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初的前面坐的是英語課代表,裴念,成績優異,是邱雨的“愛徒”,堅決擁護邱雨的權威,并且非常喜歡打小報告。
不過剛搬過來時,林夏初還是友好的和她打了招呼。
這天中午,鄭詩綿來找她一起吃飯:“走吧,夏初,我們今天去哪吃?”
林夏初思索片刻:“去外面吃砂鍋吧,我想喝熱熱的湯。”
鄭詩綿:“嗯嗯,好啊。”
林夏初挽著她的胳膊要離開,鄭詩綿扭頭笑著對時文韜說了句:“時同學,我們走啦。”
時文韜回以微笑。
現在距離調座位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但鄭詩綿和她的女同桌相處的不是很友好,因此有事都會來找林夏初,找她一起上廁所、問題目、課間閑聊等,今天吃飯也要和林夏初一起,她的飯友臨時有事。
兩人在樓梯間等孟杳別,等了五分鐘她才姍姍來遲。
三人去了一家面館,林夏初給自己點了一份砂鍋刀削面,加荷包蛋。
等飯的間隙,林夏初問孟杳別:“怎么今天晚了?”
孟杳別擺手:“老班找我談話。”
孟杳別也是班級前十,按常理來說,這種成績優異的女孩子都是很讓老師放心的。但孟杳別不是一般女孩子,雖然她不打架斗毆不抽煙逃課,但不好好上課、不按時完成作業、自習時睡覺等一系列的壞毛病,還是讓她的班主任很頭疼的。
她開口:“我今晚去你那睡。”
林夏初點頭。
晚自習的課間,林夏初又給時文韜和鄭詩綿講了一道數學題,現在三人互相講題已經成了習慣,林夏初講數學,時文韜負責政治和地理,鄭詩綿則是英語和歷史。
馬上要期中考了,班級里的氣氛很緊張,同學們都知道,如果這次考的不理想,邱雨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自習課上,林夏初悄悄指著政治試卷問時文韜:“這個多選題,為什么不選C選項?”
時文韜下意識扶了一下眼睛,沉思了片刻:“你看題目是怎么說的,它要我們選的是什么,根據馬克思主義的人類社會發展理念……”
林夏初認真聽時文韜講完,輕松的笑了下:“明白了。”
兩人說話雖然小聲,但還是會被前排的同學聽到,兩人剛結束討論,前面的裴念轉過身,小聲對她說:“林夏初,能不能借我一支筆。”
林夏初淡笑,把筆借給了她。
“謝謝。”裴念轉了回去。
林夏初用了一天的腦子,晚上躺在床上和孟杳別說話都無精打采的。
“還有三天就期中考了。”林夏初雙手合攏:“阿彌陀佛,希望我這次能保持在前100里。”
孟杳別閉著眼:“放輕松,一次考試而已啦。”
林夏初嘆氣:“唉,你不知道,我要是考得不好,說不定我媽會把我的手機沒收掉。”
孟杳別笑:“好吧,那你好好考,我還想這次放假找你玩呢。”
林夏初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你不和你對象約會?”
孟杳別沉默一瞬:“他最近變得很奇怪,我約他他說有事兒。”
能有什么事?
“而且他最近都不太找我聊天。”
林夏初皺眉,直覺此事不簡單:“你直接問他,好多關系就是這樣,不問就會有隔閡。”
孟杳別把手機拿出來,兩人對著聊天記錄分析。
的確,從兩天前,養樂多就沒有再主動提過什么話題,一直都是樂多問,他答,和之前每天都發一大堆廢話完全不同。
而且回的也都很敷衍,“嗯嗯”,“好”,“知道了”,“睡吧”這種。
林夏初表情沉重:“是很奇怪。”
孟杳別憋悶:“他怎么了呀,真是的,我哪猜的出來,不能直接說嘛。”
林夏初安撫她,讓她別激動:“咱們現在不清楚情況,先別生氣。”
孟杳別突然語出驚人:“他不會是喜歡上別人了吧。”
林夏初:“這可不能亂說的,這這這,我覺得不太可能。”她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覺得這種概率很小。
孟杳別苦惱:“mad他一個男人有什么不能直接說啊。”
林夏初:“要不你問他。”
孟杳別早就想直接問了,她快速打字發過去。
樂多(孟杳別):你怎么了?
然后兩人一直等著,等了十分鐘才收到消息。
養樂多(李孟然):我沒事啊
養樂多(李孟然):睡吧
孟杳別把手機摔在被子上,“冷靜冷靜。”林夏初連忙勸她。
孟杳別憤憤:“初初,我明天逃個晚自習,去找他當面問。”
林夏初慌:“啊?不是,你怎么逃,要是被老師發現怎么辦?”林夏初內心暴風哭泣,怎么搞成這樣了。
但孟杳別心意已決,早上起床的時候也是一副要找人干架的不爽模樣。
林夏初:“你小心點兒。”
孟杳別點頭:“好,我知道輕重,別擔心。”
怎么可能不擔心,林夏初一整天都在提心吊膽,心不在焉的。
在這種考試前的時刻,她的焦躁顯得很不尋常。
時文韜問她:“你怎么了?”
林夏初疏離的笑笑:“沒事。”
晚上了,林夏初寫著作文,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她在想孟杳別是不是已經出去了,有沒有被發現,什么時候能回來,甚至翻墻的時候會不會摔在地上都想到了。
她惴惴不安,不知道逃晚自習和翻墻會有什么后果,要是被老師發現,會不會請家長,或者被處分……
她實在待不住,下了第一節自習后,跑去了十班。
找這種“有經驗”的人問一下。
“你好,我想找一下張熾昱。”林夏初穿著最普通平凡的校服,站在十班教室后門處。十班和三班的氛圍明顯不同,這里仿佛烏煙瘴氣的,是個垃圾班。
她沒有劉海,頭發全都梳了上去,在后面扎了個低馬尾,露出白皙的額頭和精致小巧的臉蛋,面上帶著驚慌無措,但依舊強裝鎮定。
林夏初是隨手攔了一個男生問的。男生看著她圓潤清澈的眼睛,有些失神:“什么?”
“我找張熾昱。”細弱的女聲又響起。
“昱哥不在。”男生回。
十班的男生們已經看到了她,一個個都不以為意,畢竟找昱哥的女生很多。
有人開口問了:“大晚上的,妹妹找昱哥什么事兒啊?”語氣輕浮,帶著曖昧。
后排的男生們都一副看戲的姿態。
林夏初感覺很難堪,但還是捏緊拳頭說:“他在不在,我找他真的有事兒。”
“哈哈哈哪個女生找昱哥沒事?”
“昱哥是不是帶著老趙他們去開黑了?”
“同學找昱哥是哪種事兒?”
“哎,晚上來找,當然是那種事哈哈哈。”
那種事,那種事,林夏初心知他們都在對自己開黃腔,眼里熱熱的,很想懟人,也很想哭。
她忍著問了最后一句:“他在不在?”
“不在啊妹妹,你都不打聽好再來啊。”一個男生不耐煩的回。
林夏初立馬轉身走了,有風帶去了她臉上的憤怒,和眼角剛才的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