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朱棣明確由老成持重的張玉名義上負責此事,但誰都看得出來,真正拿主意、定章程的,是那位深不可測的道衍大師。
回到大慶壽寺的陳川,則開始了他的“總設計師”工作。
“系統,根據我解鎖的資料和當前時代條件,給我生成一份最優化的500人精銳步兵訓練方案,側重紀律、體能、小隊協同和基礎武器熟練度。”
【滴!正在生成訓練方案……考慮到宿主當前積分(80點)及解鎖技能有限,生成“明初定制版-鐵血銳士速成計劃(基礎版)”。】
光屏上立刻展現出密密麻麻的條目:
階段一: 剔除老弱,鍛造體魄,絕對服從。
體能極限訓練: 每日負重越野(初期五里,漸增至二十里)、武裝泅渡、原木/石鎖力量訓練、高強度障礙穿越。
隊列服從訓練: 摒棄花架子,強調令行禁止。長時間站姿、臥姿、跪姿定型,聽令變陣(方圓、橫豎),統一號令反應速度訓練。
基礎內務與紀律: 統一食宿標準,個人物品擺放,武器甲胄保養,嚴禁私斗、堵伯、酗酒。違令者,輕則加罰操練,重則鞭笞、逐出。
階段二:精熟武器,小隊協同。
兵器專精: 根據兵士特長,側重長槍(結陣突刺、格擋)、腰刀(近身搏殺)、弓弩(精準射擊、快速裝填)。摒棄雜而不精,追求極致熟練。
小隊戰術: 伍(五人)為基本作戰單位,練習交替掩護、搜索前進、簡單防御陣型。什(十人)練習協同攻擊、防御、救護。
模擬對抗: 在教官監督下進行小規模、低烈度的武器對抗(木制或鈍化武器),培養實戰意識。
“嚯,還挺像模像樣。”
陳川看著這份堪稱魔鬼訓練營的計劃,滿意地點點頭。
雖然受限于時代,沒有后世那么科學,但絕對比這個時代的常規訓練嚴格得多、系統得多。
他將這份計劃謄抄下來,第二天便交給了朱棣和張玉。
朱棣看過之后,眉頭微皺,但并未多言,只是看向張玉:“張將軍,此事便按大師所定章程,嚴格執行!”
張玉看著那份密密麻麻、要求近乎苛刻的訓練計劃,心里直打鼓,但還是硬著頭皮應下:“末將……遵命。”
于是,一場在燕王府內部引起廣泛關注的“和尚練兵”開始了。
地點選在了王府衛戍部隊一處相對偏僻的營地。
五百名從朱棣親兵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士卒集結于此,開始了他們的“苦難”生涯。
陳川雖然不親自下場帶隊,但幾乎每日都會到營地“巡視指導”。
他話不多,但眼神銳利,總能精準地指出訓練中的問題,或是哪個士兵在偷懶。
他要求負責執行訓練的幾名低級軍官必須一絲不茍地執行計劃,任何通融或懈怠,都會被他毫不留情地指出,并建議張玉嚴懲。
【滴!檢測到宿主正在實施高強度訓練計劃,觸發隱藏劇情線索。】
一時間,這處營地成了燕王府軍中的“地獄”。
每天天不亮就要進行武裝越野,跑得慢的沒早飯吃。
隊列訓練站得像木樁,稍有晃動就是一頓軍棍。
武器操練枯燥乏味,一個動作重復成百上千遍。
晚上還要學習保養兵器、聽講軍紀條令……
僅僅半個月,就有近三十人因為承受不住或違反軍紀被淘汰。
剩下的四百七十多人,雖然個個面黃肌瘦,眼神疲憊,但腰桿卻挺得筆直,眼神中也多了一絲以前沒有的堅韌和服從。
其他營的士兵和將領們,大多對此嗤之以鼻。
“聽說了嗎?道衍大師練的那幫兵,都快練廢了!”
“可不是,一個個跟癆病鬼似的,哪有半點軍人樣子?”
“瞎胡鬧!一個和尚懂什么練兵?我看王爺這次是信錯人了。”
“等著瞧吧,不出倆月,這幫人就得散伙!”
就連張玉,這位名義上的負責人,心中也充滿了疑慮。
他多次向陳川委婉地提出,訓練是否太過嚴苛,是否應該循序漸進。
陳川只是淡淡回應:“慈不掌兵。玉不琢,不成器。將軍只需依計行事,一月之后,自見分曉。”
時間飛逝,轉眼一個月過去。
這一日,張玉再次來到這處“魔鬼訓練營”。
他想看看,這一個月的“淬火”,到底練出了個什么名堂。
營地門口的哨兵身姿筆挺,目光警惕,見是張玉前來,立刻行標準的軍禮,聲音洪亮:“參見將軍!”
