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時,看到我蒼白的臉色和通紅的雙眼,陸景恒愣了一下,似乎以為我還在為他的“離世”而感到難過。
但很快,他便換了表情,故作嚴肅地開口:
“弟妹,我知道弟弟去世了,你心里肯定不好受。我能理解的心情。但是,兼祧兩房之事,我是萬萬做不來的。我的心里只有若蘭一人,我是絕對不會將注意力分給你一絲一毫的。”
聽了陸景恒的表態(tài),抬起頭,柳若蘭故作擔憂地說道:
“婉妹,你昨夜不會是因為景恒無法兼祧兩房而感到難過吧?沒辦法啊,我們夫妻情深,容不得外人插足分毫。”
她故意咬重了“外人”這兩個字,似乎是要將對我的嘲諷進行到底。
說罷,她便裝作嬌羞地將頭埋在陸景恒的胸口,又柔弱地開口:“在這里,我也和婉妹您道個歉。昨日是我太過沖動了。但是,景恒畢竟是我深愛的夫君,我真的不能退讓……”
說著話,她又弱不禁風地將身子抖了幾抖,看著還真有幾分病弱之感。
陸景恒心疼地抱住她,抬頭瞪了我一眼:“弟妹,兼祧兩房之事,絕無可能。你以后就放棄這種念頭吧。”
說完,他又輕輕撫摸著柳若蘭的后背,柔聲安慰道:
“若蘭放心,我這輩子都只有你一個女人,至死不渝。別的女人,我絕不會碰她一根手指頭!”
不會碰別的女人一根手指頭
何其可笑。
那我肚子里的孩子,難道是憑空變出來的嗎?
不過,這話倒也算得上是真話,因為他確實已經(jīng)“死了”。
我強壓下心頭的惡心與憤怒,實在是不想再看這兩人你儂我儂的惡心表演了。
我朝他們二人點了點頭:
“你們夫妻安心便是,兼祧二房之事,實在荒唐,不僅你們不同意,我也不會同意的。”
陸景恒聽到我的話后,不敢置信地扭過頭,詫異地看著我。
我視線一轉,正好看到公婆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他們滿臉心疼地看著我蒼白的臉色。
自從我嫁入陸家以來,公婆對我一直不錯。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對我的關心與愛護亦是真情實意。
我看著公婆二人,心中五味雜陳。
說他們對我好,是真的。
但是,當初陸景恒買通歹人將我擄至荒郊凌辱,他們全家都知道,唯獨瞞著我一人。
一想到這里,我對他們的感情就說不出的復雜。
“爹、娘……”
這兩個最稀松平常的稱謂,我無論如何都叫不出口了。
“你們也聽到了吧,兼祧二房之事,太過荒唐,我不會同意的。”
“婉兒……”婆婆欲言又止。
像是想起了昨日陸景恒嘶吼的話語,婆婆終究是沒有再勸。
只是嘆了一口氣,對我說:
“婉兒啊,娘知道景恒去世后,你肯定很難過,一直無法釋懷。娘也知道此事提得太過突然,你定然不會同意。但是,娘也是心疼你啊!畢竟你身懷陸家骨血……”
婆婆頓了頓,瞥了陸景恒一眼,又繼續(xù)對我說道:
“娘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有景恒。但是,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你不能光記掛著景恒啊!你得重新開始生活。”