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走出出站口，抬眼便看見有個慈眉善目的婦人朝自己招手。
“小晚，是小晚吧？”孟桂芳瞧著眼前白白瘦瘦的女孩，又想到女孩拒絕坐飛機，硬要坐火車過來。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握著女孩的手腕：“怎么這么瘦，要多吃一點兒。”
江晚聽著孟桂芳話語里的心疼，眼睛酸澀，低聲應好。
“路上還順利吧？”孟桂芳拉著女孩的手邊走邊問。
“挺好的。”江晚省去上午的波折，只說自己一路上都很好。
“那就行。”孟桂芳拍了拍江晚的手背，“喜歡吃什么？我回去買菜給你做。”
話畢，江晚愣了一會兒。
她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好像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么？
都是有什么吃什么。
見女孩沒回答，孟桂芳笑著開口：“喜歡吃什么盡管說，不用不好意思。”
“都可以。”江晚補充說，“吃什么都可以。”
不是敷衍，她是真的什么都可以。
“好，那我就看著好的買，要是做得不合你胃口你可不許嫌棄。”孟桂芳笑瞇瞇說。
……
兩人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孟桂芳去菜市場買菜，江晚原本是要陪著去，可老人硬要她在家歇著，說讓她收拾收拾行李。
舟車勞頓，江晚提著行李箱打開臥室房門后，神情恍惚。
房間空間很大，有一扇陽光能夠透過來的飄窗。
偌大的床上還有一床摸起來柔軟親膚的羽絨被。
江晚眼睛濕潤，她把行李箱放在房間的角落里后，準備去洗個手時。
手機倏然響起。
江晚點開消息，是姑姑發來的——
“小晚，我對不起你。”
看到消息的一刻，腦海閃過斷斷續續的片段。
江晚心里一震。
隨后用力攥緊手機，淚水在這時，徹底爆發。
屏幕被淚水打濕，眼前一片模糊。
江晚深吸一口氣后，才放下手機走向衛生間。
*
廚房里傳來燉排骨的香氣，孟桂芳招呼女孩吃飯。
江晚坐上凳子后，看著桌上滿滿當當的菜。
心里的某處逐漸塌陷。
“怎么了？”孟桂芳這才注意到女孩清冷的眼睛泛紅。
似乎是剛哭過。
“沒事。”江晚搖搖頭。
“我做的飯不好吃？”孟桂芳試探著問。
“不是，很好吃。”
“那……”孟桂芳猶疑一瞬。
“是太好吃了。”江晚撐起唇角笑了笑。
*
晚上八點，江晚失神地盯著手機一直沒有回復的消息，遲遲未動。
“咚咚——”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小晚，睡了嗎？”是孟婆溫柔的聲音。
“沒有。”江晚回過神來，起身去開門。
“我可以進去嗎？”孟桂芳指了指她的房間。
“小晚，我想跟你聊聊。”一進去，孟桂芳便開門見山說。
“我能看出來，你是個要強的孩子。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我相信你一定不會接受別人資助。”孟桂芳對上女孩的目光接著說。
“但我資助你，并不是平白無故地資助你。我是調查過了你的學習情況，才決定資助的你。”
“資助你的最重要的一個條件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學習，長大以后能為國家、社會做貢獻。”
“所以，在我資助你的期間，不要有負擔，有任何困難都要跟我講。”
說完這番話，孟桂芳看到女孩緊繃的表情松懈下來。
她知道女孩聽進去了。
……
最后，孟桂芳看了眼女孩書桌上的習題。
臨走囑咐道早點睡，不要學得太晚了。
*
一夜無夢。
上午八點，江晚隨孟桂芳去了實驗一中。
江晚看了眼身邊的老太太，昨晚，老太太跟她聊了很多。
老太太文化修養很高，她跟江晚聊天的時候，并不是以一個長者的身份。
更多的，是用一個朋友的語氣。
她告訴江晚她今年已經69了，可她步態仍然很穩，看起來就像四十多歲的。
來到學校后，有個戴著眼鏡的男人走了過來。
“孟老師。”男人微微躬身，語氣恭敬。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女孩，你把她帶到班里去吧。”
*
去班級的路上，江晚看了眼周邊的環境，跟她之前的縣一中大相徑庭。
夾道的海棠花開得茂盛，一簇接著一簇。
十分鐘后，江晚抬頭看了眼教室門口的班牌。
高三（7）班。
跟著男人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