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內彌漫著鐵銹與血腥交織的刺鼻氣息,陽光透過殘破的窗欞灑下,在紛飛的塵土中切割出斑駁光影。黑衣人踏著詭異的步法結成陣勢,彎刀揮舞間帶起幽藍毒霧,地面青磚竟詭異地浮現出血色符文,將洛知鳶等人困在陣眼。洛妙嫣躲在石柱后,發間金釵歪斜,眼中燃燒著近乎癲狂的光芒:“給我殺!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蕭硯辭的玄甲在日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長劍出鞘如龍吟。他劍走游龍,每一次揮砍都精準刺向敵人咽喉、心口等要害,帶起的血花在空氣中綻開妖艷的紅梅。洛知鳶緊隨其后,銀針藏于袖中,專取敵人曲池、風市等大穴,被擊中的黑衣人頓時如斷線木偶般癱倒。可隨著陣陣號角聲從廟外傳來,越來越多的黑衣人翻過高墻,顯然是早有埋伏。
“鳶兒,你去救柳夫人!這里交給我!” 蕭硯辭大喝一聲,劍招陡然變得剛猛無儔。他雙足猛地蹬地,身形如離弦之箭沖入敵群,劍光化作金色光幕,逼得周圍黑衣人連連后退,硬是在密不透風的包圍中撕開一道缺口。洛知鳶咬了咬牙,借著這轉瞬即逝的機會,足尖輕點梁柱,身形如鬼魅般朝著柳氏被綁的石柱掠去。
然而,就在她距離柳氏僅剩三步之遙時,一道黑影裹挾著腥風從梁上飛下。淬毒匕首泛著幽綠寒光,直取她咽喉要害。洛知鳶瞳孔驟縮,緊急后仰,發絲被鋒利的刀刃削斷,擦著臉頰劃過,瞬間留下一道血痕。抬頭望去,竟是本該伏誅的王公公貼身侍衛,對方臉上蜈蚣狀疤痕扭曲蠕動,獰笑道:“小丫頭,去死吧!”
洛知鳶側身避開迎面而來的刀鋒,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個古樸的瓷瓶。瓶塞打開的瞬間,一股奇異的草藥清香彌漫開來,她手腕一抖,粉末如煙霧般朝著侍衛撒去。這是她根據現代藥理知識,用曼陀羅、草烏等草藥精心調配的迷藥。侍衛頓時眼前一黑,動作變得遲緩僵硬。洛知鳶趁機欺身上前,三根銀針如流星趕月,分別刺入他的百會、神庭、太陽穴,侍衛悶哼一聲,直挺挺地癱倒在地。
終于解開柳氏身上的繩索,洛知鳶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氣息微弱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她剛要將母親背起,卻聽到身后傳來蕭硯辭的悶哼聲。轉頭看去,只見他左肩被彎刀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如泉涌般浸透玄甲,在陽光下泛著刺目的暗紅。
“王爺!” 洛知鳶心急如焚,將柳氏交給及時趕來的侍衛,轉身摸出懷中自制的煙霧彈。隨著 “砰” 的一聲悶響,濃煙如潮水般彌漫整個破廟,嗆得黑衣人連連咳嗽,陣形頓時大亂。洛知鳶趁機沖到蕭硯辭身邊,拉住他的手臂,在濃煙掩護下朝著廟外突圍。
等他們跑出破廟,踏入荒草叢生的野地,劇烈的喘息聲中才驚覺洛妙嫣早已不見蹤影。蕭硯辭捂著傷口,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溢出一絲黑血:“沒想到他們準備如此周密,布下天羅地網,這次是我大意了。”
洛知鳶迅速撕下裙擺,雪白的綢緞瞬間被鮮血染紅。她的指尖微微顫抖,卻手法嫻熟地為他包扎傷口:“先別說話,這刀上的毒我雖用銀針暫時遏制,但必須盡快找大夫解毒。”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揚起漫天黃塵。一隊人馬疾馳而來,為首的正是皇帝的貼身太監,手中拂塵隨著奔跑劇烈晃動:“王爺,蘇姑娘,陛下宣你們即刻入宮!”
