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濃稠的烏云壓得皇宮琉璃瓦幾乎喘不過氣。洛知鳶踏入太后寢宮的剎那,鼻腔瞬間被詭異檀香與腐臭混合的氣息塞滿。搖曳的燭火下,太后的尸體呈現(xiàn)出詭異的青紫色,七竅流出的黑血在白玉地磚上凝結(jié)成蛛網(wǎng)紋路,如同某種神秘符咒。這場景與她在現(xiàn)代古籍中見過的西域 "噬魂蠱" 記載分毫不差,寒意順著脊椎直竄天靈蓋。
"蘇姑娘,可有發(fā)現(xiàn)?" 皇帝的聲音從龍椅方向傳來,帶著暴風(fēng)雨前的壓抑。洛知鳶俯身行禮時,余光瞥見立于龍椅旁的大太監(jiān)王福海正用繡帕掩著口鼻,他手腕處的蓮花胎記在燭火下若隱若現(xiàn),與鬼市中幽冥使令牌上的圖騰如出一轍。更令她瞳孔驟縮的是,對方寬大衣袖滑落的瞬間,半塊刻著梵文的玉佩正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陛下,太后所中之毒極為罕見。" 洛知鳶起身時特意提高聲調(diào),目光如炬地盯著王福海,"此毒需以活人精血喂養(yǎng)七七四十九日,需仔細查驗宮中近日出入的人員。"
"蘇姑娘莫不是在暗示老奴?" 王福海尖著嗓子打斷,渾濁的眼珠滴溜溜亂轉(zhuǎn),"太后娘娘一向體弱,定是染了風(fēng)寒......"
"風(fēng)寒會讓人七竅流血?" 蕭硯辭冷笑一聲,玄甲摩擦聲中長劍出鞘,寒芒瞬間抵住王福海咽喉,"王公公,你袖口的梵文玉佩,不打算解釋一下?"
王福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喉間突然發(fā)出一聲怪異的咯咯聲。洛知鳶心頭大駭,猛地撲過去想要阻止,卻見他已咬破口中藏著的毒囊。紫黑的毒血順著嘴角流下,他用染血的手指著洛知鳶,喉嚨里擠出幾個模糊的音節(jié):"你...... 別想......" 話音未落,整個人直挺挺栽倒在地。
洛知鳶迅速撿起他手中掉落的密信,展開的瞬間,信箋上潦草的字跡讓在場眾人遍體生寒:"三月初三,天機閣現(xiàn),取王朝氣運,復(fù)西域榮光。" 皇帝踉蹌后退,龍袍掃翻了一旁的鎏金香爐,香灰灑落在 "幽冥之眼" 的密信上,仿佛預(yù)示著不祥。
"天機閣... 不可能!" 皇帝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那是守護王朝命脈的禁地,只有集齊三塊玉佩才能......"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洛知鳶和蕭硯辭手中的玉佩,再加上王福海的半塊,剛好湊齊。
"原來如此。" 洛知鳶握緊密信,信紙邊緣的朱砂印在掌心烙下紅痕,"王福海故意讓太后感染噬魂蠱,就是為了引我們?nèi)雽m,趁機奪取玉佩。現(xiàn)在他一死,線索又斷了。" 她將信紙翻轉(zhuǎn),背面用朱砂繪制的地圖赫然顯現(xiàn),標(biāo)記著皇宮地下某處的方位,邊緣還畫著猙獰的蓮花圖騰。
蕭硯辭看向皇帝,眼神堅定如鐵:"父皇,孩兒請求搜查皇宮密道。"
皇帝沉默良久,蒼老的手撫過龍椅扶手的蟠龍雕刻:"去吧。但切記,天機閣關(guān)系到王朝存亡,若有異動......" 他沒有說完,眼中的擔(dān)憂卻如實質(zhì)般籠罩著整個寢宮。
密道入口藏在御花園的假山下,推開布滿青苔的石門,潮濕發(fā)霉的氣息撲面而來。洛知鳶舉著火把走在前面,搖曳的火光中,墻壁上的壁畫逐漸顯現(xiàn)。畫上描繪著西域使團向先帝進貢圣物的場景,頭戴王冠的西域使者雙手捧著與玉佩相似的龍形器物,而畫面角落,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正將蠱蟲注入圣物。那人佝僂的身形,與王福海竟極為相似!
