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磚出窯的日子。趙羽也無暇再去詢問綠石頭的問題。
期間趙羽已經把皮料上的毛和碎肉脂肪都刮干凈處理好了，并浸入了用樹皮煮出來的鞣酸里。
這下皮料又可以丟在那浸泡一段時間了（每天還得去添加鞣酸）
亞麻也挖了個坑添水丟進去漚了（再次派了人去收割了許多筐，足夠這個冬天揮霍了）
還順便拜托狩獵隊采集了幾筐亞麻籽回來，趙羽準備把它炒熟了當零食吃。
可以說趙羽現在手頭上的大部分項目都是這種費時又費力的大活。
他還得到處跑，每一處都盯著，因為族人都不知道工藝流程，趙羽還得現教。
不過好在磚窯這邊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這磚窯已經在三天前打開了窯口繼續散熱，今天已經冷卻的差不多了。
陶和土跟著趙羽進了磚窯，窯里依然透著一絲暖意。
雖然前面沒怎么提起，但其實這段時間陶和土一直跟在趙羽身邊，學習了整個制磚流程。
現在終于到了收獲的時候啦，趙羽興奮的從磚堆上拿下兩塊磚頭，青藍色的表面就好像鋪了一層霜，互相磕了一下發出了清脆的“金屬聲”
啊好沉，啊好結實，好磚頭啊！
趙羽不知道的是，這種磚頭是行話中的“窯頭青”，是磚中的上品，一般出現在磚窯的上層。
不過不影響趙羽的心情，他叫上幾個族人一起，把磚頭全卸了出來，先清點損耗。
這窯這次燒了5000塊磚頭，那種青藍色的好磚只出了500來塊，剩下3000多是普通青磚，墊在底下那1200來塊沒收尾好變成了紅磚，還有200多塊只能報廢無法使用的白磚。
這個產出率趙羽很滿意了。
他原本的目標就是能出一半磚。
現在的收獲可是大大的超過預期吶！良品青藍磚的出品率甚至達到百分之十，普通出品也有百分之六十，百分之三十的損耗可以接受。
既使是在這百分之三十損耗里的紅磚，也是有用途的，他打算用這些紅磚去砌陶窯。
沒錯，這些低質量紅磚其實才是趙羽的目標，首先這些紅磚和青磚都不是耐火磚，高溫下都會損耗，其次在高溫持續烘烤下，青磚會品質退化變回紅磚。
而這些紅磚壞了不會心疼，并且量大，一次出窯就可以砌差不多十次陶窯了，成本可控吶。
至于青磚他不會用來砌陶窯浪費掉的，青磚的更好作用是用來搭建筑。
只是目前他沒有建筑需求，索性先發動族人全背去部落籬笆墻邊堆好，方便以后需要時取用。
磚窯旁邊又準備好了5000塊磚，在做好足夠燒這一窯的數量后，趙羽就把制磚先叫停了。
兩窯磚目前足夠用了，又不是修城墻，足夠滿足這一段時間的建設需求了。
而且開一次磚窯的資源消耗太大了，這段時間部落的柴火都快告急了，燒完這第二窯磚，趙羽就要設法解決這個問題了。
重新碼放磚塊點火燒磚，將現在的磚窯交由一個族人管理，趙羽便拉著陶和土回部落去挖陶窯了。
地點就選在部落里面，陶窯的占地其實不會太大，直接在晾陶器的棚子旁邊就可以了。
這樣等天氣冷了也可以在部落內燒陶，不至于浪費冬天近三個月的時間。
地方選好，直接開挖。
趙羽要挖的是一種半埋式的橫焰窯，半埋式的結構有助于保溫。陶窯的結構由三部分組成，從前至后分別為火膛、窯床、煙道。
由于是半埋在地下的，火膛前面與窯床旁邊還需各挖一個操作坑，以供人往火膛里填燃料和往窯床里放置陶器。
窯床底下還需要用磚頭豎立排列幾條通道，以保證陶器的四面都能受熱均勻。
這個窯床趙羽計算了一下，留出了一個2米長，1米寬，1.5米高左右的窯室。
這就足夠用了，再大的陶器當前的技術也燒不出來，炸爐的可能性還更大，小窯反而還方便溫度的提升。
再次調集了十個族人挖了一天，大體就把陶窯結構挖好了。
最后內壁砌上磚塊，抹上粘土封堵住所有縫隙，整個陶窯就完成了。
