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醒了超常天賦。卻不能公之于眾,便在天賦技能欄上填了無。剛將‘無’字寫完,
全區便收到了我并非南家血緣的通告。我被頂級南氏家族除名了。學校一下就炸鍋了。
“不是南家血緣也能當南家大小姐這么多年,上流大族這么好混嗎?
”“平日里傲得跟棵蒜似的,早看她不順眼了,誰都別攔我,我要去碰碰這個裝B廢材!
教教她如何膜拜天賦者。”“那你得抓緊時間,垃圾肯定要被丟去垃圾堆,
以她現在的身份不配呆在京區。”“可惜了,這么漂亮。”“漂亮就別浪費啊,接她去你家,
讓她給你生個沒天賦的垃圾娃,哈哈哈...”在天賦者的時代,基因非常重要,
上流社會更是將基因看得重之又重。惡言惡語鋪天蓋地向我卷來,我直接無視。一群螻蟻。
~能在京區立足的家族,都是實力前十的強勢家族。南家千金認祖歸宗的宴會隆重而龐大。
而我卻只能坐在車上,被迅速送離京區。全國直播的認親宴,也被投放到了車上。
萬千寵愛的公主特寫,將我襯托得象一個大笑話。我在直播鏡頭里默默尋找著一個身影。
但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有看到他。其實南婉婉半年前就接回南家了,是小叔帶回來的,
說是親戚。但家人對她的疼愛有些怪異,看著她與小叔幾分相似的臉,
我認為那是小叔的私生女。但她老是拿眼睛剮我,我不是很喜歡她,
但小叔卻讓我跟她好好相處。南家人里我最聽小叔話了。不聽不行,我怕他打我。
其實小叔長得并不兇,還有點小帥,只是不茍言笑的樣子,像一尊上古神明。
明明只是淡淡盯著我,卻散發出讓我心底發毛的壓迫。我不認為那是上位者的氣勢,
更像是餓鬼的凝視。感覺深處藏著一種隨時拖你下地獄的狠戾。有氣勢就算了,他還很能打,
一拳爆一只異獸的那種,在京區屬于頂級戰力。人人都崇拜他,因為他是強者。
我在他面前都不敢放屁,生怕他一個指頭就摁死我。雖然他對我都是面無表情,
但他對每個人都一樣,就不覺著有什么特別。不像南婉婉,只對著我一臉的冰意。聽說,
她一直在九環生活,那的條件很不好,她很瘦弱。那冰冷的眼神,
就像冰刀般刮過我的細皮嫩肉。看著她枯黃的頭發,我表示同情。雖然我不喜歡南婉婉,
但我還是聽小叔的話,跟她好好相處。我把所有好東西都送她。可是我感覺,
東西越送她對我越冷,就好像在投胎路上,我硬插了她的隊一般。一天,她突然跟我說,
她在監控里看到了很有趣的東西,問我要不要看。我當然不想看!
她的愛好赤裸裸跟我不一樣。我喜歡吃肉,她說會影響基因改造,
于是我再沒見著一點油星子。我喜歡甜點,她說跟她一樣苗條才能被家人喜歡,
結果我再沒能吃上一口甜食。我喜歡漂亮的彩服,她說深色才能體現優雅氣質,
于是我被迫提前套上了婆婆黑。我喜歡柔軟的床,她說硬板床睡了不腰疼,
之后我便在硌得慌的地板上輾轉反側。反正她的興趣只會令我難受。我拒絕了她的提議。
可她根本不管我的拒絕,直接將手機中的視頻投影在半空中,投到最大。
看著南家所有有權柄的人在會議廳里議事。我沉默了。她是想用她的手機,
誣陷我偷聽家族秘事嗎?傻逼這個詞在我腦中閃過。這種會議能有什么秘密,
討論的無非是京區的勢力糾葛,資源分配之類的。但當最后一個議題出現時,
我終于明白了南婉婉的用意。只見母親一臉怨恨:“婉婉已經回來了,
我想給她認祖正名昭告全國,那個野種除名送走,沒人有意見吧!
