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毅也是一頭霧水,這家伙怎么才出去一會就抱著個沒有氣息的姑娘回來,還這般哭喪。
“小杰你說什么呢?她如何就是你害死的?到底發生了什么?”
陳杰泣不成聲,哽咽道:
“我要是不拿銀子給她,她現在應該活得挺好的才對?我怎么就這么蠢,本是好心卻害她丟了性命。”
江毅輕撫陳杰肩頭以示寬慰:
“這世道本就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你只是覺得她可憐,而那些人之所以欺凌她,也正因為她弱小,這就是生存之道!你怎能把錯都歸于自身。”
聞聽此番,陳杰攥緊拳頭,眼神變得兇厲,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輕輕擦去臉上淚點,心中已有答案:
是啊!禽獸確實不配活在這世上,若是讓這樣的東西繼續活著也只會為禍一方!不如……
兩人將小女孩抱到鎮外的一棵大樹旁安葬,陳杰親手為小姑娘刻了木碑!
天色漸暗,陳杰心里依舊是五味雜陳,情緒不穩。
江毅眼見陳杰愣在墓前一動不動很久,低聲勸道:
“小杰,你也別太傷神,人死……不可復生,各有天命!”
“我們也該回去了,今日風雨今日過,這樣的事每天都會在不同的地方發生!我們唯有強大自身,方有能力保護自己想保護之人。”
陳杰緩了緩神,側過半臉對著江毅細語:
“江哥……!你先回客棧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江毅心里清楚知道這事對于他這種富家少爺來說,打擊確實有點大了些,沒有多說自顧自回了客棧。
半個時辰后!天色朦朧,陳杰對著樹林中大喊;
“盧叔!我知道你在這,請你幫我辦一件事?”
眨眼間!
盧資侯從樹林中緩步走了出來,每一步都讓地面為之顫動,他身后的那柄巨斧更是透著一股陰森之氣。
盧資侯面色冷冽,輕扶陳杰肩頭顯得很是親和。
陳杰剛想開口,盧資侯溫柔的輕輕擦去陳杰眼中淚花:
“不用多說,我已知曉!這樣的人想宰便宰,何須顧忌其他。”
陳杰目光堅定,言辭明確:
“不!盧叔,我想親自了結這段恩怨!這……畢竟也是我一手促成之大錯。”
盧資侯沉凝片刻,笑道:
“也好!有老夫在,你大可放心去干!今夜無人可傷你分毫。”
盧資侯話音剛落,陳杰一臉茫然問道:
“盧叔!我有一事不明,老爹究竟是如何知曉我已身處云泉州境內?離開時明明已經做得天衣無縫,到底是為何?”
盧資侯神色黯然哭笑不得,眼中盡顯溫和:
“ε=(′ο`*)))唉!就因為你離家出走這事兒,宗主可是跟疼你的那幾位長老天天吵得宗內雞犬不寧!
長老們怕你在外受到傷害,但!宗主卻說讓你獨自闖蕩,累了就會自己回去!
最后宗主也是雙拳難敵四手無奈只能聽從長老們的建議,讓我等前來護佑少主你!
在一個,這天下之大我黑山宗可不是什么弱勢宗派,想要尋人只需一句話。”
陳杰翹著小嘴,身體不由自主晃了晃一副委屈巴巴樣:
“哎呀!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訴黎叔他們的呀?要是讓他們知道,我還能出來……”
言未止盧資侯直接抱起陳杰,朝著鎮中一閃而去!
(此處太過兇殘!……怕看的人遭不住!雖然我知道沒人會看到這里。)
夜半時分!
江毅遲遲不見陳杰歸來,急得在房間中來回踱步!
忽聞客棧外一打今男一邊敲鑼一邊吆喝: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江毅誤以為是陳杰歸來,豈料是虛驚一場。
江毅剛打開房門準備出去尋陳杰!只見樓下一少男哼著小曲兒邁著小步走進客棧!定睛一看竟是陳杰。
江毅站在樓上惱火不已:“你這家伙,這么晚了到底是跑哪去了?我在這擔心你都睡不著覺!”
陳杰快步走上樓,臉頰含笑:
“江哥你聽我解釋!此地我也是初來乍到,天色暗淡,繞了好幾圈這才耽擱了,嘿嘿。”
江毅暗暗納悶:“沒想到小杰,這么快就從悲傷里走了出來!屬實難得呀。”
陳杰看到江毅呆愣,好奇問道;“江哥,你怎么啦?在想什么趣事?”
江毅打了個馬虎眼:“沒事!時候也不早了,先休息吧,明早還得趕路不是。”
陳杰環顧房間,空間雖大,卻只有一張大床:“江哥,你不睡么?”
江毅原本是想兩人一起擠擠將就一下,可聽到陳杰這么一說,心里生出種不好的預感:"這家伙,真是從小養尊處優慣了,定是沒跟人一起同睡過一張床。"
江毅指著地板:“你睡床上,我在這睡就行。”
“地上也能睡人嗎?”
