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穿越了,而且穿成了一個宮女。當我從那張硬邦邦的木床上醒來,
腦子里突然涌入一堆不屬于我的記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前一刻我還在醫學院實驗室熬夜寫論文,下一刻就成了東宮里一個叫"青禾"的普通宮女。
"青禾,發什么呆?太子殿下要沐浴,快去準備熱水!"管事的嬤嬤一巴掌拍在我后背上,
疼得我齜牙咧嘴。"是,嬤嬤。"我條件反射地應聲,拖著酸痛的身體去打水。三天了,
我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我,二十一世紀醫學生,現在是個伺候人的小宮女。更糟的是,
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似乎因為連續值夜過度勞累而猝死,才讓我這個異世靈魂鉆了空子。
東宮的浴房比我想象中豪華許多,漢白玉砌成的浴池,四周垂著輕紗帷幔。
我與其他幾個宮女一起,一桶一桶地往池中倒入熱水。"聽說將軍府的小姐快回來了。
"一個圓臉宮女壓低聲音道。"噓——"另一個年長些的立刻制止她,
"在殿下面前別提這事。"我豎起耳朵,在原主的記憶里搜尋相關信息。
太子有個青梅竹馬的將軍府小姐,三年前因將軍被誣陷謀反,全家流放邊疆。
太子一直在暗中活動想為將軍平反..."殿下到!"門外一聲通報打斷了我的思緒。
宮女們立刻跪成一片。我學著她們的樣子低頭跪好,余光瞥見一雙黑色錦靴從面前經過。
"都退下吧,留一個伺候就行。"清冷的男聲響起。嬤嬤推了我一把:"青禾留下。"我?
我驚愕地抬頭,對上嬤嬤警告的眼神,只好硬著頭皮留下。其他宮女魚貫而出,
浴房里頓時只剩下我和那位太子殿下。"更衣。"他背對著我張開雙臂。我的手有點抖。
雖然作為醫學生對人體結構了如指掌,但給活人——還是個陌生男人——脫衣服還是頭一遭。
太子的外袍比想象中復雜,我笨手笨腳地解了半天,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新來的?
"他突然問。"回殿下,奴婢在東宮當差已有半年。"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終于解開了最后一根衣帶。他轉過身來,我連忙低頭,但還是看清了他的樣貌——劍眉星目,
鼻梁高挺,下頜線條如刀削般利落。比我見過的任何明星都好看,但眼神冷得像冰。
"半年還不會更衣?"他語氣里帶著懷疑。我急中生智:"奴婢平日負責灑掃,
很少近身伺候。"他不再說話,踏入浴池。我松了口氣,退到一旁站著。水汽氤氳中,
我偷偷打量這位太子。寬肩窄腰,肌肉線條分明,左肩胛處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根據我的醫學知識,那傷再偏一寸就會傷及心臟。"看夠了嗎?"他突然開口。
我嚇得一激靈:"奴婢知罪!""過來,搓背。"我戰戰兢兢地拿起澡巾,繞到他背后。
那道疤痕近看更加駭人,像是被什么利器貫穿留下的。"這是...""三年前刺客留下的。
"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談論天氣,"當時若沒有林將軍擋了一下,這傷就該在胸口了。
"林將軍?就是那位被流放的將軍?我隱約明白了什么,不再多問,專心搓背。
水汽蒸得我臉頰發燙,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作為一個現代人,
這場面實在有些超過我的承受范圍。"你手在抖。"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怕我?
"我抬頭,猝不及防撞入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那一瞬間,我鬼使神差地說:"不是怕,
是不習慣看活人身體。以前只見過標本。"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這是什么鬼回答?果然,
他眉頭皺起:"標本?""就是...就是..."我急得額頭冒汗,"就是奴婢家鄉話,
意思是畫像。"他盯著我看了許久,久到我以為他要叫人把我拖出去砍了,
卻突然輕笑一聲:"有意思。"那天之后,我被調到了太子身邊當貼身侍女。
我不知道他看上我哪一點,也許是那句"標本"引起了他的興趣。總之,
我的宮女生活突然變得不那么艱難了。太子蕭景珩,當朝皇帝的第三子,
因前兩位兄長夭折而成為儲君。在原主的記憶里,他是個冷面冷心的主,
除了對那位林小姐的事格外上心外,對誰都保持距離。但在我眼里,
他更像是個被迫早熟的大男孩。批閱奏折到深夜會偷偷揉眼睛,
喝到不喜歡的茶會微不可察地皺眉,雨天舊傷發作時會變得格外沉默。三個月后的一個雨夜,
我端著熱茶走進書房,發現他正對著一幅畫像出神。畫中是個明眸皓齒的少女,
站在梨花樹下巧笑嫣然。"林小姐很美。"我放下茶盞,輕聲道。他猛地合上畫卷,
眼神凌厲:"誰準你看了?""奴婢知錯。"我立刻跪下,
"只是...殿下已經盯著那幅畫看了一個時辰,茶都涼了三回。"他沉默片刻,
突然問:"青禾,你家鄉在何處?"我心頭一跳:"南邊一個小村子,說了殿下也不知道。
""你說話的方式,你的眼神..."他若有所思,"不像個普通村姑。"我背后冒出冷汗。
這位太子殿下太敏銳了。"起來吧。"他最終沒再追問,"明日隨我入宮見父皇。""我?