”“越看她我就越覺得對不起婉婉,我可憐的婉婉,在九區受苦這么多年。
”會議廳里一片沉默,顯然都同意了。此時,我全身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完全阻止不了心中泛起的恐懼。母親叫我野種,她居然這么恨我。血液在漸漸凍結。
“等基因改造結束吧。”小叔清冷的聲音幽幽響起。父親思考了一會:“老五說得對,
要是她能覺醒好天賦,就還讓她姓南。”之后又說了什么,我再也聽不進去了。原來,
那不是小叔的私生女。怪不得從來都是一副我欠南婉婉幾百億的表情。
怪不得南家人都向著她,寵著她,對我的委屈視而不見。原來那是我的債主。
我僵硬地爬上床躺了一天,無人問津。自從那天后,我沉默了,
被籠罩在即將被丟棄的陰影中,惶惶不安。直到天賦覺醒后。
可我卻不敢將天賦異能宣之于口,我害怕看到所有人厭惡的眼神。我想著先填沒有天賦,
再回去想想怎么解釋。可一下完筆,就不用解釋了,直接被掃地出門了。是那么的迫切,
迫切得讓我明白解釋沒有任何意義。他們把我當成了小偷,偷走了南婉婉的一生。
但這也不能全怪我吧,我來南家時還只是個奶娃,什么都不懂。有錯也是大人的錯,
我什么都沒干,也什么都干不了,我是無辜的。~收回神思,
我關掉超腦手機中認親宴的直播,靜下心遠離這繁華的小半生。其實南家對我也還不錯,
給我安排了五環的職業學院。雖然我有些擔心,沒了家庭背景的我要怎么在高檔學院立足?
畢竟,別說五環,就是八環九環都不待見我這種孤寡兒。
可以想見在五環學院將過得有多艱難。但至少不是九環,應該感恩才對。
于是我乖乖跟車去學院報到。一個沒有親人的孤寡兒,不去五環又能去哪?
有安排就是頂好的了。憑南家在京區的權勢,就算遠房親戚也能狐假虎威。相處了十六年,
也許我能仗著南家的這份薄緣在五環好好學技能,好好工作嫁人,好好生活一輩子。
漸漸地我放下了懸著的心。在車上睡了一個囫圇覺后,我被司機叫醒。
我拖著行李箱佇在學院門口哭了起來。來往行人漠然地看著我,沒有一個人搭理我。
陪著我的只有學院殘破的鐵門,和掉了漆的院名--十環職業學院。十環,居然是十環。
哭著哭著,我笑了。天真,真是太天真了。我居然真的相信他們是送我去五環。
十六年的相處,最后竟然成了如此不待見的仇人。在十環沒人會關心你從哪里來,你是誰,
曾經做過什么,有什么家庭背景。這里唯一的大事就是生存。處于最外圍的十環,
時常面臨異獸襲擊。你上一秒走在大街上,下一秒可能頭就被飛行異獸抓爆了。環境最危險,
資源也最少,沒有天賦沒有背景的十環人,想要不餓死就得拿命去拼。這里根本沒有生活,
只有生存。我把尖端款的超腦手機賣了,交了學費和住宿費,
換了些生活用品和兩個月的米飯罐頭和水。因為南家幫我打包的行李箱跟我的心一樣,
空空如也。我沒有學到技能還不會工作,還養不活自己。我都不知道兩個月后,我要怎么過。
也許會有人來尋我。我隱隱期盼著。可在十環呆了兩年后,
什么南家什么親朋都被我拋到了腦后。~“快點!快點!再快點,時間不多了!