張玉微微點頭,走進營地,眼前的景象讓他微微一怔。
營地內干凈整潔,各類物品擺放得井井有條。
校場上,士兵們正在進行隊列訓練,雖然人數少了些,但步伐整齊劃一,動作干凈利落,口號聲雖不高亢卻充滿力量,令行禁止,宛如一人。
與一個月前那松松垮垮的樣子判若云泥!
士兵們的面色依舊帶著疲憊,但眼神卻不再是麻木和抱怨,而是一種沉淀下來的堅毅和自信,他們的體格似乎也更加精悍結實了。
“這……”
張玉有些驚訝,單論這隊列紀律,已經遠超他麾下任何一支部隊了!
恰在此時,陳川也踱步而來,看到張玉,微微一笑:“張將軍今日得閑?”
“大師。” 張玉連忙還禮,臉上帶著一絲復雜的神色,“這一個月……將士們變化不小啊。”
“尚可。” 陳川語氣平淡,“只是筋骨初定,還需打磨。”
“大師,” 張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將士們訓練刻苦,末將看在眼里。只是如此練法,是否真能提升戰力,末將心中尚有疑慮。軍中頗有微詞,認為此法……華而不實。”
陳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該來的質疑,終究還是來了。
他沒有直接反駁,而是轉身看向校場,緩緩道:“紙上談兵終覺淺,百聞不如一見。將軍既有疑慮,不若讓他們與普通營伍的弟兄們,切磋一番如何?”
“切磋?” 張玉一愣。
“正是。” 陳川微笑道,“便以此地四百七十人,對陣將軍麾下……嗯,一千五百名普通衛所兵,不著甲胄,只以木棍或鈍器相搏,將軍以為如何?”
四百七對一千五?!
張玉倒吸一口涼氣,這人數差距也太懸殊了,而且對方還是從燕山三護衛里挑出來的老兵!
“大師,這……人數相差近三倍,恐非對手啊!” 張玉急忙道。
“無妨。” 陳川語氣篤定,“勝負且不論,正好讓將軍和弟兄們看看,這一個月的苦練,究竟值與不值。”
張玉看著陳川那平靜自信的眼神,又看了看場中那些目光堅毅的士兵,咬了咬牙:“好!就依大師所言,末將這就去調兵。”
消息很快傳開,整個燕王府軍營都轟動了!
道衍大師練的那支“和尚兵”,要以不足五百人挑戰一千五百名衛所老兵?
這簡直是瘋了!
一時間,幾乎所有得閑的將士都涌向了那處偏僻營地的校場外觀看,連朱棣本人聽聞后,也帶著朱能、丘福等核心將領,親自趕來觀戰。
大家都想看看,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或者說,是想看這幫“和尚兵”怎么出丑。
校場之上,兩撥人馬涇渭分明。
一邊是黑壓壓一大片,約一千五百名衛所士兵,雖然站得還算整齊,但隊列間隙大小不一,不少人交頭接耳,臉上帶著輕松和戲謔的表情,顯然沒把對面那不到五百人放在眼里。
他們的指揮官是一名千戶,也是一臉輕松。
另一邊,則是陳川練出來的那四百七十名士兵。
他們沉默地排列成數個緊密的方陣,身形筆挺,面無表情,眼神銳利地盯著前方,手中緊握著統一制式的木棍,身上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
負責指揮的是一名百戶,名叫孟山,是陳川從這批士兵中提拔起來的,為人沉穩,執行力強。
高臺上,朱棣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朱能則撇撇嘴,低聲道:“王爺,這人數差距太大了,大師此舉,怕是有些托大了。”
丘福也點點頭,表示贊同。
只有張玉,看著場下那支自己名義上負責、卻被道衍大師徹底改造的隊伍,心中竟隱隱有些期待。
陳川站在朱棣身側,神色淡然,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隨著朱棣一聲令下,演習開始!
“殺啊!” 對面的千戶大喝一聲,一千五百名衛所兵如同潮水般涌了上來,雖然有些混亂,但聲勢駭人。
“穩住!舉盾!長槍拒!”
孟山按照陳川事先演練的戰術,冷靜地下達命令。
前排士兵立刻蹲下,將簡易木盾頂在前方,形成一道低矮的盾墻,后排士兵則將長長的木棍從盾牌縫隙中斜向上刺出,組成一個簡陋卻有效的防御刺猬陣。
“砰砰砰!”