"王爺,你看!" 洛知鳶指著壁畫驚呼。
話音未落,前方突然傳來機關(guān)啟動的轟鳴聲。無數(shù)淬毒的箭矢破空而來,蕭硯辭反應(yīng)極快,長劍舞出銀色光幕,玄甲上不斷濺起黑血。洛知鳶趁機觀察地面,發(fā)現(xiàn)每隔三步就刻著蓮花圖案,而箭矢正是從蓮花標(biāo)記處射出。
"這些蓮花是機關(guān)觸發(fā)點!" 她大喊,"踩著沒有蓮花的地方走!"
兩人屏息凝神,在箭雨中輾轉(zhuǎn)騰挪。洛知鳶的裙擺被箭矢劃破,小腿也被擦傷,但她咬牙堅持著。終于,他們來到一扇巨大的石門面前。石門上雕刻著雙龍戲珠的圖案,中間凹陷處剛好能放入三塊玉佩。
蕭硯辭將玉佩嵌入的瞬間,地底傳來沉悶的轟鳴。石門緩緩升起,刺眼的金光撲面而來,伴隨著若有若無的蠱蟲嗡鳴。門內(nèi)是一座巨大的祭壇,十二根盤龍石柱環(huán)繞四周,中央懸浮著一個水晶棺槨,里面躺著的女子身著西域華服,面容與紅衣女子有七分相似,眉心的蓮花印記在金光中若隱若現(xiàn)。
"這是西域圣女。" 蕭硯辭看著祭壇上的碑文,臉色凝重,"傳說中她擁有操控蠱蟲的能力,為了守護圣物與王朝達成協(xié)議,卻被幽冥使背叛。"
洛知鳶展開棺中女子手中的泛黃帛書,上面的文字記載著一個驚天秘密:所謂的天機閣,實則是鎮(zhèn)壓西域圣物的封印之地。千年前,西域圣女將能吞噬國運的 "幽冥之眼" 封印在龍形圣物中,與中原王朝立下盟約。然而幽冥使覬覦圣物力量,妄圖解開封印,重現(xiàn)西域榮光。
"王福海他們想要解開封印!" 洛知鳶握緊帛書,指節(jié)發(fā)白,"一旦幽冥之眼蘇醒,整個王朝都會被吞噬。"
就在這時,祭壇突然劇烈震動,水晶棺槨中的圣女緩緩睜開眼睛,她的瞳孔是詭異的血紅色,空洞的聲音在祭壇中回蕩:"外來者,你們吵醒了我。交出玉佩,否則,你們都得死。"
隨著她抬手一揮,十二根石柱上的金龍竟活了過來,龍鱗在金光中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蕭硯辭揮劍迎敵,卻發(fā)現(xiàn)劍刃砍在龍鱗上只留下一道白痕。洛知鳶突然想起帛書上的記載,大喊:"攻擊它們的七寸!那里是封印的弱點!"
她甩出銀針,精準(zhǔn)刺入其中一條金龍的脖頸。金龍發(fā)出一聲震天怒吼,化作一道金光消散。然而更多的金龍撲了上來,利爪撕裂空氣的聲音令人膽寒。洛知鳶和蕭硯辭背靠背,身上傷痕累累,體力漸漸不支。
千鈞一發(fā)之際,洛知鳶突然想起穿越時看到的星空圖案。那些閃爍的星辰排列,竟與祭壇上的十二根石柱隱隱對應(yīng)。她強撐著將三塊玉佩按特定順序排列,玉佩上的金光與祭壇產(chǎn)生共鳴,十二根石柱同時亮起。
"以天地為引,以血為祭,封印再現(xiàn)!" 洛知鳶咬破手指,將血滴在玉佩上。金光暴漲,形成一道光柱直沖穹頂。圣女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被重新封印回水晶棺槨。祭壇逐漸恢復(fù)平靜,但空氣中依然彌漫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王爺,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剩下的幽冥使。" 洛知鳶看著手中的玉佩,上面的龍紋仿佛在緩緩游動,"而且,我總覺得,穿越這件事,與這圣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蕭硯辭將她攬入懷中,玄甲上的血跡蹭在她的衣衫上:"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本王都會與你一起面對。"
就在他們準(zhǔn)備離開時,祭壇深處突然傳來一陣陰森的笑聲,如同毒蛇吐信:"你們以為這樣就結(jié)束了?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黑暗中,幾雙幽綠的眼睛緩緩亮起,洛知鳶和蕭硯辭對視一眼,同時握緊手中的武器。一場更可怕的危機,正在黑暗深處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