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他終是嘆了口氣，并未多言而是直接轉身離開。
又是幾日。
冬雪漸深，房檐上的積雪厚重，千樹萬樹結滿了冰花。
陸祈明這日卻忽然備好馬車，對姜知遙道：“阿遙，今日帶上聰兒。本王帶你們去軍營一起過年。”
姜知遙起身，應了聲好。
便拿著厚衣服給陸聰換上，陸聰卻面上不喜：“娘親，我不喜歡爹爹。”
姜知遙替他系紐扣的手一頓，問道：“為何？”
“無論如何他都是你的爹爹，是他帶兵打仗才還了天下一片清明。你對他需要有敬畏。”
陸聰哽澀著，沒再提起。
他想告訴娘親。
因為爹爹那日責罵娘親，所以他才不喜歡爹爹。
可他權衡了許久，還是沒說。
……
一個時辰后，顛簸馬車停在軍營門口。
剛下馬車，便見幾名皮膚黝黑的將士出門來迎：“王爺，王妃，小公子。”
姜知遙淺笑著點頭：“今日是歲除，去年梅子時節時我釀了許多酒，今日便都拿出來給將士們慶賀新年，你喊幾個人去車上搬下來。”
那幾名將士笑道：“有生之年，能嘗到王妃釀的酒，是我們之幸。”
說完，便喜滋滋去搬酒了。
待到夜里。
伙夫架起篝火，架子上烤著烤全羊。
陸祈明端著梅子酒慶賀新年。
將士們一片歡愉，陸祈明也時而望著他們露出一笑。
姜知遙覺得這才是真正的陸祈明。
他是為行軍打仗而生。
他舉起酒杯：“愿天下海晏河清，也愿來年再無戰亂。”
舉杯之間，將士們也一同飲下了這杯歲除酒。
陸聰被這氛圍感染，也一同舉起了茶杯。
姜知遙也是真的愿，四海升平。
可卻沒想到，歲除過去的第二天，陸祈明卻忽然消失，蹤跡全無。
鄧副將來王府尋他時，滿臉愁容。
姜知遙愣了瞬，冷靜地聽他報告淮河城內的情況。
“王妃，現在淮河城的流寇越來越多，估計北疆那邊是準備對淮河下手了。淮河是通往京都的唯一去路，只要他們占領了淮河，往后打入京都便是暢行無堵了。”
姜知遙手里緊緊握著茶杯，在院子里來回踱著步。
她當然知道現在事態的嚴峻程度。
稍作沉思，她便命令副將：“王爺現在是淮河城的主心骨，若被百姓得知他消失不見，這城恐怕會亂了去，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封鎖消息。”
“然后你帶將士守住入淮河城的四個主要關口。”
副將得了令，立馬去部署。
姜知遙的心里卻是越發慌亂。
北疆的手段和狠厲程度她早就聽說過，聽說他們胡亂殺人，不管男女老少，甚至幼童都不放過。
如果被他們知道陸祈明現在消失不見。
恐怕這座淮河城不消片刻就會變成一座死城。
所以現在她必須要護住淮河城。
為了以防萬一，她又找來姜凌。
“我要你帶走所有能帶走的銀票，然后快馬加鞭趕到德陽。”
“到時如果關口封鎖，淮河不需要他們攻打，都會被餓死，所以你現在帶著銀票離開，淮河城下有一條暗道。”
“是當年的老城主修建的，萬一這里圍城，至少我們還能有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