把這些采完馬上走!”小組長低聲急切吆喝著。她眼睛緊張地四處掃視著,
好似在害怕著什么,都不敢用力大聲。夏季午時的陽光又大又熱,我拼命舞動著雙手,
麻木不停地采摘著茶葉,汗水如雨水般流淌。心跟所有采茶人一樣提得死死的。正午時分,
雖然異獸都會軟綿懶散在陰地休憩。但我們還是提心吊膽小心翼翼不敢發出太多聲響。突然,
我掐著茶葉的指尖一頓,心有所感,頓時心如雷鳴般狂跳。腿馬上有了自己的想法,
拼命地往山下跑。“快跑!來了!來了!”我邊跑邊大叫,像個瘋子。
附近的采茶人莫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山頂放哨的天賦者,手上依然不停采摘。
在只談溫飽的十環,茶葉并不是必須品。而且茶葉長在高山云霧繚繞的地方,
野外采摘十分危險!但架不住其他大區對它的喜好,給的價錢高自然就有人愿意挺而走險。
價錢高,活又輕巧,最適合我這種吃了上頓沒下頓又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拼命往山下跑,順手拽上何小云。不知道是我臉上的驚恐太明顯,
還是我拽著她的手太冰冷,她尖叫一聲,拼命跑了起來。甚至比我跑得還快,
到了最后竟成了她拽著我跑。等我們跑到山腳往山上看,山上近百號人象看白癡一樣看我們。
山下收貨的隊長眉頭打結,死死盯著我。當然還有幾個不明真相膽子小跟著跑下來的人。
“臭丫頭!就說你是個棒槌,你還非求著來,來了就給我搞事是吧?!滾回山上去!
不采夠你就死在上面!”剛訓斥完我,便有一陣強勁山風吹來。他疑惑地看向山頂,
放哨人仍是一動沒動沒有任何指示。但他眼皮一跳,當即立斷:“快上車!”經常在野外跑,
他敏銳度不同于常人。我們手慌腳亂擠上車,還沒坐穩車子便已啟動。我更緊張了!
顫抖著趕忙穩住身子系好安全帶。透過車窗,看到了不知從何處飄過來的烏云。
很快便罩住了山頂,黑壓壓一片。接著,驚恐聲,慘叫聲,仿佛炸響在耳旁。
此時山頂的人才拼命往下跑,可怎么跑得過蜂獸群。就連我們的車都跑不過它們!
我死死抓著坐扶,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車子已經飆到了極限,如果這群蜂獸群不放棄,
遲早要被追上。車子顛簸得人都快沒了。但翻車直接死掉都比被蜂蟲叼回去好。要知道,
巨大的蜂蟲不會一下就吃掉人,只會撕扯著一口一口喂食幼仔。~“嘎~吱~砰~!
”刺耳的剎車聲剛傳進耳中,一個大旋轉車就翻了。我這烏鴉嘴!身上好痛頭好暈。完了!
我好象沒有立即死掉。“是天賦者,我們有救了!”何小云抓著我的手臂驚喜的道。
我只覺得手好痛。一只蜂就近一米五長,一群蜂飛來,遮天蔽日,看著膽都要嚇破了。
扇起的風卷起沙石,眼都睜不開。駭人的陰影籠罩過來,我都要嚇尿了。
我不想看著自己被一口一口蠶食而死,這跟凌遲酷刑有什么區別。火光,電光,
槍聲交織出一部驚恐大片。我瞇著眼透過血色,盯上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
那個身影速度非常快,影過之處必有一片被爆尸的蜂蟲。五分鐘不到,
六個天賦者就把蜂群消滅得干干凈凈。“真是走大運了,想不到我也有被天賦者保護的一天。
”何小云激動了。我不懂何小云哪只眼看到我們被保護了?我們一直在保護圈之外!
那六個天賦者分開站位把一輛車護在中央,確保一只蜂都沖不進去。
車上坐著一個很干凈的女人。披散的黑發又直又亮,一襲白衣干干凈凈的讓人心生陰暗。
這種干凈在十環絕不可能出現。而且那女人我恰巧認識。她叫李慕白,水系天賦,
在水資源被污染的世界尤其珍貴。屬于京區重點保護對象,是各大家族都想籠絡的人才。
我們這么多條命都比不上人家一條命重要,或許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我們把蜂獸群帶過來,
人家不怪我們就算大度了。戰斗結束,我終于看清了那個男人。
黑色特警服的他臉上帶著護目鏡,薄唇輕抿蘊著剛毅的冷漠,
身姿筆挺站在車旁擦拭著唐刀上的污穢。一下一下很是專注。唐刀刀柄上墜著個玉豬龍。
那油潤的光澤,刺得我眼疼。何小云突然抱上我安撫著:“沒事了,他們是特異隊,
天賦者里最厲害的,我們已經沒事了,你別哭了。”我哭了嗎?“趕緊下去!
