販子也在非法擄掠少女,而且各地都有此類案件發生,算算,將近上百少女失蹤了。”
這么多,陸輕羽咂舌。看來這伙人布局很大,點又分散,大蕭十幾個州,每個州又十幾個縣,三三兩兩的少女失蹤在地方的確得不到多大重視,所以才拖了這么久。
“齊世子,你們有什么吩咐直說,”陸輕羽聽到這,大概是猜到他們要她幫忙。
“吩咐不敢當,只是上次陸姑娘能從兩個案中發現聯系,可見你的敏銳洞察力。如今我們線索斷了,敢問陸姑娘,我們下一步該從哪著手呢?”齊懷安虛心地請問道。
問我,我才來這個世界幾天,杭城的大門朝哪開,我都不知道呢,輕輕羽心里想。
想了一會,陸輕羽覺得只能從這入手了:
“齊世子,徐公子,俗話說捉賊捉贓,既然他們的目標是培養這些女子為揚州瘦馬,那我們就從她們入手。”
“陸姑娘,你繼續說,”齊懷安接話。
“齊世子,徐公子,你們應該聽過這樣一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些女子要想成為合格,能被達官貴人看上的瘦馬,她們就得學習那些技藝和伺候人的本事,而最好的學習方法就是潛移默化,從骨子里散發風情。所以我猜測她們應該被送去了被那些人控制的青樓。”
陸輕羽講完這番話后,齊懷安和徐公子,以及他們的侍衛都沉默了,應該在思考這種可能性。
“所以,世子,徐公子,你們直接去逛青樓,找花娘吧,”陸輕羽一鳴驚人。
“逛青樓”
“找花娘”
將夜,將行和冷風同時驚呼出聲。
齊懷安和徐公子也是一臉便秘地看著她,他們無法想象,一個女子怎么可以如此坦蕩蕩地說青樓和花娘。
“對啊,你們剛才說將近上百少女失蹤了,背后的勢力不可能把她們分開放到近百家青樓去耳濡目染,別說杭城,就是周邊的蘇城,湖城加一起也沒這么多青樓啊,而且還得是他們控制的樓子,所以多半應該是集中在幾個青樓,哪個青樓技藝生疏的花娘多,哪個青樓就很可疑了,”陸輕羽接著說。
“齊世子,你覺得這個辦法怎么樣?”
沒人回應,陸輕羽一看,這五人都還在震驚中。至于嗎,古代男子逛青樓不是家常便飯嗎,而且瞧著他倆的年紀,不至于還不經人事吧,這是唱哪出?
不過陸輕羽真是錯怪他們了,古代男子的確把作詩品茶賞美人作為風雅的事,但齊懷安自小家教挺嚴,他也很有抱負,從不花時間在這種煙花之地,至今院子里只有兩個長輩硬塞的通房丫頭。
至于蕭沐寒,更是不近女色,或者說高度潔癖,這種地方從來不入他的眼,聽到這個名字就仿佛臟了他的耳朵似的。
陸輕羽見沒人回應她,就推了推齊懷安,聲音放大點說,“齊世子,徐公子,你們覺得怎么樣?”
齊懷安這才回過神,他也知道蕭沐寒的潔癖,便猶豫地說:“陸姑娘,你分析得有道理,但是逛青樓和找花娘是不是不好?”
“你們的身份出入此等地方的確于理不合,但是這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嗎?要不你們找別人,找你們的侍衛去?”
“別,公子,”這三個侍衛竟異口同聲道。
齊懷安和蕭沐寒對視一眼,他們的侍衛和暗衛在這些方面也沒有經驗,估計也分辨不出花娘有沒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