御書房內,檀香縈繞,卻難掩空氣中的凝重。皇帝身著常服,臉色陰沉得仿佛暴風雨前的天空,案桌上擺著一封牛皮密信。他指尖敲擊著桌面,發出 “噠噠” 的聲響:“這是今早收到的,有人匿名舉報,說丞相貪污受賄,證據確鑿。”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掃向洛知鳶,“蘇姑娘,你怎么看?”
洛知鳶心中一緊,立即跪下,背脊挺直如青松:“陛下,民女父親為官數十載,兩袖清風,這定是奸人栽贓陷害。求陛下明察!” 蕭硯辭也上前一步,玄甲上的血跡未干,聲音卻堅定有力:“父皇,兒臣愿為丞相作證。這段時間暗中調查,丞相的為人兒臣清楚,他絕不可能做出這等事。”
皇帝沉思良久,摩挲著手中的翡翠扳指:“朕也相信丞相的為人,但空口無憑。硯辭,你即刻去徹查此事,務必找出幕后黑手。蘇姑娘,你先回相府照顧柳夫人,有任何消息,朕會派人通知你。”
回到相府,洛知鳶將柳氏安頓在臥房,便一頭扎進書房。她展開所謂的 “貪污賬本”,憑借現代法醫的細致觀察力,逐字逐句比對。油燈昏黃的光暈下,她的瞳孔突然收縮 —— 賬本上 “銀” 字的最后兩筆順序,與父親平日書寫習慣完全相反;“賬” 字的豎彎鉤,父親總會微微上揚,而這些字跡卻是平直收尾。
正當她凝神思考時,一名丫鬟慌慌張張跑來,發髻松散,臉上滿是驚恐:“小姐,不好了!后院的庫房著火了!” 洛知鳶心中警鈴大作,提起裙擺就往外跑。遠遠望去,庫房火光沖天,火舌貪婪地舔舐著梁柱,濃煙直沖云霄,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
在火場邊緣的陰影中,洛知鳶突然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 洛妙嫣!對方身著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巾,卻難掩眼中陰毒的光芒。四目相對的瞬間,洛妙嫣扯下黑巾,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隨后轉身消失在夜色中。洛知鳶想要追上去,卻被洶涌的熱浪逼退。這場大火燒了整整兩個時辰,將庫房里的東西燒得一干二凈,只留下滿地焦黑的灰燼。
滿心憤懣時,蕭硯辭匆匆趕來。他的傷口已經敷藥包扎,卻仍難掩蒼白面色:“我查到一些線索。那些偽造的賬本,出自京城‘文寶齋’字畫店。而且,這家店表面是書畫買賣,實則是太子余黨洗錢、偽造文書的據點。”
洛知鳶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那我們現在就去!說不定能找到更多證據。” 兩人帶著侍衛趕到文寶齋時,卻發現店鋪大門緊閉,屋內一片死寂。破門而入后,只見貨架傾倒,字畫散落,顯然早已人去樓空。洛知鳶并未氣餒,她仔細搜查每一個角落,終于在暗格里發現一本燙金賬本。翻開一看,里面詳細記錄著太子余黨行賄官員、買賣兵器的賬目,甚至還有一頁專門記載如何設計陷害丞相的計劃,從偽造賬本到收買證人,每一步都寫得清清楚楚。
“太好了!有了這個,就能還父親清白了!” 洛知鳶興奮地說道。然而,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四周突然響起陣陣冷笑。一群黑衣人從屋頂、巷口涌出,將店鋪團團圍住。為首的神秘人戴著青銅面具,只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睛,聲音低沉而陰冷:“你們以為能這么輕易就拿到證據?太天真了!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他一揮手,黑衣人便如潮水般涌來,彎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一場新的生死之戰,就此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