這車不知道會不會爆炸。”隊長回魂了,掙扎著喊了一聲。是啊,不能再在車上待著了,
誰知道它翻了肚皮后會不會突然炸了。我跟何小云相互拖拽著死命爬了出來,
坐在空地上大口喘息著。采茶隊出來了一百人,結果逃出來的不足十人。但沒人會為此悼念。
畢竟這是常態,只能說是命不好。可就算這么少的人也擠不上特異隊的車。
更何況人家根本不會讓你靠近。這意味著我們還得走回去。希望不要再遇上什么異獸,
否則真的只能認命了。我壓住額頭上的傷口,凌亂的發絲濕漉漉地貼在臉上,
不知是汗還是血。男人走到我們翻了的車旁,一只手就把車扶了個正:“修明,
幫他們把車修好,百素處理一下傷患,其他人警戒。”隨后看向腕上的超腦手機,
語調冷漠:“現在是12點55分,十分鐘后出發。”“謝謝。”百素幫我包扎完傷口后,
我蠕了蠕唇,還是出聲道了謝。謝謝她幫我包扎傷口,也謝謝特異隊救了我們,
不管有心無心我都應該感恩。雖然百素姐沒有認出我。也對,如今的我又黑又瘦,
身上更是狼狽不堪。哪有以前白富美的味,現在身上的味我自己聞了都想吐。
認不出來很正常。只是心底涌上的酸澀把脖子都酸軟了,我不堪重負低下了頭。此時,
一雙筆直的長腿踏著軍靴來到了我面前。站了一會,我沒有抬頭,默默垂著眸子。
仿似不覺那犀利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著。我知道這軍靴的主人是誰。
因為他迫人的氣勢像只無形的大手,促使著我抬頭,將自己展示在他面前。但我偏不!
當年母親說要趕我出南家沒人反對時,我就明白了,南家沒有人真正在乎我。
在十環兩年不聞不問后,我更明白了,云泥之別,天差地別。如若再見只當不識。“咻。
”男人單膝蹲了下來,帶著半指手套的手捏住了我小小的下巴,不容拒絕地抬起我的臉。
都沒反應過來,就四目相對。【還真是我的寶!】我驚疑地對上黑曜石般的眼,
和緊閉著的薄唇。【我的寶怎么會在這?!還受了傷!嚴不嚴重?我艸!要不是遇上我,
我的寶豈不是沒了?】我像遭了個雷擊,身子一抖,頭一轉,迅速拍掉扣住下巴的手。
瑟瑟瞅著滿面冷霜盯著我的男人。那眼神凌厲清冷,深幽幽的,薄唇緊抿象是在克制什么。
我懷疑我在做夢,他內心太豐富,嚇著我了。“老大,可以走了。”“百素,
再給她仔細檢查一遍!”霎時,驚訝的,探究的,疑惑的,
各種眼神都隨著他的話全部集中到了我身上。就連一直被護在中間的李慕白,
平靜的臉上都現出了詫異的表情。百素雖然納悶,但老大的話不容拒絕,
只是沒想到從來說一不二的老大居然拖時了。倏地,她抬眸驚異萬分的脫口而出:“妙妙!
”嗯嗯,南妙妙,百素姐終于認出我了,不過那是以前的名字。“不知。
”我給自己取了個新名。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從哪來的,還有沒有家人。
“哈?”“我叫不知,你可以叫我知知。”再也不是妙妙。“知知?”百素沒反應過來。
男人意味不明地盯著我:“她傷勢如何?”語氣是一貫的清冷,沒有什么情緒。
“除了輕微腦震蕩,各處外傷,還有胸骨脅骨骨折,髖關節脫位,但所幸不致命,
我給她治療,不出一個小時就好了,不過得讓我緩一會,剛才救治太多人,天賦力不足了。
”“姐,已經很感激了,你好好休息,我們自己會去醫院。”這種小傷小痛算什么。
我看向旁邊的何小云,何小云忙點頭附和:“對對對,我們十環有衛生院,
謝謝各位大人的救命之恩,不敢再勞煩你們了。”此時,隊長也來道謝,并暗示快些離開,
以免再出現危險。男人沒有再說話,只是盯著我的眉頭緊了許多,面上是懾人的寒氣,
如猛虎般令人畏懼。若是以前我早慫了,但現在沒了什么關系,又在十環經歷那么多,
我膽子早就大到沒邊了。垂著眸子我不想出聲,兩年的不聞不問我還有什么不懂?
