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念叨完沒多久，病房門打開，一個長相清秀的西裝男推門而入。
他站在門口，舉止得體，“不好意思，打擾了，蘇先生。”
蘇言對于他的到來早有準備，對他知道自己的姓氏更是沒有半點意外。
“你是霍先生的……？”
西裝男禮貌的一笑，“我是霍總的助理，看來蘇先生已經知道我的來意，那就麻煩蘇先生把東西物歸原主。”
蘇言道，“抱歉，在我歸還東西之前，麻煩你讓我見霍先生一面，我有話跟他說”
助理臉上保持著不變的微笑，“這個恐怕不行，霍總不會見預約之外的人。”
蘇言笑的篤定，“助理先生，你可以打個電話給他，就知道他想不想見我了，畢竟如果我不主動交出，你搜也需要時間。”
助理臉上的笑慢慢褪去，看了蘇言一眼，頓了頓，轉身出去了。
蘇言在他走后，這兩天搜的關于霍兆霆的信息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這是蘇言想擺脫袁琛，為自己復仇討公道唯一的途徑。
他必須搭上霍兆霆這條船，渡自己上岸。
不多時，助理回來跟蘇言說，“蘇先生麻煩收拾一下，我帶你去見霍總。”
蘇言點點頭，助理帶著蘇言去了醫院地下停車場。
四周很安靜，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
前面有一輛商務車，車四周站著四個保鏢。
蘇言看清車的那一刻，瞳孔微縮，脊椎竄過一道冰線。
因為那輛車他認得，是前天綁架他的那一輛。
車內沒清理的膠帶卷曲如毒蛇，那把打過他耳光的匕首就插在座椅縫隙里。
蘇言強行壓下害怕的情緒，神色自如的站在車門前，等著助理對里面的人說，“霍總，人帶來了。”
隨后助理把車門打開，蘇言看到霍兆霆坐在陰影中。
灰暗的視線模糊了他的輪廓，唯有腕表秒針的走動聲像倒計時。
蘇言呼吸有點困難，強迫自己上車。
“不知道，蘇先生要見我是想說什么。”
霍兆霆緩緩開口，聲音像金屬擦過冰面。
蘇言調整自己的呼吸，“我……我想讓霍先生救我。”
霍兆霆笑了下，眼神卻更冷，“一共見過你兩次，每次你都說讓我救你。”
“是，這正是說明我與霍先生有緣，我的困境也只有霍先生能解。”
“說來聽聽”，霍兆霆一條腿搭上另一條，雙手交叉，一副聆聽的樣子。
“袁琛利用我做蘇清羽的替死鬼，差點毀了我，我要報仇。”
霍兆霆的表情紋絲未動，仿佛在聽一則無聊的天氣預報。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你耽誤了我二十三分零七秒。”
霍兆霆慢條斯理地報出一個數字，
“按我的時間成本計算，共計兩百三十一萬。稍后我的律師會聯系你。”
蘇言臉色發白，霍兆霆并不是個管閑事的人，也知道自己分量太輕，沒有辦法引得他的重視。
情急之下，蘇言湊到霍兆霆面前，親了上去。
不敢多做停留，更不敢有多余的動作，蘇言來不及感受霍兆霆雙唇的感覺，就退回到原來的座位。
強撐膽量說，“對不起霍先生，這是我的初吻，我們……抵消。”
唇瓣相觸的瞬間，霍兆霆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滯了一秒。
他用拇指緩緩擦過下唇，“兩百萬的吻？你倒是會定價。”
蘇言趕緊否認，“我無意冒犯，我只希望霍先生能幫我這一次！”
“我不做慈善”，霍兆霆忽然前傾，陰影完全籠罩住蘇言，
“讓我幫你，你憑什么？”
“只要幫我從天悅解約，我愿意跟霍氏旗下娛樂公司簽約20年，分成只要一成。”
蘇言的這個“賣身契”，足夠誠意。
霍兆霆看著他，“我旗下那么多藝人，不缺你這個新人，哪怕你簽一百年對我的加成也不大，你這個籌碼并不夠。”
“我知道霍先生不缺錢”，蘇言看著霍兆霆的眼睛，
“你不想看看，一只瘸腿的兔子……是怎么咬死傷害他的猛獸嗎？”
霍兆霆眸光微不可察的一閃，“繼續”。
得到霍兆霆的鼓勵，蘇言越發有了底氣，
“那次在酒店，你看到了我扯下你的戒指，卻沒有阻止，你在欣賞我絕境中的自救行為。
——就像現在一樣。
幫我跟天悅解約，讓我簽約你的公司。
我憑自己本事碾壓蘇清羽，然后讓天悅破產。”
霍兆霆笑了，“口氣不小。”
“只要霍先生付出一點點的金錢，便能驗證我說的真假，霍先生這筆買賣，并不虧。”
霍兆霆放下腿，傾身上前湊近蘇言，“你不覺得取悅我，更快捷更有效？”
蘇言被霍兆霆身上的氣息，刺激的心跳加快，
“我有自知之明，想獻身給你的人怕是如過江之鯽，可你身邊一直空無一人。
更何況，以色侍人換來的東西并不長久。”
霍兆霆抬起蘇言的下巴，仔細看著他的臉，
“走廊那里，你可憐又無助。剛上車時，你眼里的恐懼很快就沒了，說明短短兩天，你進步不小。”
蘇言感受著霍兆霆指尖的溫度，調整好自己作為獵物的表情，
“如果我說，我比其他人更了解你，你信嗎？”
“信與不信，說說看。”
蘇言的手，顫抖著撫上霍兆霆的膝蓋，自己的身子蹲坐在他腳邊，
“你享受著別人對你的匍匐，又覺得這種低姿態很無趣。
你更喜歡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尤其是救與不救，全在你最后一秒的選擇。
你喜歡看著、享受著獵物的垂死反抗對不對？”
霍兆霆眼睛微瞇，卻并不答話。
蘇言忽然笑了，起身坐回到座位上，
“霍先生，錢與權利的追求已經不能滿足你，不妨欣賞一場獵物間的反殺，你作為觀察者，會覺得有趣吧？”
霍兆霆眸光在蘇言臉上轉了一圈。
幾秒后，他終于點頭，
“娛樂圈是個吃人的地方，想在這里扶搖直上，可并不容易。
更何況，要我霍兆霆伸援手，無異于與虎謀皮，你的膽量最好是能配上你的本事。”
霍兆霆頓了頓，語氣像是結了冰，
“否則，后果你承擔不起。”
蘇言淺笑，“那就請霍先生入座，好戲就要開始了。”
幾分鐘后，霍兆霆坐著他自己的車離開。
蘇言站在原地，不屑的瞥了一眼綁架自己的那輛車，之前害怕的神情不復存在。
他在心里輕聲跟自己說，
“要想借霍兆霆的勢，就得事事比他算多一步，不能讓他看穿自己的想法。
不然，他會覺得索然無趣。
對于無趣的人，他又怎么會多看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