"我驚訝地抬頭。"皇后要為我選妃。"他冷笑一聲,"既然他們不讓我等林綰回來,
那我就選個最不像她的人。"我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頭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澀。
原來我不過是個擋箭牌。"奴婢...恐怕配不上...""明日開始,你不是宮女了。
"他打斷我,"我會給你個合適的身份,你做我的側妃。"我瞪大眼睛:"殿下!""兩年。
"他直視我的眼睛,"最多兩年,林將軍的案子就能平反。
到時候你可以帶著豐厚的賞賜離開,過你想要的生活。"我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
理智告訴我這是個好機會——不用再做伺候人的活計,還能攢一筆錢為將來打算。
但心里某個地方卻隱隱作痛。"為什么選我?"我輕聲問。
他沉吟片刻:"因為你看著我的眼神里,沒有欲望。"我差點笑出聲。這個傻子,
他怎么知道我現在看他眼神里的不是欲望,而是極力克制的悸動?"好。"我聽見自己說,
"但我有個條件。""說。""我不要虛名,只要實利。"我抬頭直視他,
"每月一百兩銀子,兩年后另加一千兩安置費。還有,我要太醫院的通行令,
可以隨時查閱醫書。"他挑眉:"你要學醫?""我家鄉有句話,'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靠自己最好'。"我笑了笑,"殿下能給錢,但給不了一輩子保障。"他盯著我看了許久,
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青禾,你真是個奇怪的女子。"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成交。
"他松開手,"記住,我們只是約定,還望姑娘自重。
"那句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我心頭剛燃起的小火苗。我退后一步,恭敬行禮:"奴婢明白。
"第二章我成了太子側妃,整個東宮都驚掉了下巴。"青禾姑娘...不,側妃娘娘,
這是您的寢殿。"管事嬤嬤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帶著我來到一處精致的院落。
我摸著光滑的綢緞被面,有種不真實感。三天前我還是個打水搓背的小宮女,
現在卻有了自己的丫鬟和宮殿。"娘娘,殿下讓您試試這些衣裳合不合身。
"幾個丫鬟捧著華麗的衣裙進來。我隨手拿起一件,是時下最流行的淡粉色襦裙,
繡著精致的蝶戀花圖案。很美,但不是我喜歡的風格。"有素凈些的嗎?"我問。
丫鬟們面面相覷:"這...都是按林小姐的喜好準備的..."我心頭一刺,
隨即自嘲地笑了。當然,我不過是個替身,連衣服都要模仿那位正主。"就這件吧。
"我面無表情地放下裙子。當晚的宮宴上,我穿著那身粉裙,梳著與畫中林綰相似的發髻,
跟在蕭景珩身后接受各方目光的洗禮。有好奇的,有鄙夷的,更多的是等著看笑話的。
"這就是太子新納的側妃?
聽說是個宮女出身...""長得倒有幾分像林家那位...""替身罷了,
等正主回來..."竊竊私語不斷飄入耳中,我握緊了藏在袖中的手。
蕭景珩似乎察覺到我的不適,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別理他們。"他低聲道,
然后提高聲音,"青禾是本宮親自挑選的人,誰有意見,當面說。"大殿頓時鴉雀無聲。
我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會為我出頭。回東宮的馬車上,我終于忍不住問:"為什么幫我?
"他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你是我的人,打你的臉就是打我的臉。""只是這樣?
"他睜開眼:"不然呢?"我移開視線:"沒什么。"之后的日子像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
白天,我們扮演恩愛夫妻——他批奏折時我研墨,他上朝時我送到宮門,
他在御花園賞花我陪在一旁。晚上,我們各自回自己的寢殿,界限分明。
我利用太醫院的通行令,如饑似渴地閱讀各種醫書。這個時代的醫學水平比我想象中先進,
但仍有很大提升空間。我開始偷偷記錄一些現代醫學知識,準備將來開醫館用。
"你在寫什么?"某天晚上,蕭景珩突然出現在我的書房。
我慌忙合上筆記:"一些...讀書心得。"他伸手要拿,我下意識護住。我們拉扯間,
筆記掉在地上,散落出幾張人體解剖圖。"這是..."他撿起一張,
上面畫著精細的心臟結構圖。"醫書上學來的。"我小聲說,心跳如鼓。
這種圖在這個時代恐怕會被視為邪術。誰知他卻認真看了起來:"畫得很準確,
比太醫院的教材還詳細。你從哪里學的?"我松了口氣:"小時候跟一個游醫學過些皮毛。
"他若有所思地點頭,突然問:"想不想去太醫院實習?""啊?"我愣住了。
"我看你對醫術是真有興趣。"他放下圖紙,"太醫院院使欠我個人情,
可以安排你以我侍醫的身份去學習。"我眼睛一亮:"真的?"他笑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真心實意的笑容,眼角微微彎起,像月牙一樣好看:"真的。
不過有條件——你得先治好我的舊傷。""成交!"我興奮地抓住他的手,隨即意識到失禮,
趕緊松開,"我是說...奴婢遵命。""沒人的時候,不必自稱奴婢。"他轉身走向門外,
在門口停頓了一下,"還有,以后別穿那些粉色衣服了,不適合你。
"我低頭看看身上的粉色衣裙,嘴角不自覺上揚。從那天起,我們的關系微妙地改變了。
他開始頻繁出現在我的小院,有時帶些稀罕的藥材,有時只是靜靜地看我研究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