沖在最前面的衛所兵撞在盾墻上,立刻被密集的木棍戳得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后續的士兵見狀,沖鋒勢頭不由一滯。
“兩側包抄!沖散他們!” 對面的千戶急忙變陣。
大量衛所兵開始向兩翼移動,試圖包圍這塊小小的方陣。
“變陣!左右兩翼,斜向防御!” 孟山再次下令。
方陣兩側的士兵迅速調整角度,木棍如林,再次組成有效的防御面,將試圖迂回的敵人擋住。
一時間,一千五百人竟然被這不到五百人的小方陣死死地擋在了外面,寸步難行!
高臺上的將領們臉色開始變了。
“這……這陣型變化好快!” 朱能驚訝道。
“不止快,而且配合默契,令行禁止!你看他們,毫無慌亂!” 丘福也瞪大了眼睛。
朱棣眼中精光閃爍,緊緊盯著場上的局勢。
“就是現在!中軍!向前三步!刺!”
場下,孟山抓準對方沖擊勢頭減弱、陣型開始混亂的瞬間,猛地大喝!
中央方陣的士兵聞令,齊齊向前踏出三步,手中的木棍如同毒蛇出洞,整齊劃一地向前猛刺!
“噗噗噗!”
一片慘叫聲響起,正面沖擊的衛所兵頓時被戳倒一大片!
“左翼!前進五步!自由攻擊!”
“右翼!穩住!拒敵!”
孟山的指揮清晰而準確,這支小小的部隊如同一個精密的機器,在他的指揮下,時而穩守,時而突擊,陣型變化靈活而迅速,始終保持著有效的防御和進攻能力。
反觀對面的一千五百名衛所兵,雖然人多勢眾,但在如此嚴密而靈活的陣型面前,卻顯得混亂不堪,指揮不暢,各自為戰,沖擊了幾次都被打了回來,士氣開始低落。
“這……這怎么可能?!”
對面的千戶滿頭大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臺上,更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朱能張大了嘴巴,仿佛能塞進一個雞蛋。
丘福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
張玉更是激動得雙手微微顫抖,他終于明白,道衍大師那一個月的“魔鬼訓練”,練出來的究竟是什么。
這不是兵,這是鐵!是鋼!
“好!好!好啊!”
朱棣猛地一拍大腿,臉上是難以抑制的興奮和狂喜。
他本身就是百戰之身,自然看得懂什么是令行禁止,什么是精銳之師。
場上的“戰斗”還在繼續,但勝負已無懸念。
那四百七十名士兵如同礁石般屹立不倒,不斷地消磨著對手的銳氣。
最終,在孟山一次果斷的中央突擊下,對面的衛所兵陣型徹底崩潰,丟下遍地的“傷員”,狼狽地向后潰散。
演習結束!以少勝多!完勝!
【滴!演習勝利!宿主麾下部隊初試鋒芒,展現驚人戰力。】
【系統獎勵:軍事威望大幅提升,獲得劇情積分300點!當前總積分:380點。】
【獎勵:解鎖新技能“初級兵器改良”!宿主可開始嘗試利用系統知識改良現有武器裝備。】
陳川聽著系統的提示音,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高臺上,朱棣快步走到陳川面前,緊緊握住他的手,激動地說道:“大師!神了!真是神了!你這練兵之法,簡直是……鬼斧神工!本王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
周圍的將領們,此刻看向陳川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之前的輕視和懷疑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和一絲恐懼。
這和尚,真乃神人也!
“殿下謬贊了。” 陳川依舊保持著高僧的淡定,“此乃將士用命,訓練刻苦之功。”
“不!” 朱棣用力搖頭,“若無大師之法,焉能有今日之效?!張玉、朱能、丘福!”
“末將在!” 三人連忙上前。
“傳本王令!” 朱棣大手一揮,意氣風發,“即刻起,此新法練兵,在燕山三護衛中逐步推廣!所有將官,必須全力配合道衍大師和張將軍!若有陽奉陰違、懈怠推諉者,軍法從事!絕不姑息!”
“末將遵命!”
這一次,眾將的聲音無比響亮,充滿了信服。
陳川看著眼前這激動人心的一幕,心中豪情萬丈。
練兵初見成效,積分和新技能也到手了。
接下來,就是給這支日益強大的軍隊,裝上更鋒利的爪牙了!
“初級兵器改良”……
陳川的目光投向遠方,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些劃時代的利器,即將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綻放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