開窯前，先點火烘烤一番去除水汽，黑色的濃煙混雜著白色的水霧從煙道涌出。
在這段時間，趙羽叫上陶和土一起給晾好的陶器刷釉。
最原始的釉就是草木灰兌點水了，燒出來的效果會土黃土黃的，樣子不會太好看，不過好用就行。
只見趙羽抓著一把樹葉作刷子，在釉水里涮了涮，然后就在一個陶缸里抹了起來。
陶缸挺大，抹一遍還不夠，他來來回回抹了兩三遍，力求涂抹的均勻，抹好了便放那棚子接著晾，轉向下一個。
水缸是用盤條法做的，大小和背簍一樣。
約60厘米的直徑高約一米，剛好可以塞進背簍里，方便以后打水搬運。
除此之外之前還做了一些大小不一的水盆、陶鍋、餐具等，這次一并上釉準備燒制。
趙羽已經迫不及待要改變部落的餐飲衛生了，他要部落每個族人都能用上自己的餐具。
第二天早上，睡眼惺忪的趙羽就被陶和土拉來了陶窯，等待了許久的他們再也等不及了。
兩人滿眼期待的盯著趙羽，貼心的連引火物都帶好了。
趙羽也不好再拖，拉開窯床側門，便是開始了裝陶器。
晾了一晚，釉已經干的差不多了，均勻的附著在陶器表面，趙羽小心翼翼的將陶器捧進窯床，按一定的規律排列好。
這次他要燒兩個水缸，幾個水盆，以及好幾套餐具。
全部陶器歸置好，再把窯門推回去，將縫隙用粘土再次堵上，準備完畢，可以點火！
這次燒陶趙羽準備的燃料是木炭，他在燒磚的時候已經順道準備了一堆。
陶器畢竟不同于磚頭，趙羽需要的就是高質量的陶器，所以更高熱值的木炭就很值得使用了。
陶器的燒結需要至少700度以上的高溫，而要燒成漂亮的釉至少也得1000多度。
木炭不僅溫度更穩定，而且還能釋放更高的溫度，趙羽是必然要選擇木炭的。
燒陶的時間和過程也需要把握好，按比例就是要有一個較長的升溫期、短時間的高溫期、和較長的降溫期，而趙羽無法計算自己這窯的陶器具體要燒多久。
他決定先按總時長一天半的時間來燒制。
和陶、土講解了燒制時間的比例，就讓他們自己去把握了。
趙羽的性格便是如此，沒辦法把事情完美準備好的話，就會先嘗試一遍，然后不停的嘗試驗證。
其實相比于盲目摸索，趙羽已經把框架給陶和土搭好了，他希望陶和土能在自己提出的流程大方向上，自行摸索出一套合理的工藝流程。
過了兩天，出了一窯陶器，一看基本都是碎的，水缸燒好了一個，水盆全部爛掉了，餐具只有碗碟成功了幾副，陶鍋反而成功了兩只。
趙羽也沒灰心，叫上陶土，告知了他們驗證方向，讓他們自行燒制。便帶著唯一一個水缸離開了。
“巫爺爺，在嗎？”
趙羽帶著水缸來到了石屋這里，他來兌現諾言了。
巫正在和星商量著什么事情，盤著腿，神情凝重，雙手不自覺的叉在了一起。
突然聽到趙羽聲音，樂了。
趕緊叫星迎他進來，巫現在賊喜歡見到趙羽，每次見到他都有好事情，而且他正好有些事要請教趙羽，這不巧了么。
趙羽踏進石屋，這里和上次見一樣的昏暗，火盆里橘黃色的火焰依然跳動，不一樣的是趙羽的刻字泥板現在占據了這里的大部分地方。
看來巫和星每天都在這里復習和研究。
如此勤奮，怪不得現在能說一口流利的大白話，要是不勤奮人家怎么能成為巫呢？
而巫見到趙羽提著個大水缸進來，也是驚訝不已，趙羽果然又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兩人互相佩服著坐了下來，趙羽表示要將缸送給巫，巫弦也沒有拒絕，樂呵的收下了。
招呼著星也坐過來，和趙羽講起了剛才二人聊天的內容。
只是兩人神情沒有了剛才那么凝重，趙羽給他們兩人帶來了非常充足的安全感。
“力，部落現在到了極危險的地步。”
星直接開口把問題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