就算我把超腦手機賣了他聯系不上我,可以他的能力如果他真想找我,
哪怕我成了灰都能找到。只能說明。我不配。兩年的期盼落空,心中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
但我有什么資格呢?南家養了我十幾年,仁至義盡,反倒是我欠了南家的養育之恩。
所以看我是情分,不理我是他們的權利。他們沒有任何義務再對我負責。
以前常掛嘴邊的稱呼我也叫不出口,我沒有資格叫他小叔了,我不知道該稱呼他什么。
我忍痛拖著身子朝采茶車挪去。按我的生存環境,也許這是最后一次見面。何必多余。
不若裝不認識各走各道。“呀!”我驚呼了一聲。男人強勢打橫抱起了我,動作粗魯,
身上的傷痛讓我呲牙咧嘴。許是我的表情太過突兀,他手臂一陣僵硬,
眉心緊鎖觀察了我一會,見我表情松了才穩穩地大步朝重型裝甲越野車走去。【南四!
你死定了!不打斷你的肋骨老子跟你姓!敢跟老子玩花槍!你給老子等著,
回去就打爆你的狗頭爆出你的狗牙!...】我震驚聽著男人暴躁的口吐芬芳。
不敢置信抬頭看著那有著優美弧度的冷銳下顎線,緊閉的雙唇透著無情的矜貴。
像是精神分裂。許是我的目光太過呆滯,引來他的注視,目光如霜月。【我的寶不止變丑了,
還變呆了,南四!老子一定要宰了你!!!】霎時,一股強烈的赦意爬上了我的臉頰,
不用看我也能想見自己現在的鬼樣子。應該比乞丐好一些吧。“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我掙扎推搡起他。男人凌厲的眼神掃向我,吐字如霜:“別鬧。”鬧?我鬧什么?
我有什么資格鬧?李慕白走了過來:“不能是妙妙吧,這相差太多了,我這有水,
要不先洗洗干凈?可不要認錯人了?”我看著她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突然覺得很刺眼。
撇過頭,我用凌亂的劉海將自己遮成一只鵪鶉。【我的寶居然變成了這副衰鳥樣,南四!
兄弟是做到頭了!】男人沒有搭理李慕白,而是將我抱上了車,放到醫療床上。他凝著我,
英挺的五官上刻滿冷峻,幽黑的眸子帶著自然的寒霜。連口氣都是沒情緒式的審問。
“為什么不聯系我?你把我當什么了?”氣壓很低,仿若我不說出個子卯,絕不罷休的架式。
我不自覺的屈服,甚至還不爭氣的又有了期盼。我顫巍巍的試探:“小叔。
”他默了一會:“我不是你叔。”猛地,我睜圓的眼對上他幽深的目光,
這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我沒有叔了。一個親人都沒有了。眼淚不受控制的凝聚,
被丟棄在十環時的無助彷徨仿佛又重新緊緊抓住了我。小叔是真的不要我了。
可還沒等我的淚珠跑出眼眶,便驀地被摟入了一個懷抱。“南焰。
”清冽的聲音摩挲過我的耳旁,“以后叫我南焰,就算不是你叔我也不會不管你。
”手在我的背脊時輕時重安撫著,懷抱跟以前一樣熟悉溫暖。“是我的失誤,
我保證以后再也不讓你受半點委屈。”我眼睫毛上掛著半滴淚珠,如遭雷擊般卡殼。
【我的寶,以后我再也不是你叔,你再也不是我侄女,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
一起牽手...擁抱...親吻...你注定是屬于我的...】我整個人石化了!