江毅陷入深思:“看來這小子經歷的世事太少,是時候讓他體驗一把人間險惡了?”隨即江毅露出一抹壞笑(???)?!
“小杰,你可能不知,睡在地上可延年益壽、裨益良多,還能強健體魄呢?你要不……試試?”
這很明顯,絕對是江毅在忽悠,陳杰假裝一無所知,驚嘆道:
“延年益壽?那豈不是堪比修仙?”
江毅一臉淡定從容,眼神微瞟,強壓住嘴角那快要溢出來的笑意:
“那可不!那些仙人不都是打坐在地上修行的嘛!跟著學、定是不會錯。”
陳杰拿了一床被子遞給江毅,臉上雖是毫無波瀾,內心卻早已樂開了花。
“江哥,就這么睡會著涼的!咯……給你,早些休息吧!長生,對于我來說太過遙遠,我只想珍惜當下。”
江毅表情瞬時凝固心想:“這家伙。”
江毅接過被子鋪在地板上,整個人躺上去又用另一半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陳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一天的心酸與疲憊終于得到了解脫。
清晨客棧外人聲嘈雜!
"聽說了嗎?昨夜發生了一件大事!"
“哼”
“幾個臭乞丐而已,反正也不受待見,死了也好。”
“聽我那衙役兄弟說,那乞丐廟里所有的乞丐一夜之間個個死相極慘!這可是驚天大案吶。”
“天還沒亮小鎮就來了一大批官兵,知府老爺親自到場勘驗呢。”
“大夏立國以來的第一大案竟發生在我們清塘鎮!”
“要老娘說啊!這幾個臭乞丐本來就該死!平日里就見他們欺凌弱小,死了也是活該!”
……
江毅睡眼惺忪一腳踢開被子伸了個懶腰,只覺得渾身酸疼!腦袋也暈乎乎的,隱隱聽到樓外吵吵嚷嚷,但并未聽得斟酌。
抬頭看到陳杰睡得正酣,起身隨意擦了把臉,就前往街上準備買些早點。
剛走出客棧便看到不遠處的公告牌前圍滿了人,江毅也并未太在意!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尋覓早點攤!
走了許久,街道上越發冷清,商鋪紛紛閉門,小攤更是不知所蹤。
走了許久,好不容易瞅見一家早點攤,江毅歡欣雀躍飛跑過去。
早點攤老板見有人飛跑過來,想都沒想便急匆匆的收攤挑起扁擔跑路。
江毅奮力大喊:“老板——老板我就想買份早點,你跑啥呀??”
追了一段距離江毅體力漸感不支,早點攤老板也跑沒了影兒!
江毅大口喘著粗氣喃喃自語;“這老板是吃大補丸了么?扛著這么多東西還這么能跑?”
緩了緩。
江毅注視著街道一個人影兒也沒有,安靜得讓人害怕!頓感不妙!轉頭就拼命的往客棧跑去!
剛到客棧門前又看到那處公告牌下已然聚集了幾百號人在那駐足議論。
江毅側耳聽見;
“三萬兩,只要有人知道線索就賞三萬兩!衙門好大的手筆。”
“別想了!”
“人家能悄無聲息的殺人,還能讓你這平民百姓知道?”
“話說,官府是不是沒事干呀!為幾個乞丐愿意花費三萬兩?”
“肯定是不止死幾個乞丐這么簡單,這篇公告下不是寫著,懸賞一萬兩尋剿匪英雄么。”
“剿匪?”
“青山上那些土匪想來也是逍遙法外不知多少年了,早就該清繳了。”
江毅聞后一陣后怕。
客棧里的小二恰好碰見江毅氣喘吁吁,滿頭是汗的模樣停在樓外。
“客官您這是被人追殺不成?這般狼狽。”
江毅沒有過多理會小二,小跑上樓:“小二給我們弄些早點,我們馬上就走。”
小二不緊不慢的說道:“客官,您那也去不了,聽說是昨夜鎮上鬧出好幾條人命,青山上的土匪也被繳了個干凈,官兵把小鎮各個出口都已封鎖,已不讓進出。”
江毅表面波瀾不驚,內心慌亂如麻。
“好!我知道啦。”
江毅快步跑上樓。
“小杰!小杰快醒醒,今早怕是出不了小鎮啦,外面都鬧翻天了。”江毅輕喚陳杰心急如焚。
陳杰揉了揉眼,慢慢坐起一臉的淡定從容:
“就這事兒?江哥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一定能出去,今晚那黑市我們必須參加。”
江毅輕輕擦去臉頰汗珠,又想到,這些事情都是在他們來到這里才發生的,實在詭異得很。
“小杰!昨夜——那事跟你不沾邊吧?”
陳杰猛的一下又躺了回去,故作鎮定:
“什么事啊?昨夜真是因為天色太暗才晚回的,江哥可別想多了。”
江毅心里清楚,自從遇見陳杰后,身邊接連頻發怪事,要說跟他毫無關系,還真是難以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