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仰著頭看我，小聲說：“媽媽，栩栩說……如果你不相信她，你就會生病。”
我的手指微微發抖。
我真的病了嗎？
這段時間，我幾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栩栩”身上。
我翻遍了兒子的書包、玩具箱，試圖找到證據證明她的存在。
可除了幾個孩子的證詞，我什么都沒有。
而周明……他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耐煩，仿佛我已經變成了一個歇斯底里的瘋女人。
我蹲下身，輕輕撫摸兒子的額頭：“疼不疼？”
他搖搖頭，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栩栩說，疼的時候只要想著她，就不會疼了。”我的心沉了下去。
傍晚孩子哭著找媽媽的聲音把我從睡夢中驚醒。
我沖進房間，發現頌頌坐在床上，滿臉淚水，手里緊緊攥著一張紙。
“怎么了？做噩夢了？”我抱住他。
他抽泣著搖頭，把那張紙遞給我：“栩栩……栩栩說，如果我不聽她的話，她就會讓你消失……”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紙上用歪歪扭扭的字體寫著：
【頌頌，如果你不勇敢，媽媽就會生病，然后永遠消失。】
而最讓我毛骨悚然的是。
那字跡，是我的。
我死死盯著那張紙，手指不受控制地發抖。
我寫過這個嗎？
我什么時候寫的？
頌頌還在哭，小手緊緊抓著我的睡衣：“媽媽，你不要消失……”
我抱住他，聲音發顫：“不會的，媽媽不會消失。”
可我的腦子里，一個可怕的想法正在成形
如果栩栩不存在……
如果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正當我決定去看看心理醫生的時候。
幼兒園出了大事！
我預約了心理醫生，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去。
可那天夜里，手機突然瘋狂震動。
班級群炸了。
【航航爸爸：出事了！樂樂在家里撞墻自殺了！】
【薇薇媽媽：什么？？】
【航航爸爸：樂樂媽媽說，孩子非要說栩栩告訴他今晚有流星雨，只要用頭撞墻就能看見……】
【薇薇媽媽：幼兒園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渾身發冷，跌跌撞撞沖向頌頌的房間。
門一開。
頌頌正站在窗前，額頭抵著玻璃，有節奏地撞擊。
“頌頌！”我尖叫著撲過去抱住他。
他轉過頭，眼睛亮得可怕：“媽媽，栩栩說流星雨要來了，我要第一個看見……”
他的額頭上已經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班級群里的消息還在不斷彈出：
【班主任林老師：各位家長，請立即檢查孩子的狀況！】
【薇薇媽媽：我家薇薇也在用頭撞墻！】
【航航爸爸：按住孩子！千萬別讓他們繼續！】
頌頌在我懷里掙扎，力氣大得不像個五歲孩子：“放開我！栩栩說再撞七下就能看見了！”
“沒有流星雨！栩栩在騙你們！”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頌頌突然安靜下來，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媽媽，你終于承認栩栩存在了。”
4.
醫院走廊擠滿了幼兒園的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