隨后眼眸一驚,慌亂地推開了南焰,看他就像看一頭洪水猛獸。女媧娘娘啊!
我好象窺視到了什么可怕的秘密。被突然推開,南焰探究的眼神凝著我,我根本無暇顧忌。
“妙妙。”見他想要握住我的手,我立馬翻身躲過,閉眼梗了句:“我不舒服,我要休息。
”兵慌馬亂都不足以形容我現在的心情。心里如被閃電橫七豎八劈過。再聽他的瘋言狂語,
我怕我會瘋了。他是小叔啊!那個淡漠凌厲的小叔,那個冷冰冰讓人心顫的小叔。
現在卻透露出怪異的占有欲。中邪附體了嗎?!我懵得一匹卻完全沒有影響到南焰,
他在給我清洗上藥。強大的存在感充斥著狹小的醫療車,我以為我會極度不安,
可沒一會兒我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這兩年我都沒睡過這么好的覺。許是太累,
許是感覺到了安全。等我醒來,身上的疼痛已然消失,我活動了下手腳,
運轉自如讓我對百素姐佩服得五體投地。療傷天賦也讓我驚詫萬分。
要是我也有這種天賦就好了,就可以跟著小叔一起回京區...小叔,
我慢慢咀嚼著這兩個字,心里復雜極了。~“砰…砰…”車外好像在拆家一樣,
還夾雜著無能的怒吼。“南小焰!你瘋啦,連兄弟都打!”“到底什么事!你說清楚!
一回來就亂發瘋,你要是再動手可別怪我不客氣了!”……“瘋五!亂打人你還有理了,
我要請家法!請家法!削你三層皮!斷你三根骨!”......“斷了三根肋骨了,哥!
你是我哥行了吧,別打臉…百素,救命啊,我要被這瘋狗打死了…”這是?
我剛想從車窗看出去,‘唰’車門便開了,露出百素姐疲憊的臉。“妙妙,醒了嗎?
幫姐去勸勸老大,姐想好好休息。”我默了一下,也對,傷患最后還是得百素姐負責,
這打不死只會加重百素姐的負擔。我慢騰騰下了車。一眼便看到花園被狠狠摧殘過的痕跡,
南四正被摁在地上摩擦。南四是音籟天賦,怎么可能是力量加速度的南焰對手,
還沒張嘴攻擊就被一拳打爆牙了吧。“喂…”小叔不讓叫,南焰又叫不出口,
我只能喏喏地喂了一聲。“別打了。”南焰停了下來,提著南四的領子拖拽過來,
將他丟死狗般丟在了我面前。望著原本與南焰相像的俊臉變成了一個豬頭,
我不厚道的彎了嘴角。嗯,他們是雙胞胎。南四捂著臉睜著烏青的眼瞅著我,
遲疑了半晌:“你是…”“妙妙?”他的遲疑讓我腳指想扣出一室一廳。已經差這么多了么?
才兩年時間,曾經的四叔都認不出了?我郁悶地側過身不想理他。他卻恍然大悟般:“南四,
我有幫你把她安排在五環,但中途被大嫂截了,她不讓我管這事,我真不是故意不管她的。
”“那你應該慶幸她還完好無缺站在你面前。”南焰吐字如霜,“否則,
我都不知道你會變成什么樣。”寒涼的眸子如無情的冰水刺了南四一身,
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這時才驚覺受人之托沒有忠人之事,是會要命的。
南四視線移到百素身上,想讓她給自己求個情,百素給了他一個口型:該。
但還是暗暗瞟了我一眼。南四一把抓住的我褲腳:“妙妙,看在四叔往日疼你的份上,
咱揭過這一篇行嗎?我保證以后還當你是侄女一樣疼愛。”眼神真摯,我有些動心,
回憶起往日的甜,仿佛這兩年的苦都要因這顆糖而淡化。而且吃過苦后,我是很渴望甜的。
眼見我松動,南四朝我勾了勾往日迷死人的笑,只是烏青掛著血絲的嘴角看起來有些滲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